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晴

一个现代版的简爱，冲破家庭、个性、观念的牢笼，走出一条属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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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晴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并不出众的人，她个子中等偏上，身材偏弱，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架着一幅大框眼镜，平时她都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只有她一笑起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才洋溢出明媚的灿烂，露出洁白闪亮的牙齿。

同科室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对于任晴的到来仿佛并不欢迎，似乎她的到来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某种平衡，她们都是属于娇艳动人那一类型的，而任晴仿佛是一个丑小鸭，拉低了他们的颜值。因此他们有意无意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高声大笑。而任晴也仿佛长满了虱子一样不自在，有时她鼓足勇气和她们搭一句话，而她们充耳不闻，时不时还会投来蔑视的目光。任晴知道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要么是自己谨小慎微，郁郁寡欢，要么就是突出重围，给她们一记回马枪。她不再刻意融入她们，每天孤傲目不斜视地走穿过办公区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一天的工作。她从不羡慕她们精致的妆容，漂亮的衣服，昂贵的包包，也从不参加她们私下的聚会。她下班后会先来到瑜伽馆放松身心，然后徒步二十分钟到家后翻阅客户的资料和相关的书籍，她虽然是名校毕业，但理论和实践还有待于更好的融合。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就象是现代版的简爱，虽然其貌不扬，但内心闪着光。任晴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中年男人，虽然性格和蔼，温文儒雅，但遇到原则问题也会黑下脸来毫不留情。这是任晴毕业以来的第一份工作，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被上司叫到办公室训话，因此她凡事都全力以赴，不给上司留下把柄的机会。

大数的情况下，男上司总是一副宽厚待人的模样，虽然表面上不苟言笑，但细节之处总是给人留有余地。任晴庆幸，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她来自一个边远的小城市，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虽然她还有一个弟弟，但父母并未在她身上倾注什么心血。如今一个人来到魔都打拼，只是想远离那个没有温度的家庭。

“嗨，明天举行公司年会，大家一定要穿的漂亮哦，放下所有手头的工作，全身心准备，看看明天谁是咱们公司最美的一姐，最帅的一哥”，部门主任李青在下午的时候过来通知大家。办公室顿时沸腾起来，女同事嚷着要逛街，男同事干脆把手里的材料往桌子上一扔，直接躺平在椅子上。“菲菲，咱们看看礼服去吧，我知道一家款式特别多，肯定有你喜欢的”。“好啊，正好我还想再入手一个新款包包，帮我参谋参谋”。刘倪是本地人，父母都是当地的高干，平时消费用度可以用奢靡来形容，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精致的名牌。平时代步的也是上百万的豪车。这些人的一个下午茶可能就是任晴父母一年的收入。几个闺蜜嘻嘻哈哈地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了任晴和另外一个男同事，他叫李威，也是上海本地人，虽然是当地土著，但公司里的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个子中等，清瘦苍白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没有抽烟去酒吧等不良嗜好，是个下班就回家的好男人。“吭，都是些精致的利已主义者，还不是想在明天的年会上吊上几个金龟婿”，他慢悠悠地捧着一杯咖啡过来，任晴礼貌地笑一下“李部长，你手头的工作做完了？”