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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在水中央-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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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山,葳蕤轩。
葳蕤轩名字端的大气,却不过是一处又偏又小的院子,在高门大户的林氏,足见其主人的落魄。不过院里四处丛生的杂草,倒也真应了葳蕤二字。
林十三看着这满院的杂草,有心清理,却被不远处挺胸叠肚晒太阳的老油条林贵拦了下来。
“费那劲作甚啊小兄弟,”林贵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里面那位病秧子又出不来,再说了,就是出来了也不领你这情啊。”
林十三没怎么听明白。
“新来的吧你?”林贵看了他一眼,“被分到这处,你也是真够寸的。”
“怎么个寸法?”林十三问道。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林贵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新来的讲起了这个中缘由。
这葳蕤轩的主子叫林渝,乃是当今林氏家主最不受重视的儿子,不对,最准确的说法,应当是最不受待见。
“不过说真的,那位的儿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除了他老人家记得的那几位,剩下的都大哥别笑二哥。”
扯远了,说到不受待见,他不受待见到什么程度呢?林渝在宗主面前,是个不能提的忌讳。现在病得眼看要不行了,问都不问一下。
至于缘由嘛,一是因为他长得太漂亮,二是因为他心智不全,简单来说,就是个漂亮蠢货。
“为何长得好也会讨林宗主的嫌?”林十三摸不着头脑,长得好看不该是讨人喜欢吗?
“长得漂亮当然不会讨人嫌,但他长得和他娘太像了,那可不就是大忌讳!”林贵又撇了撇嘴。
林十三作洗耳恭听状。
林贵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这小傻子的娘,是……”
是什么?
江愍没能听见下文,因为外面突然有人来了。
来人身份地位不至于太低,刚刚还懒懒散散的那位爷一叠声的是是是好好好。
江愍仔细听了听,有些讶异。刚刚还说这林小公子不受待见,现在来人竟是来送药的,估计是不放心,仔仔细细叮嘱了三四遍要看顾好小公子,末了又留下两人看管伺候。
这是玩哪出?
外头那两人说林渝不受待见肯定是没说错的,先前对林渝不管不顾,病了连大夫都不请一个,现在送药,病症都不知道送的是什么药?
况且,自己不过是个鸠占鹊窠的魂魄,真正的林渝早就已经没了。
江愍眸光微沉。
门扉“吱呀”一声轻响,有人进来了。
他迅速阖眸。
林十三端着药碗进门,心里直犯嘀咕:照着刚刚管事的说法,这小公子是个要紧的人物,怠慢不得,那为何之前不管不顾?还有这药……
说是治风寒,异香异气的,寻常风寒的药这副尊容?
林十三自觉不够机灵,便也不再揣度上面的心思,上头交代了什么老老实实做便是。他端着药走到床前,看到了那小公子苍白的病容。
面容纤细精致,即便因病瘦得几乎脱了像,也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是讲故事的老人们常说的那种摄人心魄的妖魅会有的长相。
然后,他看见那似乎睡得很沉的小公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对上了他的眼底。
那双眼睛好像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望向了别处,似笑似哭,似喜还悲……
他发现周遭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又过了一会儿,他定定地站住不动了。
江愍看了此刻呆若木鸡的小厮一眼,从他的手里接过药碗,低头轻嗅了一下。
这个味道……
浮生七日散。
没毒,但是作用褒贬不一。
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此药最主要的作用便是吊住将死之人的性命七日,在这七日里,服药者会与正常人别无二致,但却并不是好转,而是牺牲了全部精气的回光反照。
不管死活,只要吊住一口气?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其中必然有猫腻,不过他们打算做什么,江愍并不好奇。
他思索了片刻,仰头喝了那碗药,而后塞回林十三手中,缩回了被子里。
横竖他也要离开,借着这药劲行事多少方便一些,不至于半道倒在路上。
幻术有时限,时间越久对施术者的要求也越高,他现在这具身躯撑到现在已是极限,还是老老实实躺回去比较好。
白茫茫的一片在一瞬间消散,林十三的身躯猛地一颤,他茫然抬头,发现自己仍然身处一间陋室,眼前依旧是安静睡着的小公子。
我刚刚怎么了?
对了,药……
他这才发现手上的药碗不知什么时候空了,而小公子的嘴角多了些许水痕。
我刚刚让他喝过了?可我……
窗外林贵又在喊他,来不及多想,他匆匆跑了出去。
你们对他这是真不上心啊。江愍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
刚刚他们在外头的聊天,如果说全乎了,应该是……
“这小傻子的娘,是水魅啊。”
江愍只觉得造化弄人。
水魅其实是蔑称,这一族正儿八经的名字该叫“溯洄”。
溯洄,逆流而上,若想找到他们,你得一路顺着河流向上走,到苍冥海去。
这也是群逆着时间洪流而上的人,其实也不应该称之为人,寻常人掉到水里只能乱扑腾,水性再好也不能长久地待在水里,可他们不一样,如果想,他们可以待一辈子,天赋高强一点的,甚至可以御水。这种能耐究竟从何而来,就像他们为何能够不老不死一样,在常人看来,始终是个谜团。
如果他们能一直是个谜团就好了,各过各的,谁也不干扰谁。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呢,二十多年前,血水还是染红了苍冥海啊。
他的意识逐渐昏沉,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江愍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他不断梦到那些光怪陆离的前尘旧事,近得仿佛又亲身经历了一遍。
灭门之仇,丧亲之苦,别离之悲,背叛之恨,行至水穷处的歇斯底里不顾一切……
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他看到闪过的刀光,看到淋漓的鲜血,看到断首上圆睁的怒目,看到雪夜里赤足逃命的姑娘。
也看到了那日,仙门一千七百二十三人,陈列于鉴湖边,慷慨陈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疯子!”
“这妖人一日不除,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
“妖孽!你不得好死!!”
我祸乱苍生,不得好死?
多好笑啊。
于是他真的笑起来了,两眼猩红。
眼前的景象尽数化为扭曲的血块,混杂着四散奔逃的尖叫扑面而来。
那就一起死,一个都别活。
一个……也别想活。
最后只剩下一片空茫,笼罩一切的黑。
鉴湖边上冰冻三尺,所有人的性命定格在了那一刹,也的确是一个都没活。
世事一场大梦,大仇得报,但他却并不感到畅快。
只余满腔悲凉与不知身在何方的茫然。
头痛欲裂。
江愍艰难地揉着太阳穴,满头大汗地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也许是睡前想到了溯洄,他又梦到了前世,梦里的绝望与恨意悉数散去,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漠然。
喝下去的药起了效果,他明显感觉比先前更有精神了些,林家人对林渝突然的关注必有蹊跷,他得快点离开这里。
窗外已是日落时分,看守这小院的有四人,到了夜间只会更少,溜出去的难度会低很多。
接下来只要等到入夜就可以了。
“准备得怎么样了?”
“家主大人放心,万事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