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中书

枕中书

作者:宅在家里看公园
  • 分类:武侠修真
  • 字数:6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22

身在无垠狱里,生在不醒梦中。是梦?亦或为真?不得辨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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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中书-免费试读

身在无垠狱里,生在不醒梦中。是梦?亦或为真?不得辨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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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三诫!”

“淫心!”

“妄意!”

“尘念——!”

……

槐县集市内,十字路中央,一名身形消瘦的老道正于人流中站定,身上灰袍抖擞、手中高举布幡,冲着人群不遗余力地奋声呐喊。

“尔等置身于红尘之中!则必受业障之悲苦!沉迷六欲内!耽滞声色中!驰逐名利!浊燃七情!生——则浊心乱内!昏聩外境!死——亦浑浑噩噩!不能解脱!若想一窥人生之大清静、访人道之真奥妙、只有皈依三宝!持戒入道!自此领悟秒谛!摆脱凡蜕!方可有一线生机、从此超出轮回!不受羁绊!始登人道之大解脱之境界也!”

这道人声如锵金,气息悠长,喊一阵罢后,面不红气不喘,不待休息片刻,便迎着往来路人惊异目光继而继续道:

“贫道天断山姥广峰含章子!乃是明州玄道观谱牒在册的名门仙师!今游历至此!见此地民淳俗厚!盖比屋而封者!皆元元之民也!遂有所感——思之则不忍见此地良善之民、无端遭受生之厄难、莫名历经情之悲苦、沉溺苦海无渡无寻!故今日!特在此地开坛作法!意在为有缘人祈福积德!消灾除难!”

喊到此处,道人略做停顿,手中布幡轻轻一招,仿佛引动微风,须发衣袍皆是原地飘荡,如此状态下,气质陡然提升了几分。

“吾道有三!一者者凭吾之道行!可导教童蒙、开坛授业!若承我衣钵者,则此后荼苦人间路、再与之不相干!二者凭吾之所学!可趋吉避凶!问卜前程!事无大小之类!道无万般不同!大千之内!百无禁忌!包试包灵!三者凭吾之所能!可测算八字!掐算姻缘!乃至行医捣药!治病救人!均无不可!”

“各位放心!吾乃名门仙师!绝不行诓骗之事!若不放心!可差人往明州查问!吾此行只在为师门积下功德、结下善缘!绝无讹言谎语!绝无虚誉欺人!亦弄虚作假!各位…!咳..咳咳咳……!”

道人叫喊一阵,突地戛然而止,像是被口水呛住。

随着两声咳嗽,他仿佛自觉也需休息片刻,对着往来众人拱了拱手,随后招手间隙,一个葫芦便被缓缓托举至身前。

道人不慌不忙拿过葫芦,随后扒开木塞,先是形象端庄地小抿了两口,过后仿佛又觉得这般小饮不够痛快,于是直接转为仰头大灌。

待喝的喉间“咕咕”作响,喉头上下翻飞,这才过瘾似地作罢。

一番痛饮后,他撇下葫芦,将木塞随意合上,随后抹了抹唇须自顾回味。

然而不待爽利片刻,却只觉方才这通水没喝一般,此刻嗓门黏糊,口中依然甚燥。

“奇怪…”

道人暗暗自语,咂摸了两下嘴后又迅速抬头偷瞧了眼身前众人,只觉此举在外人看来或有失风度,但此刻喉中黏腻如同火烧,腹中又灼热难忍,哪还管的了其他。

趁着递下葫芦间隙,又飞快地拔出木塞,仰头迅猛灌了两口,随后皱眉撇头,望着身侧葫芦沉思不语。

“怎地越喝越不对……”

