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世界

他以为自己的存在就如同自己的名字，只有别人呼唤，别人要求时，自己才有了存在感。直到她的出现，才让他找到真正的自己。然而，世界绝非眼前所见，在不为人知处，无法描述之物悄然涌现。'尘土，是不应该成为蝴蝶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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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尘陡然发现自己正在攀爬着一座无顶高山，就用一副绳梯，上面好像有人，下面好像也有人。

往上爬了爬，似乎要看见他了。下面却传来惨叫，仔细望去，居然有一大批人扒在梯上艰难支撑，他们痛苦的面孔令萧默尘揪心，顿时丧失了攀爬的想法，迟疑一会，他便放开梯子，坠落入下去。

“啊”萧默尘从床上惊醒，“只是梦而已…”，萧默尘自言自语，便起身洗漱去了。

今天，萧默尘需要去省大附参加竞赛考试。一想到这，倒也奇怪，生物初赛全是选择题，怎么偏偏自己过了，萧默尘想着，此时才不过五点半，天未亮，暗紫色的天空有一种诡异的意味。

上了前往省大附的汽车，萧默尘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旁边一位男生睡着了，正靠在他肩膀上，好在大家都在闭目养神，不然哪怕萧默尘不以为意，被某些好事之徒看见恐怕也会暗中笑话。

没过多久，萧默尘也浑浑欲睡，眼前越来越模糊，接着便睡着了。

汽车一路开到市中心，碰上了堵车，走走停停，萧默尘渐渐醒来，窗外既不是他那十八线城市稀稀疏疏的高楼，也不是郊区的空旷平地，而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环绕如蛛丝的高速公路。萧默尘一只手支在车窗沿上，手掌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一切。

……

“好了，大家把准考证检查一下，等下就考试，不要紧张，就像平常那样就行，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拿出真本领！”随行老师在给学生拼命鼓劲。

萧默尘站在省大附大门口，望着这恢宏气派的校大门，怎么说呢，光华中学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然而更令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当他去寻找考场时，随行老师急匆匆地找到他，通知他失去了考试资格，具体原因是有人托关系参加了考试，导致垫底的他出局了。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

尽管萧默尘挺高兴的，但是面对老师苦苦的安慰，也只好说着自己不在意。

很快，考生进入考场，萧默尘回到了车上，随行老师叮嘱他不要乱走，因为省大附校园连着省大，很容易就迷路了。

这一点萧默尘自然知道，但是坐了两小时后，萧默尘便想去一趟洗手间。

但是教学楼可是考场，不可能去那里，而自己又是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洗手间在哪，萧默尘本想请教一位本地人，又想到今日考试，可能没有什么闲人，只好自己去找了。

萧默尘打算找到省附大的体育馆，可是省附大的绿化工作太好，可谓曲径通幽，绕来绕去，萧默尘差点迷路。

“唉”萧默尘叹息，想着还是回去，转身便看见一人做在草坪旁长椅上看书。

“请问…”萧默尘上前问路，可当那人放下书后，两人几乎同时惊讶。

“萧默尘！”

“文一贤”虽说萧默尘挺惊讶，但是对于这人，更是有些“无语”。

文一贤，萧默尘初中同校同学，学校的风云人物，被老师成为天才人物，样貌品行双优，深受同学欢迎。萧默尘认为除了身高，可能没有不优于自己的。可偏偏这位天才少年总是想和自己搞好关系，导致学校学生一度以为萧默尘也是个不普通的人物。

可萧默尘个性内向，不太与人交往，即使是同班同学，少有人理解萧默尘。

初三准备应对预招时，萧默尘不及老师期望被莫名苛责，以至于萧默尘一直不太喜欢文一贤。

但是文一贤从来不会因为萧默尘刻意的冷言冷语而反感萧默尘，反而常常“不合时宜”地和他联系。

“你怎么来这里了？哦，生物竞赛？”文一贤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过现在是考试时间吧。”

“额，也许吧，卫生间在哪？我有点急”萧默尘干笑。

“就在那，你跟我来。”文一贤合上书，领着萧默尘朝一旁走去。

不得不说省大附的绿化太好，这茂盛的灌木丛后竟然是一个室外羽毛球场，卫生间与更衣室就在边上。萧默尘转悠半天，与其就“一墙之隔”。

“我请你喝瓶水吧。”萧默尘出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表达谢意。

文一贤满脸笑意，而那笑意之后，萧默尘感觉有些别的意味，不过萧默并不感兴趣，转身就走向自动贩卖机。

居然是刷卡的？虽然也可以扫码支付，但是萧默尘也没有带手机。这下萧默尘明白了文一贤那多余的笑意。

最终还是对方请自己喝水。

“你要什么？”文一贤点着橱窗后面的饮料。

“怡宝”