“嗨，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不要妄想着工作能改变你的的处境，你看我，兢兢业业的地干了多少年，还不是老样子”。任晴不置可否地笑笑。“您的位置已经是我望尘莫及的了，更何况您在本地有车有房，这是我们这些沪飘的人想都不敢想的。“那有什么，房子几十平方的老破小，一大家子挤在一起，要是想结婚照样买不起房，所以你看我三十大几了不还是没有女朋友，现在上海的这些女人都精着呢！”。“还是您的缘份没到呢，不一定每个人都是以物质为前提的”。“我一看你就特别朴实，你和她们不一样，你的身上闪着真善美的光，要是没有约的话，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啊，这个我今天有刘总交待的工作没有做完，谢谢您了”。“公司人都走了，还这么敬业给谁看呢？走吧走吧”。“谢谢您的好意，这是我接的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我不能摞下不管，要不改天我请您吧”。“那好吧，改天咱们再去，千万别跟我客气啊”。“嗯嗯，好的”。任晴低下头抓紧整理工作不再理会他，他站了一会自觉得无趣，这才走了。任晴长舒了一口气。24年来，她从未和人保持过长久的亲密的关系，包括她的家人。只要有人对她稍一热情她就感到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反倒是彼此互不关注没有感情重合的关系才让她放轻松。她开始专注地整理手头的工作。“这么晚还没回去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来吓了她一跳，原来是顶头上司刘总，“我晚上出来夜跑路过这里，看见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嗯，我回去也没啥事，一个人在哪都是待着”。刘总探头看了看任晴电脑上标注细致的客户资料，“工作电脑资料要备份好，设置一个开机密码。行，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工作不是一蹴而就的”。“以后不要这么晚下班，一个女孩子还是不安全”。“嗯嗯”任晴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好像自己是那种耍了心机图表现特意让领导看见的人。两人一起乘做电梯从15楼下来，刘总身上穿着休闲运动衣，脚上是运动鞋，他比任晴整整高出一头出头，站在他旁边有一种被压迫感。“以后不再这么拼命，把身体照顾好，再重要的事都得为身体健康让步”“嗯，好的”任晴窘迫地回答。“哦，领导，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租的房子？”“嗯，在咱们办公区背面两条街道的巷子里”。“我今天出来也是走路的，我送你回去”。“这，不好吧，回去晚了您太太会着急的”。“呵，不说了，走吧”，刘总轻轻地揽了一下她的肩膀。任晴不好再说什么，两人顺着林荫下的道路并肩前行。夏日夜晚凉爽的风吹在脸上万般惬意，她的身心象被风吹透了一样清爽通透。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在这样的夜晚轻松自由的漫步，“刘总，你觉得我工作能力怎么样？有没有潜力？”“以后工作时间之外，叫我刘绎就行。你的学历在咱们公司并不是最高的，不过你的能力是货真价实的。更重要的是你有新入职场的人的一个共性，那就是肯吃苦，工作不打折扣，当然还有工作中的决断和果敢还要在以后的工作中历练，另外如果你能一改你清高孤傲的性格，学会更好的社交会对你今后发展的帮助很大，所以你的潜力是无限的”。“没想到我们平时交流不多，你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我的问题，太厉害了”。刘绎微微一笑，“谁没有过青春，成长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自我，形成一个新的自我，但最本真的自己还是没有变，只不过象蚕茧一样包裹了厚厚的丝而已”。“那做人倒底是应该作茧自缚，还是应该抽丝剥茧呢？”“这是一个过程，没有茧不足以保护自己，等真正长出翅膀了就要抽丝剥茧了，因为已经蜕变成蝶了”。“那，你现在处于哪过阶段？”任晴忐忑地问。“我嘛，已经是飞蛾扑火的阶段了”刘绎嘴角微微上扬。“难以理解，这个可以有几种解读，它可以是向往光明自由，追求霎那永恒的唯美，也可以说是浪费生命，蒙敝心智的愚钝，也可以把它看成一个静态的现在进行时，这是一种追求美的过程，也许它在体会扑的过程，而不会纵火焚身，只不过在欣赏火花的梦幻而已。是吧，我想你应该是第三种”。“凡事都要有飞蛾扑火的心态，但不要有飞蛾扑火的结果，昙花一现电光火石看似壮烈但浪费了生命本身的意义”。两人顺着林荫下斑驳的树影缓缓前行，到了街角任晴站定，“马上就到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而且还和我聊一些平时没人感兴趣的话题。我感觉自己充实了许多，好象和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了共鸣一样”。