其思虑之间,一双胖乎乎的小手高高托举着葫芦缓缓映入眼帘。

定睛看去,小手的主人乃是一个彩衣道童,生的白白净净,看上去约七八岁模样。

道童个头不高,隐在老道身侧几乎难以被注意到,但其圆圆地小脸却十分惹人瞩目,生的如同汤团一般圆润,配上浑身满挂着的、稍一动作便乒铃乓啷响动的十数个葫芦,俨如葫芦成精后长出了一颗人头般滑稽。

方才正是他将葫芦呈给老道,如今道人喝罢后,他又负责将葫芦收回。

只见他此刻正立在道人身侧,双手合抱着方才从老道手中接下的漆葫芦,在耳边使劲儿地晃荡两下后,又眯着眼朝葫芦口里瞅了瞅,随后噘着嘴将木塞仔细地合紧后又挂上肩头,仰头看向老道。

“面团儿,今日的水怎地这般苦?”

道人瞥了一眼一直立在身侧小道童,随意问着。

小童闻言不悦,嘟囔的脸蛋顿时耷拉下来,乒铃乓啷地抖了抖身上满挂着的各色葫芦,稚声道:“师傅,我们的水早叫你喝光了,方才这葫芦里装的是你的神水!”

“噗——!”

老道闻言色变,旋即便将喉头噙着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方才就觉不对,寻常山泉水哪有这般黏腻,不怪越喝越渴!

“好小子!”

道人旋即厉声问道:

“什么神水!?”

圆脸小童无辜地摊了摊手,

“就是你给下渝村的马寡妇灌的神水。”

“您不是说这水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解各般烦恼忧愁吗?我方才见您喊了一路,甚是辛苦,嗓子都哑了,这才想着给您也喝些,叫您不那么难受。”

老道闻言,沉静片刻,手中乌木布幡攥的咯吱做响,脑中有些发懵。

“那是给女人调补月事草药吧……”

望着此刻正忽闪着大眼的圆脸小童,老道忿忿:

“方才为何不说!”

小道童气鼓鼓地嘟着嘴,受尽委屈般地揪着小手,憋着劲儿嚷道:

“师傅!昨儿就没水了,背柴阿爷临走前要将水囊分予我们一个,是您非要不要!现在又怪我!您这般不讲理,我也不高兴了!”

小道童说着,便委屈地揉起了眼,言语之间仿佛就要落泪。

“这…”

道人见他委屈模样,心中又气又笑,只叹是孩童心性受不得屈,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闻言闭目,深深吐了口气后默诵戒条。

“呼——无量天尊…气不乱使,口不匪言,心不宿毒,不欺不佞…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待平复一阵罢,道人恢复沉静,暗暗自省,自觉此前行为有失风度,又觉方才不该与顽童计较。

此刻望着闷闷不乐的圆脸小童,心中已不再怨尤,而是暗里默默安慰自己。

“这孩子虽然办了错事,但言语之中关切之意情真意切,唯独错在不辩世事,这该是我教化的问题,怪我,怪我。”

圆脸小童这边假模假样地揉了揉眼睛后,发觉道人一直杵在原地久不搭话,心道自己该是真办错了事,惹了师傅不开心,心中虽有不忿,然打记事起就是同老道一路相伴,因而此刻虽觉委屈,然却也仍真是依赖。

不待道人继续发作,立马便扑上前去抱住道人大腿,肉乎乎的脸蛋儿埋在老道膝上闷闷做声。

“师傅,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好哄,你骗不到人,我们要饿肚子了。”

道人闻言顿时眉眼一瞪,他本已气性渐消,只是却对小道童说他骗人之事颇感羞愤,急促批驳道:

“胡说!师傅我乃货真价实的玄门高士!算中高人!何时行过诓骗之事!休要再胡言乱语诽谤为师!”

老道言罢自顾回过身去,自觉被幼徒轻视,已是颜面难存,想做辩驳,然却又觉不能再与他多做纠缠,否则怕这孩子又会惹出什么笑话来。当即终止话题后,道人端着下巴暗暗发狠,背身对着道童自信包票道:

“且放心!师傅自不会教你饿着!”