“嗯？“

“怡宝就行”

“别客气嘛，咱们两个也算老同学了。”

“真的，我觉得怡宝已经挺好喝了。”萧默尘微微点头。

文一贤只好买了两瓶，递给他。

萧默尘拍拍地上的灰，坐在了台阶上。文一贤贴着他一同坐下。

此时，诺大的羽毛球场上仅有两位女生在打球。

萧默尘一边品着矿泉水，一边看着这两位女生。

不得不说，大城市还是与自己那十八线地区不一样，两位女生穿的衣服是很标准的女式羽毛球服，充分展现了青春少女的活力。要是在自己学校，肯定是违纪服装了。不过在萧默尘眼里，这两位女生都只是在被动接球，看的没什么意思。

看了几分钟，萧默尘微微摇头，正想起身。

文一贤见他摇头，向前看去，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站起。对着羽毛球场喊到：“王栀同学，小蝶同学！”

？文一贤这一出弄得萧默尘甚是尴尬，也只好站起来。

两个女生朝他们摆摆手，收了拍子，走来了。

看见她们走来，萧默尘背过身去，吞下一口水，余光瞟见她们走上来，准备迈步离开。

文一贤注意到这个朋友要走，抓住萧默尘衣服，“哎，别走嘛，我介绍两个朋友你认识认识。”

萧默尘眼角触动一下，算是向他白眼，只好转过身来。

一位扎着马尾，另一位则盘着丸子头，应该都是为了好打球。

对上眼神，前面的女生有些闪躲，俏脸不知是害羞还是刚刚结束运动，有些泛红。不过不得不说，这位女生非常可爱，哪怕是萧默尘这类被同学吐槽为“淡定哥”的人物，内心都有波动。后面一位则主动靠过来，笑脸盈盈。

“我叫王栀。”王栀也是位漂亮女生，刚打完球，粉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微风吹过，几根发丝轻轻飘起，她解开马尾辫，很是帅气的捋了捋头发，然后又看着萧默尘。

萧默尘没有从她目光中看出任何羞涩，“这个女孩子不一般”萧默尘得出这个结论。

“我是唐梦蝶”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唐梦蝶还是清楚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声音清楚好听，此时她的头发也解开，因扎紧造成卷毛在她头上不自然的盘着，不禁让萧默尘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不过褪去了稚气。

“哦…”

等下，小蝶？，文一贤叫的这么亲切？那他初中的女朋友怎么办。

萧默尘一时语塞，思来想去，还是先介绍自己，“…”

不等萧默尘说话，文一贤搂住萧默尘脖子，笑哈哈道：“他就是萧默尘，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那个…”

萧默尘一生难堪的次数不多，这算一次。

'我有那么值得你说吗？'萧默尘内心吐槽到。

“骆驼草？！”唐梦蝶用小手遮着自己惊讶的表情。而王栀很是玩味地看着他。

萧默尘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意思，甚至用方言表达自己的疑惑“啥玩意儿？”

“初中生物课本上的那个图片，你应该不会忘记了吧？”文一贤在萧默尘耳边说到。

萧默尘立刻想起了所谓的“骆驼草”，那个叫“骆驼刺”吧。

萧默尘推开文一贤，目光又对上女生。甚是不好意思，只得垂目望地。

忽然，一张美少女的面容歪进他的视野，王栀可爱地偏头盯着萧默尘的眼睛。

“这小姑娘太大方了点吧”萧默尘移开目光，小声嘀咕。

此时没有人说话，大笑的文一贤，微笑的王栀，闪躲的唐梦蝶以及低头的萧默尘。

'正色一点'

萧默尘眼里闪过烦躁，抬起头，盯着少女的眼眸。

他的眼神变得很平淡，如同荒原上的冻湖，凝结住感情的波涛。

王栀见他一下子如同换了角色一样，不禁感觉好笑，仔细考验萧默尘的眼神后，更是乐开了花。

“唉唉唉，小蝶，他真的，真的很有趣。”王栀笑得，都快站不直，捂着肚子极力忍笑。

唐梦蝶扶住王栀，只是静静打量萧默尘，像是在欣赏一座雕像。

“我走了，你们聊。”王栀突然道别，留下三人。

看着王栀离去的背影，萧默尘觉得王栀真的很不一般。

“别看她似乎有些大大咧咧，她和这位一样，可是位大小姐呢。”文一贤在萧默尘耳边低声道。

“嗯？”