“是，生活在这样一个都市里，人们很少去探求内心，外表充盈内心贫脊已经是常态了”。“那我们倒底应该怎么生活？”“追寻内心，它一定会给你答案，如果它没有答案，说明它还没有想好，你耐心的等等”。“嗯，我明白了”。任晴如释重负的望着眼前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点疲惫，两腮也冒出了黑色的胡茬，但眼神中仍投射出温柔和睿智。他拍拍任晴的肩膀“小丫头，不要这么看着我，该回去了”。“哦，好好”。任晴忙转过身，向自己家的巷子走去，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忘了道声晚安，可她转过身，只看见他魁梧的背影疾行在闪烁的霓虹灯里了。

公司的年会隆重热闹，各个部门的大约五百来人齐聚一堂，这样一个知名的文化公司里面自然是俊男美女如云，大家穿着考究，着装精致，女生多是长尾礼服，男生西装革履。人们品着香槟美酒，伴着舒缓的钢琴曲，频频驻足颔首微笑，轻声低语。人群中的任晴显得有些突兀，她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西装，蹬着刚上大学时买的高跟鞋，齐肩的短发再加上大大的眼镜，使的人们误以她是一个服务人员。甚至有人把喝剩的红酒杯递给了她，任晴不作声响地把它们放回原处。刘倪和江小菲今天漂亮的耀眼，她们丰厚的家庭资本，出色的容貌带给了她们自信和从容。她们穿梭在人群中，笑魇如花地和公司的董事，杂志的主编，影视制作中心的老总们一一招呼攀谈。刘绎作为年会的策划者也是异常繁忙，他手里有年会流程的台本，他主导着主持人的节奏，和年长的公司高层寒喧为他们安排座位，事必躬亲地处置着各类大小事务。而任晴就象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她看到了那些挂在公司宣传版面的各类人物出现在眼前，看着各色人等在偌大的宴会厅里穿梭，感到分外的孤独。她默默地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你怎么在这儿啊？找你半天了，不要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一个新人一点眼力见没有，让别人说咱们部门的人唯唯诺诺没见过世面吗”。一个声音突然在任晴的耳边响起，抬头一看原来是部门主任李青一脸不悦地站在身旁，任晴忙地站起来，轻声说“我都不熟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李青白了她一眼，“那人家是怎么熟悉的？”，任晴看着周围人投过来的诧异的眼光，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跟我来”，李青命令式地说完扭头就走，任晴只好低垂着头跟在她身后，“李董，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任晴，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哦，那你又添了左膀右臂了，哈哈”。已经落座的董事长宽额厉目，他只用眼边扫了她一眼，任晴赶紧鞠躬调整好面部表情刚要说话，李董已经扭头和旁边的人谈笑风声起来了。“张总编，这是我们部门新人任晴，可是从名校挖过来的高材生哦”。张总编是四十左右的女人，她长得并不值得推敲，但胜在有足够的金钱能支撑她的时尚包装，整个人显出一副精致的利已主义者的气质。“是吗，这是咱们公司的新鲜血液初生牛犊，有您的培养，小姑娘前途无量啊，要是有时尚气质这方面的需求你尽可以来找我”。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可话音刚一落，就迅速收回灿烂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咖啡，然后轻轻的上下瞄了一眼任晴，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整个一圈转下来，任晴感觉时间都静止了，仿佛聚会的主角是自己，大家都在注意着她，在看着她的窘迫的假笑，廉价的衣服，不合脚的高跟鞋，没有修饰的头发和光秃秃的脖颈。任晴知道自己在这样的一个高贵的圈子里是一个如一棵杂草格格不入，但同时这场景又激起了她的反骨，“吭，一群职场小丑，今天你们对我爱搭不理，明天让你们高攀不起”。也许是瞬间的失神让任晴没有注意一个转身就撞到了端着酒杯站在旁边的一位男士，顿时溢出的红酒全部酒在了对方灰色的西装上，“实在对不起”任晴手忙脚乱的要给他擦试，去抽纸巾的时候又不小心踩上了江小菲的高跟鞋，只听她“唉哟”一声，惊叫连连，踉踉呛呛地撞倒在了李威的怀里，她一把推开李威，直接朝任晴嚷了起来“能眼神好点吗？我还真第一见你这种人，年龄也不小了吧，装什么职场小白啊”。