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一枚钱
- 分类:武侠修真
- 字数:5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23
“曾是真处真亦假;来是假处假亦真。”少年曾经,修者如今,同一言,同一语。九阙登极,换的的只是一句:归去!岑真望着那无情的双眸,少年,少女;老翁,老妪,变迁岁月,变迁地点,却还是那不变的同一言,同一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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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一枚钱-免费试读
“曾是真处真亦假;来是假处假亦真。”少年曾经,修者如今,同一言,同一语。九阙登极,换的的只是一句:归去!岑真望着那无情的双眸,少年,少女;老翁,老妪,变迁岁月,变迁地点,却还是那不变的同一言,同一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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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从不缺美妙的歌谣,从高不可攀的巍阳之都,再到那波涛汹涌的绵延波澜,处处都有着美妙的旋律,那是天师的音乐,凡人奏不出的千回百响。
朦朦胧胧中,岑真听到了一曲陌生的美妙旋律,让他的每一寸发肤都跟着欢快地歌唱。他跪坐在森森古树下,盯着那模糊不清的少女的身影,如痴如醉。
听了不知道多久,也听了不知道几首,那婉转的歌声渐渐变得微薄,渐渐地离他远去。明明少女还在原地,可这咫尺间仿佛天涯,越发地离他远去。一道别样的声音在他的脑中浮现,吵闹,无序,渐渐淡化了歌的美妙。
实在太远了……
岑真想要近点,再近一点,再听清楚一点歌的曲调,甚至是少女的容貌,可梦终究是梦,刹那,梦醒。
曲终人散,无论是森森古树还是接天连地的无边草原,片片龟裂,融化成梦幻的光团,同归于黑暗。
只剩下无尽的遗憾……
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恼人的鼾声:
“哼……哼……哼!”
一个十分圆润的小胖子四仰八叉地睡在自己边上,他那鼾声实在太响了,甚至让这破破烂烂的土屋掉下了许多灰尘,似乎马上就要被震塌掉。
半睡半醒地躺了会儿,岑真越发地头晕眼花,赶忙扶着墙站了起来。
“该死的王胖子,这鼻子里装唢呐了?我真是倒了霉才跟你一起来赶考!”
岑真抬起脚要踹,想了又想,忍了又忍,还是轻轻放了回去,叹了口长气。
没办法,打鼾又不是他故意的。
望了一眼天色,似乎离破晓还早。今夜的月格外的有点明亮,天空清澈地泛着幽蓝色的深邃,丝丝缕缕徘徊在远方的云点缀在这般丝绸颜色的幕布上,似乎很是遥远。
从乌林镇出发,再到此趟旅程的终点东渊城,他们两人沿着官道也走了有三天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就能抵达。
等了一会儿,感觉始终没有困意,岑真扶着墙摸着黑缓缓来到门外。
他们露宿在一间荒废的农舍,黄土糊泥做的破屋不知道多久无人来了,但还是可以遮风挡雨。
清冽月光下的一切都十分宁静,万籁俱寂,似乎一切的生灵都不再活动了。岑真放眼去看,荒田密密的杂草间还看得见分隔的篱笆,唯一低平的方向直通笔直的官道,这也是昨日他们开辟出的路。
清风铺面而来,柔和的月光下,突然出现的,一身狼狈样的少年渐渐挺直了腰,轮廓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是分明:
他长相只是寻常,不算多高,近乎六尺,身体却很是结实,比起寻常的十三四少年要粗上一圈,鼻梁不高也不低,眉眼既不高挑也不低垂,双唇上下的浓须有了几分大人的痕迹,平平常常,仅此而已;他把头发端端正正地盘成了一个粗髻,简单地用青色布条扎着,正如他青得有些泛白的细麻衣裤一样,平平常常,仅此而已,再没有别的装饰。
后夜略寒,依稀还能听见王宝儿的鼾声,但很轻了,在这旷野中显得颇为遥远。呼吸一口这清冷的风,忧郁渐去,更多的则是一种难得的平静。
白日里很是热闹的官道,如今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空旷,连挺拔的笔直立在道路两排的杨树也似乎不多么高大了,和前几日他起夜时看到的并不一样。
一想到明天就要抵达东渊,平原的尽头恍然间多了一座磅礴的巨城,那是只存在从小教自己读书识字的师傅程琳之口中的天师之城,天空中是接天连地的华光,城墙后是鳞次栉比的高阁,在天师的庇护下,城外的四厢繁荣无比,到处都是富贵的商人和摆得满满当当的店面,还有各种各样绝妙的美食和天南地北的好东西。
自己一定要成为天师!
