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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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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天边似乎炸开了一道惊雷,隐隐的雷光照亮了半片天。雨下得不大,却绵长而细密。
行人打着伞神色匆匆,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很忙,他们无暇顾及其他。
江起意抱着书包的指尖紧了些,她身板瘦弱,指关微微泛着白。
她站在学校门口门卫室的屋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天空忽然作响,一道闪电仿佛直冲这边劈下来,惹得一些学生纷纷惊叫出声躲避。
江起意却熟视无睹。她沉默着,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平静而深邃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表。
她实在是消瘦,身量虽然在同龄人算不上矮,但是却看上去小了一圈。
肤色有一种病态的白,却黑发黑眸,鼻梁高挺,很淡淡的神色,右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痣。
痣很小,但是她的肤色格外白,所以显得也格外清晰。
她的手腕纤细得过分,小表盘的表也衬托得大了起来。
江起意在心里默默地想。
看来是不会来了。
今天是她高二学期最后一天,考完试的同学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她还留在这里。
门卫室里探出一个头又缩回去,王叔回头对着门卫室里吐了一个烟圈,重新探头:“你家长不来接你吗?”
江起意低头思考了两秒,客观地回答:“应该是吧。”
王叔看了一眼天空,雨仍然纷纷洒洒地下着,不大,却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又转头去吸了一口烟,声音在烟雾缭绕的门卫室里听不太清:“女娃娃应该是住校的吧?家长不来东西怎么拿走哦。”
江起意又看了一眼时间,并不打算继续等下去。她正要离开,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了一条周怡发的微信:
“你妹妹开了个家长会,我去接她了。[抱抱”
“等会有个人会来接你。”
江起意只回了一个“好”。
她稍微犹豫,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来接她,还要再等多久呢?
是周怡工作的同事?还是老同学?
江起意把手机收起来,重新等了起来。
也没让她多等,大约十分钟后,江起意就看到一辆纯黑的轿车缓缓停在学校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直觉,这辆轿车上下来的人,一定就是来接她的人。
起风了,雨飘起来,像粘稠的网。轿车的驾驶位被打开,江起意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
白色的连衣裙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它的主人动作不紧不慢,像在黑白的电影中似的含着一丝难言的隐秘。
一声响传开,黑色的雨伞被撑开,女人腰背挺拔,身姿卓越,一步一步,仿佛隔离在雨外。
江起意能看清她裙尾上简约却不失雅致的花纹,还有堪堪一握的腰,再近些,雨伞微微倾斜了些,女人的脸也一点点漏了出来。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剧烈地跳动。
这种感觉太陌生,以至于江起意蹙了蹙眉,强行压下了心里的悸动。
女人却在这短短几息中走进,江起意得以一览她的全貌。
太美了。
江起意不动声色地打量。
女人散着发,耳边有一缕小辫子,勾在耳后,同样是黑发黑眸,不同于江起意颇为少年感的长相,她的五官更加精致成熟。
她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优雅和浓浓的书卷气。
浓墨重彩的五官仿佛是上帝雕刻出来的,下颚线也分明,眸里染着淡淡的笑意。
女人目标明确,只看了她一眼,就勾了勾唇温和地开口:“江起意?”
江起意捏着书包的手指又开始泛白。
她的声音也悦耳。
像是雪天的第一棵松树,像是下雨天清新的青草。
她稍微缓了缓,哑着声:“嗯,是我。”
女人笑起来很温柔,江起意看见她嘴角上扬时有小小的梨涡。
她把伞往江起意这边递了递:“你妈妈有事,又不放心,叮嘱我一定要接一下你。”
似乎是察觉到江起意有些沉默,她半开玩笑地缓解气氛:“你妈妈说最漂亮那个就是你,果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起意话本来就不多,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女人很自然地给她打伞,两人也慢慢地在学校里走起来。她比江起意高了一些,打起伞来刚刚好。
江起意的注意力忍不住往她身上落,她的目光隐晦地落在女人的脖颈,修长挺拔的天鹅颈,锁骨也分明,带项链一定很好看。
女人浑然不知,仍然微微笑着,嘴角边梨涡浅浅:“东西都收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江起意才像被开水烫了一眼移开视线,闷闷地回答:“收好了。”
又沉默了。
江起意都烦自己,总是说不上话。
女人突然脚步微顿,语调微微上扬了些,似乎有些赞叹:“这么乖啊。”
江起意愣了愣。
女人却很自然地继续含笑说:“我之前听你妈妈说过,你学习成绩也很好,很让人省心。”
江起意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蚂蚁,轻轻开口:“是吗?”
女孩声音很轻,白净的耳根却很快红了起来。
到宿舍了。
江起意早早就把东西搬出来了,也不用进寝室,就在下面的大厅。
她先上前几步,把大的被子席子什么的抱了起来,只给女人留了一个行李箱。
看着她瘦弱的身子骨,女人笑盈盈地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我来拿这些吧。”
江起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女人无奈地拉起行李箱,叮嘱她:“不要逞强,拿不了就告诉我。”
她的声音很干净,带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江起意却莫名心跳快了快。
她手心忽然起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只是点了点头:“好。”
都不怎么重,一路非常轻松地通过,把东西都放上后备箱后,两人也丝毫不显疲态。
车里很干净,没有臭味,反而有一股清清凉凉的香味,有点像薄荷,却又不太像。
江起意抱着书包,稍微有些拘束。
女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瓶红色的牛奶递给她。
江起意看清楚了:是一瓶旺仔。
女人的声音微微柔了些,似乎无时无刻都是温柔的:“小朋友,旺仔想不想喝啊?”
她都高二了。
江起意这样想着,一边伸手接过,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
她插上吸管,安安静静地含着吸管小口小口慢慢地喝着。
女人忽而一笑,像是绽放开了艳丽的花朵,连世界都清晰了不少。
她眼带赞许,第二次说:“你好乖啊。”
江起意忍不住咬了咬吸管。
车缓缓开动,舒缓的音乐静静流淌,两人虽然不再说话,气氛缺不再尴尬。
车外的景色一点点掠过,江起意知道快到了。
她的眉宇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沉郁。
江起意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看来只能回去问问周怡了。
车开始缓缓减速。
女人像是刚好想起了什么:“能帮我带个东西给你妈妈吗?昨天她的文件落在我这儿了。”
江起意沉默着点头。
她伸手去取文件,却带出几张卡片,散落在车上。
女人不紧不慢地去捡,指尖碰到卡片时忽然一顿。
她若有所思地捡起卡片,却没有收起来,而是和文件一起递过来。
女人挽了挽头发,眉眼弯弯,如艳丽的桃花墨一般缓缓晕开,若隐若现的梨涡再次挑起江起意陌生的悸动。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卡片上点了点。
这是一张名片。
江起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光随着她的指尖往下看。
女人温和的声音响起:“我的名字。”
——沈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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