“算了吧，这种从小镇来的哪见过世面和她一般见识干嘛”，这是任晴部门的另一个同事，她叫黄一艳，平时是刘倪和江小菲的跟班，她也是出身沈阳的一个普通工薪家庭，但在这里浸染几年后，据说交往了一个富二代，摇身一变，俨然开始以本地人自居，对于同样来自东北哈尔滨的任晴她从未表达丝毫的同乡之谊，反而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踩上一脚。这时被淋红酒的男士只是微微一笑，顺手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牛仔衬衣，他对着江一非说“你的脚没事吧，没受伤就好，别让不值得的小事，破坏了今天的好心情”。江小菲见到原来是高不可攀的他瞬间温柔了下来。“还好还好，脚趾还在”。“哈哈，今天被踩鞋子，泼衣服的同事明天即可到财务处领一份工伤补贴”，他的话赢得了大家的一阵笑声，“是真的哦”他拉过一把椅子，随意地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向后甩了甩额前的头发。李青用手肘碰了碰任晴，悄声说“这是咱们公司的实际掌门人，李董事长的独子李朗”。任晴硬着头皮走上前，“实在抱歉，我把外套给您拿去清洗一下吧”。“哦，既然你这么锲而不舍，那它就归你处置吧”。李朗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任晴局促地拿下椅背上的衣服，落荒而逃地回到原来角落的座位里。年会从下午的三点董事长的讲话开始，到各个部门掌舵人表忠心，到表演才艺，再到颁发年终奖，觥筹交错高潮不断，一直进行到十点钟依然是人声鼎沸。而任晴依然是一个人孤独的存在，虽然李威曾凑过来和她搭讪，但她都心不在焉地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正在她跃跃欲试想走掉的时候，看见刘绎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一晚上，他左右逢源，酒没少喝，坐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子发硬。他拍拍李威的肩膀“兄弟，今天没放开好好喝点？”“嘿，刘总，我平时都不喝酒，今天也就是一瓶的量”。“体会一下众人皆醉你独醒的感觉不错吧，咱们都是相处几年的老同事了，但任晴是咱们部门年龄最小的，今后大家在工作上还要多关照她才是”。“她可不一定是最小的，看她的心智城府不象外表看上去那么平平无奇啊”，这时江小菲、刘倪几个女孩看见刘总在这也都凑了过来，“就是，刘总怎么我们几个刚来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热心啊，怎么现在就怜香惜玉了呢？”。“你们几个志趣相投，刚一来就彼此打得火热，但任晴和你们是有区别的，作为你们的上司，我不希望我们的团队出现不和谐的局面，这既不利于整体工作的开展，也不利于你们个人的晋升，懂了吗？”。几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撇了撇嘴不再作声。任晴拿起酒杯一口将半杯红酒干了进去，她缓慢又抑扬顿锉地说“没错，我来自一个贫穷落后的小镇，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我六岁就能烧火添柴，八岁就能站在锅台上涮锅洗碗，我知道如果我不努力读书，我的命运就会向田地里的大豆苗永远看不到尽头，因此我成了我们村仅有三个能上镇里读初中的人，又成为唯一一个考上县城重点高中的女孩，之后我把自己生命的赌注全押到了高考上，即使我曾经晕倒在地我都不曾放弃，如今我我从名校毕业，在一个繁华的城市有了自己的工作，我曾为我自己骄傲，因为我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因为我是一个农民的女儿逆转了自己的命运。我想把全部的热情和善意都投给朝夕相处的你们，我想在这里释放我全部的青春和才华，但是你们一次次的让我又沉到了自卑的深渊，你们用赤裸裸的现实告诉我，即使我再怎么努力，我挣扎的尽头可能还达不到你们的起点。所以你们用阶层的思维来定义我，你们用上帝的视角来鄙视我，可你们知道吗，人是生而不同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命出生在罗马，有高知的父母，优渥的家境，你们走到这里可能只用了一年两年，但我们农民的孩子可能用了几辈子！”。任晴因为激动声音微微的颤抖，声调也愈来愈高昂，引得大家都向她们这边投射过来诧异的眼光。“真搞笑，你出身卑微是老天爷的安排，你患得患失那是你心里不平衡，别再贩卖苦难，把你的苦水当勋章了，怎么要我们为鸡窝里出了个金凤凰、鲤鱼跃门龙鼓鼓掌吗？我们没有义务非要和你感同身受，我们三观不同就非得扣上阶层的帽子，归根结底是你虚伪的自尊心和潜在的自卑感在折磨你”。说话的是平时清高的刘倪，显然她是那个任晴口中出生在罗马的人。任晴心头一震，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吭，就是，觉得这里庙小可以换个地方啊”江小菲和黄一艳在一边附和。