那小道童眨巴着明亮大眼,仰起头吸了吸鼻涕,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狐疑目光却如精灵般烁动,透露出几分狡黠神采。

耳中听着道人的豪言壮语,小道童并未搭话,只是撇了撇嘴后默默走到路旁,双手托腮蹲了下去,仿佛在示意道人尽情发挥。

道人望他颓靡状态顿时又是一阵头大,赶紧闭目回身,心中念着小子多怪,不再多瞧他一眼。

老道处理完幼徒情绪,回望身前如梭行人,经二人方才一阵吵闹,此前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群此刻也都尽数散去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没忍住又瞥了眼路旁还没膝盖高的小道童,自责功亏一篑,暗里告诫往后切不可再与顽童拌嘴,容易耽误正事。

他自省一阵后迅速回转心念,抬头看了看天,此刻大日渐行西南,临近罢市,集中已有不少摊贩离去,人流也渐稀疏起来。

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道人心中有些焦急。纵使他有千般巧,也得有人瞧才行,如今人流散去,他心道恐将真个“失信”于幼徒了。

老道暗攥着拳头,心头悠悠荡起小道童软绵绵的“打人话”来。

“不行!”

老道想到此处便觉不妥,心底一阵抗拒。

“师道尊严恐难存矣!”

他暗里恨呼不止,面上纠葛难解,实在不愿做那个“没本事的老头”。

道人随即四下张望,想挑个风水上佳的宝地好大展一番拳脚。

然而看来看去,却觉此地甚是奇妙,风水十色俱为平调,这表明此地之和谐,乃至于风水场都是平等没有起伏的。

“唔,确如世外桃源般,不可估量。”

老道暗赞,他早先未入城就得见槐县上腾飞着阵阵灵潮,如同穹盖一般,体量之磅礴广大,是仿佛古来的灵力神气都未能进入此地,在其上滞留般的累积。

道人赞叹一阵,心知此地邪性,随即不再强求上佳,自背上卸下囊箧开始默默鼓捣起来。

此刻街面随着他的叫喊声停息而恢复平静状态,人流穿行匆忙而过,来来往往间皆是埋头苦寻模样。

再不闻什么高深言语,亦不闻任何省世狂言。

道人老老实实地将囊箧放在地上,随后抹下其面上布套,缓缓露出布套下的竹箱。

他将竹箱打开,从中抽出了一卷黄绸,随后随意在路旁寻了个石墩,将黄绸四四方方地在石墩上摊开,接着又从中取出朱砂、黄纸、毛笔、罗盘等物件,一一摆放好后,他将竹箱合上,放到石墩前充做凳子,继而提笔挥毫,以朱砂为墨,神态自若地在黄绸顶前上写了下七个大字——

算命,不灵不要钱!

......

日落西斜,一老一小席地蹲坐,在行人穿梭的大街上俨如一对乡下爷孙般和谐。

小童此刻正蹲在路边,左手紧握胸襟,右手悄悄伸长,以指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一株将从路旁破土而出的嫩芽,眼下屏息凝气,目中光彩溢动。

道人则是席地盘坐,闭目入定,仿佛石刻般一动不动。

囊箧早被丢在一旁,此刻石墩上四方黄绸之中,七个艳红大字墨迹褪去,已经变的干硬。

二人几乎整个下午都在此摆摊,只是此地百姓似乎对算命一道并不感冒,半天都无人理睬。

小童又直嚷疲累,道人言他身子骨嫩,久坐无益,便放他下去自己寻乐。

师徒是从明洲而来,日前常于山间行走,往来无拘无束自由的惯了,也无什么忌讳。放下小道童后,道人索性也抛去竹箱,直接盘坐在地上,这才觉得阵阵舒心。

然后无论如何举动,亦摆脱不了未曾开张的事实。其间小道童几次三番回望师傅状态,也是见他双唇紧闭,闭目不语。不知是未曾开张之下,羞于颜面亦或为其他。

直到太阳下山,道人才从入定中摆脱。

老道缓缓睁开双眼,开口问道:“面团儿,今日赚了几钱?”

