歪？妖妖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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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数：1 万
- 状态：全本
- 更新：202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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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妖妖灵嘛？-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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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傍晚，大周京都城内繁花似锦，集市里人头攒动，一派盛世之景。
少年头戴纱笠，身着藏青色云纹道袍，腰间扶一柄长剑，领着身后背着麻袋的小厮停在一糖画儿摊前。
“小郎君，您要哪种？”摊主指了指桌上贴着的样式。
少年闻言，这才撩起白纱。
剑眉星眸，鼻梁高挺，朱唇皓齿，乍一看生得像个小娘子般明媚动人。
摊主看得一时怔住，但再看看小郎君伸手来拿糖画时虎口的厚茧，便打消了方才不切实际的猜想：哪家人舍得让娇滴滴的女儿习武？
叶宸接过飞鹰样式的糖画，左右看了眼才又掀起面纱，边咬糖边问小厮：“那群小娘子可有跟过来？”
“世...”小厮刚说一个字，就被叶宸瞪了回去，他赶忙换了个称呼，“公子放心，咱们安全了。”
“那就好。”叶宸舒了一口气，看了眼身上的道袍和纱笠，实属无奈之举。
去岁十二月，她误打误撞，当众捉了只爱扮作人夫祸害妻女和米缸的鸡妖，一下子帮京兆府的长官们捉到了三起偷盗案、六起人命案的元凶，自此便名声大噪，成了京兆府的司法参军，掌督捕盗贼，但无执法理狱的实权，算是个挂名荣誉。
世事无常，她一个京都城内有名的纨绔，摇身一变成了救世的神探。
城内贵女们不免刮目相看，有的甚至生出了爱慕之情，每日国子学放课时在门口堵她，塞几只亲手做的荷包香囊巾帕，塞完便捂脸跑开，叶宸无奈只好让小厮拿麻袋装了。
这还算收敛的，更胆大的便跟着她一路回武安侯府，秉着“女追男隔层纱”的至理名言，闹着要嫁她。
叶宸愤愤咬了口糖，蔗糖在口中化开，心里却甜蜜不起来：至理名言也许不错，可她是女的啊！这就像方才从学堂里拿回的那张丙等的算术卷，式子是对的，可数字填错了，这结果自然解不出！
桃花也就罢了，不知是哪位说书先生将她捉妖的事编成话本，说她是用一柄神剑降伏那只鸡妖的，据说是武安侯随高祖打天下时用的神剑，如此，引来多方势力暗中抢夺，有的杀手另辟蹊径，还扮作送礼的贵女暗杀她。
思及此，叶宸看了眼腰间的长剑，这的确是祖父当年行军打仗的剑，因着阿耶当了文官，才传予了她防身用，至于降妖的功效...剑身上缠着祖父的浩然正气，这算不算？
“让一让！”
叶宸正想着，身后忽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刚转身，一队人马呼啸而过，尘烟四起糊满糖画。
叶宸：...
“官府的人是来贴宵禁的告示？最近又发生什么灾事了吗？”有人想起之前闹妖怪的日子，有些后怕。
“可别吧，多亏世子去岁除妖，这几月集市才得以开张，这三天两头地闹妖怪，叫我怎么做生意啊！”
“听说是出了好几起邪祟害人的案子，哎唷，说是这次的死者连皮都被啃光了，肉乎乎的一团...宵禁便宵禁吧，小命要紧哇...”
