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屠夫，狩猎诸神

【屠杀终章】戛然而止，最后发出了一声琴尽线断的悲鸣。他听到了背后巨大的轰鸣声，那是红色犀牛发起的冲锋。阴影开始没过太阳，那是左侧独眼巨人的大棒；蝠狼龇牙咧嘴的嗡名声也在李烁的右回荡；更别提覆盖了身前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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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烁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九个年头。

相比于前世碌碌无为过完的三十年人生，他这一辈子可以说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度过。

对，他是杀猪的。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李烁慵懒地瘫在肉铺前的摇椅上，面对着清晨的人流，和煦的暖阳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笑意照得很明显。

古龙说，一个人如果走投无路，心一窄想寻短见，就放他去菜市场。老菜市场是最有烟火气的地方，他选择把店开在这里，也是为了压一压自己的厄气。

他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清闲，也很喜欢有人气的地方。

铺子有赵二虎招呼，他就负责杀猪而已。

“老板，我要三斤肥肉，劳驾给细细剁成臊子。”

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来到了肉铺，嗓音沙哑。

“包饺子呐？还是做馄饨？”赵二虎抬头，对男人笑了一下，手上飞快给另一个客人称量好了猪肉，“一共四十块八，算您四十，诶，您拿好。”

“不是，自家有点小用。还得给我三斤瘦肉，也要剁成臊子。”

赵二虎拿起一条五花肉，忽然反应过来，抬眸瞧了男人脸上的面色不像是打趣，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是不是肥肉上不能有一点儿瘦的，瘦肉上也不能有一点肥的，还得给切三斤软骨？”

其貌不扬的男子想了片刻，点了点，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嗨呀，抱歉抱歉，我忘记说了，是这么个流程哩。”

“操，找茬来的？”赵二虎听了就要发作，“您跟我搁这演《水浒传》呢？那下一步我不得给你切三包肉，然后挨上个三两拳，最后扑通一声死那儿？”

那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文明世界嘛。别动不动就是来几拳死不死的，法律管着哩。”

赵二虎气的都笑了，这感情好，倒是他的不对了。

那男人接着又补一刀：“杀猪佬啊，抓紧时间弄咯，放心，我不打你。”

赵二虎红了脸，一怒之下抬起一只胳膊。

然后他也就只怒了这一下。

因为李烁抓住了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那股恶气硬生生瞪了回去。

没办法，这是爷，得服。

把赵二虎打发去招呼别的客户，李烁笑着对男人说道：“才干几个月的伙计，不懂事，这样，我再给您多切二两猪头肉，您呐就别放在心上。“

“不用，一是一，二是二，多了肉就坏了规矩。”男人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补偿。

“您倒是性情中人，真君子啊。”

男人没有反驳，拿手挠了挠大腿，似乎有点痒。

李烁低头干活，速度飞快。

他六岁就跟着师傅杀猪，十六岁开了这家肉铺，至今三年，在这一片地区广受好评，连着三年都被社区评为‘模范商户’。他那一手掂一掂就知道几斤几两，切一刀分毫不差的本事可谓一绝，若是《俗世奇人》仍在评选，必有他‘猪肉李’一个位置。

不多时，三塑料袋肉就已经装好了。

“一共......”李烁还未开口说价钱，立刻就甩过头去，躲过了飞过来的软骨，再脚下一动，双手弹出，接下了两包肉臊子。

这位客人，您真找茬啊？

赵二虎瞥见这一幕，又要气血上涌，不过被李烁摆摆手示意后暂且不发作。

“有句话你的那位店员说的倒是不差。”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支十块钱的廉价烟，啪地点燃，“我确实是来找茬的。”他吐出一口烟气，喷在李烁的脸上，飘然而去。

一旁倒是有客人看不下去了，喷了男人几句。

“倒是难得一见。”李烁也不太在意，转身拾起地上的袋子后转过头来，“都是小插曲啊各位，就当年关冲个喜了，今天照常营业，给个九折。”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来买肉的客人怎么评论他的行事作风，提起二肉一骨就往店后头走，边走边说：

“只能带回去自己吃咯。”

店后头有一个门，李烁开了门，里面是一堆工具，他摸索着找到了几块砖，按顺序敲了下去，只见工具间底部开了个口，露出一架通向底下的梯子。

李烁在碎骨的袋子里摸索了一阵，抽出其中一张纸条，再确认过两袋肉臊子没有其他东西后，将三个袋子一并放进了工具间外的冰箱，这才走进工具间，带上门，一溜下了梯子，合上了头顶的口子，一连串动作十分丝滑。

肉店的地下是个暗室，在黑暗中，李烁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凭借记忆，他拿上鸭舌帽戴好，盖住眼睛，就那么在暗室中阅读起纸条上的文字。

他的夜视能力很强，可以说天生就是倒斗的好料子，可惜了小时候没给三叔捡了去上坟。

纸条上就一行字：

老鬼背叛，情报有误。

“烦。”黑暗中，李烁的呢喃响了起来。

......

深夜

一百二十平米的单元房内就住着一个男人，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男人名叫操诗明，姓不太常见，工作也不太常见——好听点叫情报掮客，难听点叫三面间谍，搞不好还不是间谍，勉强算个线人。

他同时为三个组织服务，给三个组织互相出卖情报，当然，时至今日，男人都做得很完美，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每晚都很晚才入睡，因为工作带来的焦虑感与安全感的缺失，他总是失眠到凌晨，然后一觉睡到九点多钟才起床干活。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突然，他听到客厅里有一些响动，立刻全身鸡皮疙瘩被刺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光脚下了床。

走到客厅，他没有开灯，凭借模糊的视线粗粗一扫，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锁。

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而且仍然是锁上的。

操诗明松了口气，转过身子擦了把汗，一身都冷的他突然觉得有点儿渴了。

他朝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拿杯子，转过身，杯子就被拿在眼前。

“谢谢啊。“操诗明转过半个身子，下意识就要去装水，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他猛地向前一扑，却被死死拉住不让他倒，一道干脆利落的封喉更是让他连惊动其他住户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自始至终，李烁发的动作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帮助操诗明把门重新锁好这一步。

在黑暗中，李烁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伪装成操诗明不慎滑倒插在了水果刀上的状态。

他没有走大门，而是来到阳台从一旁早就看好的水管道与对墙正对着的地方滑溜下去，走之前不忘帮人家把窗户合上。

这一片是监控的盲区，李烁脱掉了身上的外衣外子，将其扔进了小区后的河道里，翻过墙后把手套和头套也脱了下来，沿着河岸走了几分钟，来到早就准备好垃圾车边丢了上去，连同鞋套和操诗明家同款钥匙也一起扔了进去。

随后他把内衣内裤也换了一身，看上去极其像夜晚收完垃圾准备下夜班回回收站焚毁垃圾的清洁工。

李烁将车开上了城市道路，一边开一边思索着是否有失误。

就在他想的片刻，迎面突然大亮，李烁顾不上管对方的远光灯晃眼，急急把方向盘打了一圈。

哐！！！

速度至少开上了七十迈的泥头大车撞上了垃圾车，李烁的意识只保留在玻璃被压迫得即将破碎的一瞬间便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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