小童撒开衣襟,摊开左手,掌心里孤零零地躺着几枚铜钱。

不消细数,正好错落排列了七枚。

这还是一位妇人眼见小道童讨喜,又见他跟着的是一个身着破烂的老道士,恐他挨饿,善心大发,才上前递了几枚铜钱。如此好歹晚间餐食有个着落,至于明日如何,妇人可管不了那么多,那该是明日的因缘了。

其实道人摊开黄绸后也曾招呼了几位来客,不得不说老道是有真本领在身,所答所言均无错漏,指点自也是诚无二心。

只是一旦了结之时,他总谈不妥银钱。因他每每索要数额均为来客随身所携银钱的全数,众人虽心惊,叹他如此了得,竟能全数算准,然却逢集会,所携银钱均有去处,无法满足。

老道也并不较真,每每只言结下善缘,来日再还,不做其他回答,故而开摊一天一分未赚。

所得的全为施舍,仅七枚铜板。小道童却因此记住了那位善良夫人的名讳,姓王,可唤她王阿娘。

圆脸道童摊开肉乎乎的掌心,一一数着,心中盘算。

“去买包子吧,早先进城见着城门口的包子铺蒸的可香,一文钱两个,我吃一个,您吃三个,可以吃两天嘞!”

说罢笑眯眯地拽着道人起身,收拾好物件后又数了数身上的葫芦,随后便拉着老道往城门口走去。

道人被他拽着衣袖而行,破灰布袍晃晃荡荡更加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扯碎。他反手攥住小道童手掌,紧快往前并了两步,这才与顽童并肩。

“师傅,您何时教我本领?”

小道童牵着道人枯皱的大手,仰着脸问着。

他许是为不必饿肚子而开心,话也渐多了起来,童言稚语连珠不断,奇言趣问惹的道人不住发笑。

“怎地,想学算命?”

小道童皱眉,摇了摇头。

“不想,那是骗人的。”

道人呵呵一笑,“怎地是骗人,我算的不准吗?”

小道童想了想,“师傅算的是准的,可是有很多人却算不准,但他们也会给人算命。”

“算的准和算不准的都在算,可算的准的少,算不准的多,大家就会觉得算命是个骗人的行当,还要凭运气。到最后,大家都会明白,算命保准是吃亏的。”

小道童挠了挠头,又补充着:“师傅你说过,算命比修炼难,我恐怕学不会,您教我修炼吧,这样我兴许能活的久一点,像师傅一样长寿。”

道人被他抖的哈哈大笑,捏了捏他的圆脸,趣声道:“你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

小道童似是不喜欢被他捏脸,一闪挣开道人大手,揉着脸颊被捏处,呼呼说着:“我修炼了,活的久,自然有人觉得我算的准,到时我再学算命,定能挣的盆满钵满。”

道人见他心猿发散,也不再与他打趣,只是笑着应和:“好说,明儿便教你吧。”

圆脸小童闻言一个激灵,旋即两眼放光:“真的!?”

道人肯定,“真的!比癞子头上的包还真。”

十字路距城门口本不远,只是二人一路说说笑笑,道人年迈,脚步不快,小道童又常被街面上的事物吸引驻足,因此短短一截路也叫二人走上许久。待买过包子,最后一点日光也渐隐去了。但二人平日无事,也如这般散漫而行惯了,倒也不觉得时间被如此消磨是什么浪费,只觉包子确如小童所言,香。