叶宸听着周围不安的声音，眯起眼目送远处纵马离开的官府人员，默念“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拍拍糖画上的灰，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考虑到今日忘带暗器防身，临时做了个简易的，她在糖棒尖上抹了几层“血不止”，顾名思义，散发幽香的膏体扎进肉里融化后，血流不止，直至肌肤溃烂，可说是趁胜追击和逃跑的暗器首选。
“公子，我带您回府吧...日落了，晚上怕是不安全...”小厮已被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地就要拉叶宸衣角走。
“你先回去吧。”叶宸将糖棒收进袖口，转身朝春柳楼走去，心道有什么邪祟能比看到评了丙等试卷的阿耶更可怕？
小厮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祖宗哎，侯爷若是见我一个人回去，定要问责的。”
问责？叶宸冷哼一声。
当初暗杀不断，她苦苦求了一根筋的阿耶好久，也没能免了上国子学。照他的话说，只要还剩一口气，她便是爬也得爬进学堂的门，美其名曰锻炼她的心性。
这么一想，叶宸更坚定了：“没听见百姓们盼我重出江湖斩妖除魔的心声吗？作为官家子弟怎可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呢？侯爷若知晓了我为民除害的决心，定不会问责的。”
她还好奇专啃人皮的邪祟呢，哪能就此打道回府？
小厮拗不过，被叶宸拎小鸡一般地拽进了春柳楼。
春柳楼的伶人环肥燕瘦，各色皆有，唱歌奏曲也是一流，不少官员闲时会来这儿消遣，偶尔说漏了嘴，让楼里的伶人们得了消息，因此渐渐的，这儿明面上是个风月场所，实则是个消息灵通的宝地。
叶宸进了楼便把纱笠摘下，选了二楼靠窗的位子，刚坐定，几名相熟的乐伶便笑着围了上来，依她的喜好抱了只灰猫来供她揉。
“世子您可有大半年没来了，让奴家们好想。”乐伶们都知道叶宸的规矩，老实地坐在三尺外，摆好筝和箜篌就要演奏。
“慢。”叶宸揉着猫，总觉得和之前手感不同，“你们方才也瞧见官府的人马了，可有说法？”
乐伶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嗫嚅好一会儿没人答话。
“的确有些消息，可...”其中一个叫烟儿的伶人皱着眉头答道，立刻被身后的姨娘踢了一脚。
叶宸抬眸制止，往桌上掷了条金手链。
姨娘瞥了眼光泽，用扇面遮住眉飞色舞的脸，登时也不踢人了。
叶宸：“早点抓了妖怪，这宵禁对你们楼里的生意影响也小，你们但说无妨。”
“是。”烟儿见了金手链，声音一抖，意识到失态赶忙欠身赔罪，“世子恕罪，此事正是与金子有关...我也是听一位官人说的，近两个月官府接到好几起吞金子自尽的案子。”
“哦？”叶宸秀眉微挑，“这么说，死者都是城里商贾巨富，亦或是官宦之家？”
若只是如此，倒也不会和邪祟沾上边，只需查查死者日常来往的人里可有生意中或官场中的仇家，相信不多时真相便会水落石出，也不会拖了两个月还未结案。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烟儿颤颤巍巍地揪着衣裙，“都是平头百姓，断没有那等财力。”
“都是真金？”
“是，听官人说，分量还不小。”
叶宸想起方才在外面听到的啃人皮的邪祟，问道：“吞金或许只是假象，死者真正死因并非金子，对吗？”
烟儿一愣，眼睫颤动不已，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确是听说那些人...都没了皮，只剩血肉，定是腹内的金子引来了老鼠啃咬...”
“啃得只剩肉，这倒是稀奇。”叶宸指腹摩挲两下描金的剑鞘，思考着百姓发横财的可能性，没注意揉猫的手上力道，猛地朝猫背上一压，水做似的灰猫“喵呜”呜咽一声，忽地挣脱她的手，朝桌上的金手链扑去。
灰猫一把叼住金手链，回头瞄了眼叶宸，转身跳出二楼窗户，轻巧落在一楼的房檐上，撒腿便跑。
余光中，灰猫血红色的瞳孔一闪而过，叶宸一愣，后知后觉嗅到妖气。
糟了！
“世子！”小厮想拉住人，可为时已晚，叶宸已经一个跨步从二楼飞跃而下，蹲落在一楼伸出的房瓦之上，踏着“咯楞咯棱”的瓦片，一路狂奔追赶灰猫。
“你这贪财的老猫，好不要脸！”叶宸破口骂道。
“喵！”那猫大概是脸皮薄，奋力吼了一声权当反驳。
谁知这声凄厉惨叫竟能刺痛耳鼓，如有扩音功效，入耳后瞬间放大十倍，震得人五脏六腑几乎要移了位。
叶宸捂着耳朵，起了身鸡皮疙瘩，脚下追赶的步子却不停，她唇角扯起讥讽的笑，势在必得：“你只管在前面带路，我今儿定要追到你的老巢！”
一人一猫已然飞檐走壁过春柳楼院里的两排屋瓦，叶宸心道如此不是办法，拇指推剑出鞘，拔剑向灰猫一挥，“呛”的一声顶着灰猫不断吼出的音波迎难而上，两波相撞，只听“嗡嗡”两声，音浪瞬间反弹回各自身上。
叶宸胸口一震，半跪下将剑尖插//进瓦片之中，稳定身形，抬头朝前看去，刚看清那猫背上被削了一半的灰毛，露出暗棕色的体肤，下一刻，三根飞毛破风而来，叶宸迅速侧身，像是三支利剑的毛贴着她右侧脸颊“嗖嗖嗖”擦过，蹭破了皮。
叶宸抹了把脸，忽地记起袖中藏着的那支糖棒，对准上蹿下跳的猫，挥袖掷出。
她不自觉捏紧拳头。
中了！
飞掷的力量足足让木棒扎进猫左后腿里三寸，“血不止”混合糖霜融化，黏在猫毛上，那猫“嗷呜”一声踉跄摔倒。
好机会！
叶宸刚准备奋起直追，过耳的风声中隐约听到一句软着嗓子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下一瞬，头上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叶宸抬头一看，竟是个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小娘子从天而降！
救女子和捉妖猫定是不可兼得的...