此时的任晴象换了一个人一样，她的眼神带着仇视，语言也变得愈加锋利起来“收起你们那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吧，惺惺作态，虚荣功利，一副小市民的嘴脸，在权威面前阿谀逢迎，在弱者面前趾高气扬，别美其名曰三观不合了，偷换概念”。话音未落只见刘倪嗖地站起来，对准任晴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嘴巴，高出任晴半个头的刘倪气势逼人。这一举动让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拥了过来。这时李青见状连忙打圆场道“这就是我们部门多元文化差异的碰撞，这也体现了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权利。能够这样深度沟通是件好事情，咱们是一个包容开放的环境嘛”。任晴此时脸上已经清晰可见两个通红的巴掌印，但她出奇地平静地站在原地，虽然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但此时头脑反而异常的清醒，她一脸冷笑“扯下了你的遮羞布，所以你才会气急败坏吧。这两个耳光就代表了你平时的骄横跋扈，你以为我没资源没背景没地位，所以你就毫无顾忌，肆意霸凌吗，这就是我们堂堂大名的公司倡导的文化，这就是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人在职场的现状”。这时的刘绎站在两人的中间，愤慨地对两人说，“你们今天可是在这给我演了一出好戏，任晴你也要注意的言辞，刘倪你要为你的行为道歉”。“刘总，我不接受道歉”。“刘总，你真的太难了，你的部门好像一部宫斗剧啊，现在怎么收场呢”，说话的是太子爷李朗，他带着满脸的幸灾乐祸阴阳怪气。“李董，身处女人堆没办法，明天上班刘倪去道个歉”，“让我道歉，好，让她等着”刘倪冷笑道。“嗯，有个性”。李朗朝刘倪竖了一个大拇指。“我也讨厌贩卖苦难，都什么年代了，咱们生而为人及时行乐，别把周围都搞得苦哈哈的”。“哈哈，李董说得对，道不同不相为谋，别为了她坏了咱们的气氛，李董，明天咱们必须再约个局，我请客，怎么样”黄一艳见缝插针地说。“明天没空，要出差，你们玩吧”李朗转过身，嘴角一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任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她手里还拿着太子爷的脏衣服，脚上穿着夹脚的高跟鞋，众目睽睽之下被扇耳光的屈辱，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这个十几个平方的小公寓内承载了她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一直以来她都为自己披荆斩刺的精神而自傲，但走上工作岗位以来，没人在乎她的努力，学识，善良，教养，她成了职场中的一个小蚂蚁，弱小又可悲。这时手里的微信里传来李威关切的询问“到家了吗？”“你还好吗？”，她没有回复，默默的打开了刘绎的微信头像，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工作外，两人还没有过私下的交流。

第二天上班，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回避着任晴，刘绎办公室一直都在关着门。任晴打开电脑，找出了一位客户的资料，他是一位商界新秀，白手起家，年纪轻轻就有了多家公司，并成为互联网电商的大咖，与他的深度合作一直是部门的在对接的重要项目，但因种种原因被搁浅了。任晴快速地浏览了对方的资料后，决定去啃一啃这块硬骨头。她迅速起身朝刘绎的办公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俩人的对话“我不喜欢这个人，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能代表我们公司气质的东西，这与我们公司树立的国际时尚优雅的风格相悖”这是部门主任李青的声音，“知人善任，现在我们去给她定位还为时过早，我们完全可以培养出一个具备公司属性的人，你的位置我想一定要出现一匹黑马才能驾驭”，这是刘绎厚重而略带调侃的声音。任晴推门而进，“刘总，我想成为那匹黑马”，任晴的眼晴里蓄着一些闪亮，两人一愣，李青面露不悦，“站在门外偷听是你的习惯吗？”，“不是，我只是碰巧听到刘总那一句而已”。刘绎也蹙眉“下次记得敲门”。“刘总我能给我三天的时间吗？”“怎么？”“您上次让我梳理的近两年来搁浅的项目我想去对接一下”。“哦，好，不过你手头的工作不能停，时间自己安排好”。“谢谢刘总”，任晴朝两人略一点头，径直走了。“呵呵，看来还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李青朝刘绎笑道。“时间会给我们答案”刘绎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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