“字面意思，富家千金。”

萧默尘转而看向唐梦蝶，端庄优雅，确实有感觉。

“我也走了。”萧默尘点头。

文一贤道：“我带路吧，你别又迟到了。”

“等下…我也去”唐梦蝶终于开口，“请让我先买瓶饮料。”

“你干什么？”文一贤看见萧默尘竟下了台阶走到球场上了。

“扔垃圾”

返回时，唐梦蝶正好回来，二人相望。

萧默尘看见后者的鞋带散了，正要提醒。

“你…”

“啊！”

萧默尘毫不犹豫迎了上去，一时间唐梦蝶觉得天转地旋，蓝天白云飞速的运动着，最后又猛然定格在萧默尘胸前的校徽。

——光华中学。

即使是非常情况，萧默尘也保持住身形，双臂只是张开，全用身体挡下了冲击。

然而唐梦蝶身上刚运动完，独属少女的温暖和味道，令萧默尘有些恍惚。

“砰”

是瓶子落地的声音。

水溅落一地，萧默尘脸上也沾了几分。萧默尘舔了舔嘴边的水渍，主动退开，唐梦蝶一时不知所措，双手捂住眼睛。

“谢，谢谢你。”

“没事”萧默尘拾起瓶子，“只是浪费一瓶水了。”一个投射，完美落入桶内。

返回路上，萧默尘与文一贤并排走着，唐梦蝶跟在二人后面。

“光华怎么样？”

“还行，我觉得挺好的。”

“你要是考了省大附就好了，这里更好。”

“也许吧…”

萧默尘望着省大附的校内环境，确实远超光华，但是要他来这读书，各方面都不现实。

“阿嚏”一阵凉风吹过，寒意涌上唐梦蝶心头。

“小蝶，你要是冷，就回去吧。跟着我们也没什么意义。”文一贤道。

“也是呢”唐梦蝶微微蜷缩着身体。

“你把衣服借她？”文一贤又凑上萧默尘耳边。

“你不是要她走吗？”

“女生宿舍离这好远呢~”

“你怎么不借？”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有你还叫别的女生这么亲切。”

“嗯呐，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读省大附的话，说不定也会这么叫她的。”

“我才不会。”萧默尘脱下衣服。

“哦？”

“你也要！”

于是唐梦蝶身上多了两件衣服，一件披着，一件系在腰上。

“感谢”

“不客气”文一贤一边笑一边拍着萧默尘的肩膀。后者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唐梦蝶。

“嗯？你要去哪里？”文一贤见萧默尘跟着唐梦蝶。

“去女生宿舍啊，我还要衣服呢。”

“这么小气，送给她不行吗。”

“不行”“不行”

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可是校服。”萧默尘无奈地说到。印象里，文一贤不是挺正经的人物吗，怎么现在感觉很怪异。

“哎，我可是知道你们中午要在我们食堂吃饭，到时候再还你。”说罢，架住萧默尘就把他带走。“你回去吧，我和他叙叙旧！”

返回的路上，文一贤总算恢复了初中的样子，两人无声地走着，连脚步声都极为细微，难以察觉。

打破局面的是萧默尘。

“你那个表现，不会是喜欢她吧？”

“不是，是担心喜欢上她。你也知道，男生青春期吗，喜欢漂亮女孩子不是很正常。况且在省大附，我也没什么熟人。”

“你这么说，说明你已经喜欢上人家了。”

“别把话说的这么露骨啊。”

“哦，我一般有话直说。”

“这也是我为什么很喜欢你的原因。”

“……”

“开个玩笑啦。”

……

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大门。

“谢谢了。”萧默尘朝他点头，算是鞠躬。回到了车上。

看着文一贤的身影，萧默尘突然有点同情他了。一股杂乱的思绪又浮现到脑海，“别想了，睡觉”

'不愧是省内最好的学校，省大附的食堂，不，应该说是餐厅，真是光华不可比拟的。'

虽然考试不能考，但是参赛证还是可以抵一顿饭的，萧默尘走走停停，如同乡下少年走进繁华的高级餐厅，许久才选定了午餐。

同行的同学萧默尘不认识几个，况且大多数人都在说着考题，去坐在他们旁边肯定很尴尬。萧默尘挑了一个没人的四人桌坐下。

桌子是厚重的木制桌，椅子也非常有分量，萧默尘恭敬坐下，摆好餐具后，才吃起来。

两盘面端上他面前，萧默尘非常爱看书，许多东西多少有些了解，唯独对吃喝以及高档品一窍不通，竟看不出那是意面。抬起头，是唐梦蝶与王栀。

“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王栀道。

萧默尘摇头“桌子也不是我的，你们随意”