叶宸暗暗咬牙，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救人！
她归剑入鞘，脚尖轻点瓦片，调动体内真气，伸出臂膀飞身而上，待那女子落入臂弯，她在空中转了个圈，想将人扶正先放在一楼瓦檐之上，自己再起身去追猫。
可这女子似乎是过度害怕，一声百转千回的“郎君”喊得能让女人都酥了骨头，她一双手紧紧扒住叶宸的腰，指甲几乎要将她的衣衫掐破，任叶宸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两人相对而立，长发飘飘，犹如话本里男女主人公初遇时的惊艳开场，养眼非常，底下围观的群众似乎也暂时不关心妖怪的去向了，仰着头看二人转圈，粉红泡泡中，只有叶宸心中一顿：这女子不会是猫妖的同伙，特意来拖住她的罢？！
带着女子飞往地面时，她仔细探查了一遍气息，没闻出妖气，这才安心。
等落地了，叶宸立刻掰开一根根扣在她腰上，如削葱根却抓力惊人的手指，再次运功飞上房瓦，可这来回一折腾，一拉扯，猫妖早已逃窜至远处，见她追上来，便又挠下三根毛分别射向她的眼、喉、心，招招皆是拿人性命的手段。
叶宸瞳孔一缩，侧身旋转，道袍衣角飞舞，在风中猎猎作响。她闪身捉住那三根毛的瞬间，不料真气走差，只得强撑起双眸，直到余光瞥见那猫妖没入了落日余晖中，才终于认命地团起身子坠向地面，力求减少伤害。
“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叶宸将妖毛收进袖口，长呼了一口气，方才的打斗已经耗尽她全部气力，从地上爬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双目眩晕间，一只手闯入视线。
“谢...”叶宸抬手准备搭上去借力起身，刚要答谢，抬眼便看到刚刚救下的十三四岁的小娘子，一左一右梳了两只小啾啾，皮肤白皙，眸光熠熠，面容清丽，穿得是绫罗绸缎，一看便知是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
不是吧？这些贵女竟追到这里了？
小娘子下一刻开口便印证了叶宸的猜想，她睨了眼地上的叶宸，撇开红润的面庞，擦拭好纤纤玉手，末了傲慢地将手递给叶宸：“初见，成亲。”
叶宸打了个寒颤，想到那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心里猜着这位娘子莫非是看准时机故意从高空坠落，等她相救？
这娘子为了以身相许也忒狠了！
这等狠人，她叶宸若真把手搭上去了，高低得被讹个有妻徒刑。
萧锦怀见地上的人盯着自己愣神许久，他了然地弯起唇角，便又倾身蹲下把手伸给叶宸。
叶宸敛下眼睫，默默收回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一套地板动作鲤鱼打挺，外加番邦舞中的转圈绝技，硬生生避开了一个劲往她怀里倒的小娘子。
萧锦怀被这不符合设想的动作惊到，弯着的腰一时失去平衡。
只听“咚”的一声，白嫩的小脸猛地扎下去，亲吻大地。
萧锦怀：？
叶宸拍拍胸口庆幸躲过一劫，玩世不恭地打了个响指：
嗯，好听，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