自己这趟路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天师,岑真的脑海中满满的背诵的律令条文慢慢涌现,在学校吃鞭子苦读书的回忆似乎也鲜活了,往事历历在目。
每五年一度的法吏考试,一旦成功被选上,自己也就能从普普通通的凡人变成这堂堂真央的行律天师了!
想着自己的身姿就和记忆中仰望的天师们一样飘逸潇洒,能够施展灵力做到凡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奇迹,岑真就不由得有点痴了,似乎现在的自己已经高高地飞起,在天空中自由地飞来飞去。
正是岑真想得美的时候,一道突兀的白光刺破天际,把梦中的他打落凡尘,懵懂地愣在原地。
这光摄人心魄,莫名其妙地,岑真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去,循着开辟的小径。
“有人吗!是有人在那边吗!”
没有回答,似乎无事发生?
岑真犹豫了,总不能当作没看见吧?菜市卖唱的神嘴张可是说过了,这世上的一切奇异都是天师做为,不能当作没看见啊?可自己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他在心中纠结了许久。
不行,一定要去看看,说不定就有什么好东西呢?
给自己打了好足一顿气,他慢慢走去,向前走去。
无人打理的荒草直抵腰间,既浓荫又繁茂,各式各样的草茎细密地摩挲着少年的腰际,梭梭成了此世唯一的声音。
他走得很是小心,小心着蛇虫,也小心着那神秘的奇迹,不过很奇怪,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沉睡,害他白白担心了一路。
毫无防备地,那阵炫目的光彩乍然爆发,扑面而来。
他离得是如此近,眼中模糊世界的轮廓被极致的光亮吞没——岑真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惨叫着,痛哭着,少年跪倒地上,没有余力去想到底抓住了什么,极致的炫目和痛感几乎点燃一切,身躯,灵魂,越烧越旺,越烧越旺,直到要把他整个人都给烧掉。
岑真一只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手胡乱摸着什么。摸着,摸着,但是空无一物,直到……一片坚硬而又冰冷的触感,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东西死死攥住,仿佛能减轻一些痛苦似的。
难道我要瞎了吗?不行,不行!
他胡思乱想着,又什么都没法想。痛苦缠绕在他心上,每一分一秒都在收紧,从眼睛,再是头脑,再沿着脊背向下,贯穿他每一根指尖。
支撑不住的他倒在地上,不知觉间,挣扎也到极致,右手上的坚硬之物已经溢满滚烫的什么东西,这东西又在飞快地消失,这是岑真看不见的血如泉涌,那不为他所知之物就像是在品味着这充满生机的琼浆一样,甘之如饴,又饥渴难耐,直到把所有的温热饮下。
时间渐渐流逝,痛苦慢慢减弱,这不是缓和,唯有冰冷、虚弱和麻木。
自己要死了吗!
绝望中,就像是回应他的不甘愿,突然间,一切恢复如常。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的感受在体内奔涌,所有的痛苦感觉都不存在了,仿佛无事发生。
有那么一瞬间,岑真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只有死人不会有任何感觉,但跳得如此厉害的心脏应该不是假的,所见所闻也应该不是假的,无所适从也不是假的,那到底?
他的左手依旧死死扣在双眼上,右手却空无一物,岑真无法分清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满心的疑问无人回答,岑真正要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失明了,突然间,另一种冰冷的触感摸到了他的右手。
这是……指尖的触觉?
“是谁!”
