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首

灵师，是协调人与灵的中间人，而不是人类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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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铁鸟满载着肚里的人类在空中翱翔，奇怪的圆柱体带着人类冲出世界，火焰在其尾部放肆勃发。

“这里是哪一个世界？”墨绿色长发的青年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的眼里闪烁着流光，倒映着在这世上所发生的一切。

是客机，潜艇，火箭，卫星。

“这人的美瞳真好看，好想入手一个诶。”

一旁路过的一对情侣中的女孩注意到了青年的双眼，嘀咕着和伴侣说。

伴侣笑了笑，走上前。

“兄弟，打扰一下，我对象说能不能分享一下兄弟你这美瞳的链接。”

说着，伴侣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示意青年。

青年疑惑地转头看向对方，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异变突生。

仿佛整个世界都化成了巨大的漩涡，以青年为中心，将青年卷入其中。

青年的表情毫无变化，这巨大的变故似乎还没有被人搭话来得意外。

“先生，先生，时间到了。”

在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音里，那繁华的街景旋涡缓缓平静下来。

青年坐在一张古朴的梨花木椅上，而身边，则是木制的书架。

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东西，另一边，则是展示着一些商品。

这里是一家奇珍古物店。

“先生，时间到了，这是您说的香炉。”

青年手边跪着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手里捧着一座小香炉。

香炉里是尚有余温的香灰，这种香炉并不避热，这少年将它捧在手里和直接将烧红的木炭放在手里没什么区别。

青年伸出手，从少年手里收起了香炉。

“李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在这安魂香烧完之后捧着香炉来叫醒我吗？”

名为李现的少年摇了摇头。

“不知，但既然是先生让李现做的事情，李现就一定会做，因为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

一头墨绿色长发的青年用右手食指在香炉里轻轻抹了一下，随后点在了李现的额头上。

“我说了很多次了，李现，在这里你不必掩藏自己的本心，说你想说的话就可以。”

李现沉默了片刻。

“我想，应该是先生在试探我吧，毕竟先生从来没有收过弟子，对我应该是不怎么放心的。”

青年摇了摇头。

“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的更多，我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又怎么会不放心你？只是你现在太小，想成为灵师，就必须要靠外物稳定自己的内心。”

他示意着手中的香炉。

“这安魂香的香灰，只需要你记得每天点在眉心，就能大概率避免你被灵师的力量所迷惑，而让你手持香炉，则是要告诉你。”

青年顿了顿。

“无论是哪一种力量，都像这烫手的香炉一样，它不会危及你的本身，却又确确实实的会让你身处痛苦之中。”

他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少年李现只到他腰部那么高。

他低下头，李现抬起头，青年的双眼仿佛有着什么魔力，能让所有的光都沉入其中。

那是黑得令人不安的颜色。

但李现并不曾避开，他的双眼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坚毅。

最终，还是青年叹了口气，将已经冷却的香炉递给了李现。

“明天，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灵师。”

李现双手捧着香炉，稚嫩的脸上是藏不住想要跳跃出来的欢喜。

青年挥挥手，李现立刻带着香炉跑出了这家不大的奇珍古物店。

一路上，路边的商贩邻居们都能感受到李现的欢喜，纷纷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想要和他说什么。

但是李现没有停下来，这些年来，他一直保持着和这些人的距离，在这些人身上，李现总是能感到一种莫名的不适。

在这个镇子上，他唯一能感到“人”的感觉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天先生，而另一个。

他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庙前。

自从父母在他五岁那年因为天灾突然离世之后，他就一直靠着这座供奉着娲皇的庙遮风挡雨。

“李现，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守庙的老人有点惊讶。

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老人，听其他人说，这个老人原本是其他地方的小官，后来被人陷害之后，家破人亡，流落到这里做了这庙里的庙守。

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老人对李现寄住在庙里的行为并没有过问，毕竟理论上，供奉娲皇的庙到了晚上是不能让其他人在里头的。

有传说娲皇会在夜间偶尔降临娲皇庙，若是有人撞见的话，会惊扰了娲皇，导致那地方从此天灾人祸不断。

但这种说法，对于这位半路出家的老人来说，显然是无稽之谈。

“先生他答应我成为灵师了！”

在这里，李现才会表现出少年人该有的样子，这位老人，就是李现在镇子上能安心沟通的第二人。

不过这事李现这几天已经和老人说过很多次了，看来这位老人似乎确实是到了忘事的年纪，记不得太多的事。

“灵师？”老人愣了一下。

“灵师，那可确实是好事，要是入官，至少能有从八品了。”老人提起入官，语气中带着感慨。

“想我当初，考了二十年，也才混了个九品，别听这九品好像只是官位里堪堪垫底，但也已经不是市井小民能想得到的日子了，我当初啊...”

老人提起旧事，又开始叨叨的说个不停。

李现对这些话早已经听腻了，便径直走进了娲皇庙，来到了娲皇像前。

那是一座勉强能看出是一个下半身为蛇上半身为女性的石像。

脸部被纱巾挡住，看不到脸，实际上，李现问过看庙的老人，这娲皇像确实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雕刻脸的。

李现恭恭敬敬给娲皇礼拜，随后才带着香炉走到了一旁原本放杂物的小间里。

那里的杂物被他稍微清理了一下，至少可以让他躺在里面。

门外的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李现却已经扛不住这些日子紧绷的精神突然松懈带来的困意，沉沉地睡了下去。

【原来如此，那家伙终于愿意收你做弟子了啊，这可是大好事，可惜我没法陪你喝酒，哦，确实，你年纪太小，倒也喝不了酒，哈哈哈哈哈，啊，现在你成了他的弟子，你可总算是要时来运转咯，我的事？不必在意，还不是时候呢，对了，要是有机会，你最好去问问他的名字，名字有着巨大的意义，当对方告诉你名字时，就意味着对方认同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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