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爱小粽子[灵异]人在盗墓:粽子对我退避三舍
- 白猫小黑[灵异]阴尸龙骨
- 夜墨公子[灵异]穿越兽世:绑定生子系统后赢麻了
- 夏亚529[灵异]度尽六道怎么少得了我
- 神之信徒[灵异]代练型上单,整顿LPL
- 张峰[灵异]获得伙伴召唤系统,诡异面前我不慌
- 周家玲[灵异]八零宠婚:娇妻追夫好孕连连
- 千华灯[灵异]穿书后封神娱乐圈
- 月下兰舟[灵异]世子的白月光又重生了
- 纯良[灵异]觉醒系统后,我靠骗诡异变强
本生记-免费试读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免费阅读
“学术界是不是有一种说法,仓央嘉措变装用的假发是他逃离高塔的民俗绳梯。”梁宋突然这么说。
在酒会喧闹中乍闻这么一句,我还以为是幻听。抬头看了看,才确定他是和我说话。
“没听说过……不过他的假发大概还不够长,只能帮他尽量贴近俗世,不过也就那么一点。”我点点头,就当打招呼了。
他乐了:“这效果还是限时的,就那么几年是吧。只在夜晚畅游的‘宕桑汪波’,鲜衣怒马少年郎,某种程度上的‘灰姑娘’?”
我并不想回答。但梁宋不依不饶:“你这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这选题已经被毙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写什么?”我记得,梁宋好像是这个月才刚回国。
“我当然知道,毕竟,我可算你的书迷……从上学那会儿就是。”他笑着走到一边去,大概是去和其他人聊天了。
书迷?不可能啊,我才写过多少作品,再说部部冷门,阅读量寥寥,已出版的就更少了,再说读书的时候我根本没写过小说……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某种湿冷的无形之物在皮肤上摩擦。他知道什么了吗?可是那时候,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吧?都不记得和这种学霸是否说过话……思绪纷乱之际,被某个不记得名字的同学拽住:“作家,别神游了!就光看你自己在那发呆,到合影时间啦!”
我拨下过长的额发,把眼镜稍稍拉低,在人群中,以身高的弱势藏起大半张脸。最好合影不要太清楚,我祈祷,不然这张照片以后也是麻烦。
同学会后,大部分人开始在校园里闲逛,少部分则驾车离去。对这些多年不回校的人来说,曾经待到腻味的大学如今也成了某种新鲜,正值得他们和家属子女吹嘘一下过往,或者抱团回忆一下当年。而我,要做的只是往西一拐,走到科技园最老的那栋楼,爬到顶层,打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就能躲会清净。
真是想多了,世界上就没有清净地。刚进门,手机就响了,露出编辑急到变形的大脸。这新任小编看来还不适应我的做事风格,急赤白脸地呛我:“您稿子呢!?稿子呢?!今天冲榜必须交新稿知道吗?!好不容易力保您这次选题能争个大热,可不能开天窗啊!”
“稿子在这,写了的,我出门的前不是发给你了……哎呀,没发送成功啊,我这就再发一次啊,别急……啊,看来是没保存,少一段……你稍等,我这就写好。”应付编辑,我已经很得心应手了。
“到底少多少?!少多少?!怎么也得5万打底啊!”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这会儿就破音了。
“没少多少,过一小时发给你啊,我再理理思路。”
“您不能再按文学那套来,咱们是写悬疑的……”小编辑苦口婆心。
“我肯定按市场要求来啊,我这都抛家舍业的了……”我漫不经心。
“即使您舍弃一切,也无处可回吧——除了租来的办公室您还能去哪?抓紧把稿子写了!一小时后发过来!”他果断挂掉。
“是是是,所以我献祭自己,以求缪斯女神的垂怜,完成我的作品……”我看了一眼另一个响起的电话,完全没有接的想法。
是啊,我献祭自己,只因为是时候完成我的作品了。
*
LS一角的酒肆,少年男女深夜还在谈笑。
“宕桑汪波少爷,该回去了!”一个矮小的家伙钻进人群,紧张地拽了下鲜艳的衣角。
“急什么,月亮还没有上东山呢!”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少年正笑得开怀,他妙语连珠,引得左右少女笑靥频频绽开。
一杯杯美酒斟上,一首首歌谣随风飘远。宕桑汪波是能歌善舞的门巴少年,他脚步轻快,举手投足自带一种风流姿态,时不时按一下自己的帽子,似乎永远含情,对每一位经过酒肆的姑娘都要打个招呼。
酒桌旁,矮子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摸出点什么,塞到老板手里,对他嘀咕了些什么。过了一阵,老板就走过来,拉着嗓门对着这群歌舞欢闹的男女喊:“都走吧!店要关了!明天再来!”
有些人虽不满,却也就这么散了。宕桑汪波却不肯,他招呼其他人:“咱们再去下一家!”全然不顾矮子在一旁着急。
翩翩少年呼朋唤友,带着其他人走街串巷,走到一处酒肆还开着门,便直接闯了进去。
“老板娘,拿酒来!”这群人依然兴高采烈地闹着。
一位姑娘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带头笑闹的宕桑汪波:“老板娘不在,一会儿回来。”
人群安静了,宕桑汪波也安静了。这少女五官秀美,皮肤白皙,头发黑长如缎,一看便不是藏地生人。这样的少女形象,宕桑汪波见过。在布达拉宫的深处,那曾经为藏地带来智慧与百技的唐人绿度母,便是这个样子。
壁画上的仙女,从墙上走下来了啊。宕桑汪波暗想。他笑了,因为他一向清楚,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是让看到的少女都会羞红脸颊的那种好看,没有人能拒绝他,不论他是在LS街上,还是在金宫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少女不答。
“我们……少爷,问你话呢!”矮子这会儿倒是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替宕桑汪波发声,不小心,连带着碰掉了桌上没收的酒碗。
碗自然是摔碎了。
少女看着地上的残渣,眼神愈发冷漠,她语气不善,盯着矮子的主人宕桑汪波一字一句的说:“问我是谁?你不会用眼看吗,我是你妈!”
“你!”矮子发怒了。
宕桑汪波倒是笑了。“佛曰众生如母,那么,你确实是我的母亲。母亲啊,不能给口渴的儿子一杯酒喝吗?”
老板娘恰巧这时进来了。她抓紧接话:“当然了,当然了!有酒,有酒!”
少女看老板娘急匆匆倒酒,就走过来帮忙。她默不作声地把酒端给宕桑汪波等人后,就上楼去了,完全没有和这群男女热络起来的意思。
“老板娘,这姑娘是谁啊,看着不像我们这里的人?”宕桑汪波喝了口酒,含笑问道。
“她是汉地来的,是我这里的供货商的女儿,因为发嫁算的出行好日子就在最近,但婚期还早,也不能直接送过去,就先寄宿在我这里,等时间到了再送她去。”老板娘解释。
“哦,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那明天我还来这里喝酒。”宕桑汪波若有所思。
在矮子的一再坚持下,宕桑汪波没喝几杯也没再跳舞,就被带出了酒肆。
出了门便是一地清辉。宕桑汪波抬头,望着已过山巅的月亮,悠悠吟道:“在那东山顶上,升起了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的脸庞,浮现在我的心上。”
“以后,我就用玛吉阿米来称呼你了!”他回头,对着酒肆楼上的那点灯光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宕桑汪波按了按帽子,在心里道别:“再会了,‘玛吉阿米’——未曾生育我的母亲。”
踏着月光,宕桑汪波跟着矮子大街小巷地游走,直至进入那高高的宫墙——
明天,他还要继续作为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为如母众生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