惊诧着,然后是更多的惊诧。
岑真紧扣的右手被打开了,同样没有任何的障碍,那惊人的柔滑触感只是轻点几下,紧扣的右手便彻底化开。
十多年了,木匠家庭的平静生活中,从没有这一夜那么的刺激,让他手足无措,紧张而迷茫。
呆呆地,岑真一动不动,剧烈的心跳,颤抖的呼吸,渐行渐远的轻轻脚步。他似乎是听过这种的声音,似乎是哪个遗忘的过去……也可能是,也可能是……梦境?
就像第一次观察世界的婴孩,他小心着,茫然着畏惧着睁开眼,然后就是梦中想象到的一切。
无尽辽阔的漆黑夜空中,没有星辰。一枚高悬的孤寂的月亮照耀着的世界里,风萧萧而过,浮动草与叶,把远方的一切清白带来,再把此间的一切轻微带走。在这空空如也的世界里,唯一的生命除了他,就是一名纯洁无瑕的少女。
还是有点差别的,没有参天的古树,也没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不同于梦境的模糊,她的轮廓,她的背影是真实的。一身素白色的长裙,一头浓密的几乎披散到地上的青丝,以及点缀着繁复到他认不出来的种种彩色坠饰,除了美,岑真的脑海中似乎词汇什么都消失了。
少女的身形很是单薄,清瘦得让人心疼,想为她披上一件厚衣。岑真不由自主地迈出一步,恍然一瞥间,他看到右掌的变化。
掌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图案,外为圆,内为方,仅有一寸大小,甚至还刻着字,就像一枚钱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这是……
“铜钱?”
“铜钱?”
又是一声疑问,并非岑真口出。
此地仅有两人,显然是那神秘的少女开口了。没有一丝迟疑,少年赶紧追问道:
“这不是铜钱?”
一阵漫长的沉默。
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清越而又空灵的女声给了他肯定的回应。
“这是天方币。”
天方币?
从没听说过的名字。
那女子转过了身,饶有兴味地看着岑真,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充满期待。
看着与自己似乎相仿年岁的她,岑真愣了一会儿,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面前之人为谁——天师大人。只有天师,才会有这样美丽的面容,只有天师,才会这样的超凡而又洒脱。
少年犹豫片刻,鼓足了勇气张口问道:
“这是钱吗?”
“是。”
“什么时候?”
“上古。”
岑真愣住了,上古,那是什么呢?那远在巍阳的元真帝已统治此世三十六万载,还有什么能更早呢?他努力思索着,没有结果,从没有谁教过他那名为上古的时代。
少女认真端详着岑真,一直认真地端详着,那绝美的轮廓简直是精雕细琢的宝石,无可挑剔,惹人垂怜。
岑真刚想问,可眼中的这一幅画卷又让他呆住,看得痴痴的。
这可真是一个至美的人啊,可惜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笑一下,那必然是……
少年的心中小鹿乱撞,嘴巴张了又合,到嘴边的话竟然无声无息忘得精光,什么都说不出来。
气氛在尴尬中又安静了许久许久,少女还在默默注视着岑真,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耐心,似乎在观察什么?
应该是没有生气的吧?
她到底在看我什么呢?
岑真想了许多。
“你是幸运的。”
良久良久,少女微微一笑,简直是百花绽放,远胜三春盛景,几乎令少年窒息。
“天方币与你一体,修途已开,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岑真心中狂喜,虽然他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被天师表扬,肯定是好事吧?
他鼓起勇气试着问道:
“天师大人,小人冒犯,请问您是?”
“本主名为玉宁,你可愿……。”
话语戛然而止,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刹那定格,书着愤怒,书着烦躁。劲风掠过,少女的身姿竟然崩解在尘土之中。取而代之的,一瞬间,天空中亮起一道淡淡的白色长虹。几乎是白色长虹出现的一瞬间,天幕冲出几道同样的轨迹,直奔远方。
几道长虹追逐着彼此,以及惊人的爆炸和碰撞,很快模糊得看不清了。
斗转星移,月渐西天,东方化白,无声无息间,新一日黎明的寒风拍打岑真的脸,吹得他双颊生疼。
沉寂一片的世界苏醒了,悠悠回荡着远方第一声唱晓的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