“那就好”文一贤不知何时也到了，坐在他旁边。

唐梦蝶递给二人一个袋子，里面是他俩的衣服。

穿上衣服，萧默尘继续吃起来。

很快萧默尘结束了午餐，看着面前两位女生用餐，确实像是富家儿女。哪怕是看起来很活泼的王栀，此时也静若处子，安安静静地吃着。这么一大碗，按照她们的吃法，萧默尘估计需要30分钟。

萧默尘看着桌子上自己面前的饭粒和油渍，感觉是对这么高级的桌子的侮辱，于是开始用纸巾擦桌子。

“没想到，你还是个好人。”王栀放下叉子。

“你可以认为我是吃饱了没事干，嗯，字面意思。”萧默尘傻乎乎的笑起来。

另外两个也默默微笑，只有唐梦蝶认真地看着萧默尘骨骼分明的手。

擦净桌子，萧默尘起身要送餐具。

唐梦蝶以为他要走，急忙往嘴里塞面条，很卖力地咀嚼。看着她鼓鼓的脸颊，萧默尘都觉得有些好笑。

“我只是还餐具而已。”

这才让唐梦蝶安心。

回到座位上，他们的饭菜没减多少。

萧默尘撑住脸，指尖轻轻地敲着桌面。

“这位同学，你吃完了可以把位置让出来吗？”

“好”萧默尘下意识起身。却被对面的王栀拉住。

“你不许走。”王栀笑着说到，对那个人却是一副冷冰冰模样，“不好意思，我和他有事情说。”

“我和你没什么事情说啊”

他的话虽然很小，但还是给她听见了。

王栀也学着文一贤，凑近萧默尘耳边道：“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但是呢，那位小迷妹可是很想跟你说话的。”

“呵呵呵”

说的萧默尘更想把座位让出去了。

那人识趣离开，萧默尘坐回位置。

'我有什么值得别人迷的，又不帅，又没钱'

萧默尘一直认为自己是人如其名，况且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唐梦蝶，定是这人在胡扯。

就这样，他们结束了午餐时间。

下午有临时参观，也是萧默尘最后在省大附的时光。

只是没想到迎接代表居然还是文一贤，唐梦蝶，王栀等人。

“怎么又是你？”萧默尘把文一贤拉到角落处。

“你应该知道我保送了吧，派别人也浪费别人学习时间了。”

“她们两个也是保送生？”

“不是，虽然她们成绩也非常好，她们是学生会成员，负责这个。”

“哦，话说省大附好多建筑啊，这些校史馆修的很好啊。”

“那当然，好歹第一名校，就是校史太短，什么没什么历史价值的东西都摆上了。”

……

离校合影时，萧默尘选择站在了最角落，毕竟自己都没有考试。

汽车的轰鸣声隆隆作响，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萧默尘仍穿着校服外套。站在汽车外，眯眼看着附大的校门，若有所思。

“给你的”唐梦蝶双手递给萧默尘一件物品，是个书签，绘着几杆竹，系着一根细红丝。

萧默尘拿过来，翻正：“还挺好看的。”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这，不太可能。”

…

“也不一定，有缘分肯定能见到。”萧默尘安慰到，不管怎么样，让女孩子伤心肯定不是男子汉所为。

“我一直很崇拜你，说放下就能够放下，有很强的毅力和个性。真希望可以更加清楚地认识你。”少女的眼波泛着微光。

萧默尘没有说话，他几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唐梦蝶的话他不是很明白，紧接着更多事情他也不明白了。

人总是了解别人头头是道，认清自己却踌躇万分。

突发奇想的，他拍了拍面前少女的头，除了妹妹再也没有对其它异性做的亲密的动作。

“没有真实了解，不要随意下定论。我其实没什么意志力的，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上车后，萧默尘朝她们挥手，汽车逐渐将距离越拉越远，经历也慢慢淡出自己的脑海。

萧默尘昏睡过去。等再醒来，已经回到熟悉的学校了。

“你能让开吗？”里座的同学抱怨到，萧默尘睡着时“侵占”了他的领地。

“实在抱歉”萧默尘起身下车，慢慢走向西门，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书签。

这个书签，应该挺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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