这家包子铺不知使得什么手段,一定有绝学掺着,不然包子怎会蒸的这般好吃,皮薄馅大,软软呼呼却不黏手。

小道童嘴上吃着,心里想着,暗暗评判。只是原本计划却未落实,最终却是老道吃了四个,小道童囫囵吃了一个后,仍觉想吃,老道便又给了他一个。

圆脸小童望着师傅递过来的包子,香气扑鼻,还冒着热气,抽了抽鼻翼后,小道童抿嘴偷偷瞧了师傅一眼——

只见道人面庞枯皱,一身空荡布袍,佝偻地身形配上沧桑大手,俨如田间辛劳一生的老农一般模样,连同老道身后那鼓甸甸、摇摇欲坠的囊箧,无不在他眼中剧烈地冲击着。

小道童目蕴泪光,最终还是决定多买一文钱的——不能叫师傅饿着。

道人一路带他到此,行过漫漫长路,其间历经严寒酷暑,熬过风霜雨雪,漫漫长夜里也曾为他坚守不辍,委实不算轻松。

这些是旁人难知的,老道待他细腻,小道童心里清楚,也不似初时那般觉得生存容易,毕竟肚子会饿,钱也是很难赚的。

其实老道并不觉饿,但见道童孝心,老怀甚慰,见他行为真心,便笑眯眯地夸赞了几句“小儿心孝”,于是乎又陪他多吃了两个。

只是道童见老道吃的紧快,两枚包子自他手中送入老道嘴里,被道人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心念师傅该是还未吃饱,心中便又觉不畅。

当下暗自低头,摸了摸钱袋。

可怜聊聊几枚铜板,被他的小手一阵蹂躏,隔着布兜揉捏来揉捏去,细细盘算着:若是再买一文钱的,师傅应该够吃了吧?

小小的脑袋飞速运转,眼见就要绕不过这个弯。

然而这是笔糊涂账,非他目前所能算清的。

却也并非他小气,是因今晨还被师傅教训,所谓口腹之欲,克之为礼,纵容无端,等差等平,何穷之有?

他并不惧怕因再花过几枚铜板而导致明日饥腹,只怕此刻行为不合师傅心意教导才是失了根本。

小道童纠结片刻,师傅的教诲诚不敢忘,孝悌之心自然也真,不知如何是好下,只得垂眉撅嘴,神情怅然。

道人注意到他的神态,似乎看出他心思,暗暗发笑。

随即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在道童惊奇的目光中拖着长音,重重地打了个饱嗝。

“嗝~——”

嗝声响亮,道人懒散地抬手,摸着破灰布袍遮掩下的肚皮长长舒气,叹道:“吃的急了,有些撑住了。”

又继续道:“小儿不可学为师,吃饭当要细嚼慢咽。”

道童被他解围,还浑然未知。老道望他娇憨模样,心头窃喜。道童歪着脑袋,虽露出狐疑目光,却未再言说任何,终于是清脆地“嗯!”了一声。

二人吃罢,在城门口来回踱步,孩童心念来去转的是快,小道童此刻已从郁闷中走出,恢复了活力。当下勒紧了裤腰,撒着欢在包子铺和城门口之间的空地上来回乱窜。

此刻城门即将关闭,出城的早已出去,入城的也早已进来。若无特殊例令,眼下城门口是极为空荡的,因此也聚起了三两顽童,应是离家不远,在此处共同搭耍。

道人放过小童,此刻也难得清静。眼下小道童有了玩伴,暂时无须照管,今日开摊一天虽无实质收获,却已见过真正善人,结下小小善缘,明日餐食亦有了着落,眼下无需忧愁。

一阵轻快之下,他在包子铺前寻了处空地,抖搂衣袖蹲坐下去,望着撒欢地道童抿嘴微笑一阵罢,随即五心朝天,闭目打坐。

晚间冷热交替,时有阵阵轻风来袭,道人像是有感应般地招呼着小道童,言道莫耍疯了,恐起了兴头极易着凉。

小道童只胡乱对他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继续闹腾,仿佛是在说“莫管、莫管。”

二人在此逗留良久,直至月上枝头,顽童归家,高大城楼也悬上灯笼,一老一小才准备动身,要寻个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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