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野间醒来
- 分类:其他类型
- 字数:6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08
停摆的人生,有千万种重启方式,而这九个被抑郁症糟践了人生的问题青年,最终都选择了回归山野。本为躺平而来,但内心向上生长的信念,激活了他们被黑狗压制多年的生命能量。一个完全没落了的千年古村,竟在这群曾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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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野间醒来-免费试读
停摆的人生,有千万种重启方式,而这九个被抑郁症糟践了人生的问题青年,最终都选择了回归山野。本为躺平而来,但内心向上生长的信念,激活了他们被黑狗压制多年的生命能量。一个完全没落了的千年古村,竟在这群曾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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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人如同一群群沼泽中的泥鳅,拥挤着,从她的眼前穿梭而过。
每一个过客的身影都仿佛拖着长长的尾巴,闪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白光,发出扭曲杂乱的嘶啦声,消失在夯土墙筑成的街巷深处。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混乱而阴暗的漩涡中,无力挣脱。
在沙溪,江小冬未能找到那份她期待已久的安宁。人们都说这里是一剂治愈心灵的良药,她曾多次努力过,四天了,旧疾依然如故。
此刻,她独自坐在寺登街的老榆树下,头就像是被磨盘压着一般,深深的低垂着,仿佛承载了全世界的悲伤。
四月的风,时不时摇下一瓣儿榆钱,洒落在她半裹着头的羊毛披肩上,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可惜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心如同被千年寒冰封冻了一般,任凭这骄阳温情的炙烤,也感知不到半点的暖意。纵使闺蜜华盈盈三年多以来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她,她仍然觉得自己仿佛与这个世界完全脱节,成为了一个孤寂的存在。
“来,喝吧!“
一只手从她的左后方递来一杯插好吸管的玫瑰木瓜水,她缓缓地回过神来,用右手轻轻捋了捋被微风拂乱的发丝。
她努力地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故作轻松的笑意,然后伸出冰冷的双手接过那杯同样冰凉的木瓜水。
她轻抿一口,轻声说道:“谢谢你!亲爱的,总是这么贴心。”
“哎呀,小冬,你要开心一点嘛!看看我们身在何处?我们正在大理呀!在大理应该做些什么嘞?当然是要享受快乐啊!”
“好嘛,我会尽量哈!”小冬回应道。
递给她木瓜水的高挑姑娘,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她也有一模一样的羊毛披肩,只不过她跟这满大街都披着这同款披肩的漂亮姑娘们不一样,她的扎在了腰间,随着她灵动的身形在风中摇摆着。远远看去,这位蹦蹦跳跳的黄头发女孩,活脱脱像个波西米亚来的狂野女郎。
只见她蹲下身子,摇晃着小冬的膝盖,像是在摇一艘搁浅的小船。
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俏皮,嘴角上扬,提议道:“今晚要不要跟我去58号小酒馆呀?一杯酒下肚,保证让你把所有烦恼抛到九霄云外,怎么样,心动不?”
小冬无奈地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好友,“盈盈,你是知道的嘛,我从不喝酒的呀!”
“哎呀,就放松一下嘛!”盈盈眨了眨眼,调皮地说:“李白老先生都说了,52度的酒能解100度的愁,小冬妹妹,何不大胆尝试一次呢?”
小冬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真的不行。”
她艰难的抬起右手,指了指背后的咖啡馆,“要不晚上我在这儿等你,你喝完酒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太太的客厅?”
“行呀!就这么定了!”盈盈爽快地答应道。
太阳缓缓消失在马坪关的群山轮廓后,街道上的小馆和小店开始亮起温暖的灯光来。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和卓别林一起坐在古戏台旁的老式窗台上,歌声随着夜风,慢慢飘荡。
阿瑞奶奶慢慢地收拾着小摊上的物品,她的动作透着岁月的从容。她用力挺直腰背,用双手将散乱的银发仔细地塞回蓝布帕子里,面带微笑地看着一对情侣在古老的戏台前拍合影。
“要是欣博还在,我们此刻一定也在这里拍合影吧”,小冬默默的在心里说着。
“哎呀走啦走啦,我饿啦!”华盈盈看出了小冬触景生情的落寞,便推攘着小冬往南寨门走,说是去找吃的。
是的,欣博,那个曾早与江小冬订了婚的内科医生。
他们原计划在2020年春节期间在杭州举办婚礼,而大理丽江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蜜月目的地。但现在,只有小冬一个人前来赴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约定。而为了这次揪心的旅程,她足足与自己进行了长达三年零两个月的思想斗争。
原本的婚期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全国陷入了一片慌乱与死寂。由于欣博工作的特殊性,他被安排在医院值守,无法回家,更无法见到自己的未婚妻。最初的日子里,他们还能通过视频通话互报平安、互诉衷肠。但命运似乎在捉弄他们,几天后,欣博被批准作为医疗志愿者陪同专家团前往武汉支援。
起初,他们还有机会通过视频联系,但不久后,欣博的视频一直无法接通,也没有了任何留言。焦急万分的小冬,只能在网上翻阅关于武汉的所有新闻,希望能找到关于欣博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在焦虑和无助中度过了几天后,小冬终于从欣博的母亲那里得知了噩耗:欣博因突发感染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也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的世界。
那段艰难的时光里,小冬每天翻看她和欣博的聊天记录以泪洗面,华盈盈无法亲自来陪伴小冬,每天24小时通过视频安慰她。
封锁了的小区仿佛将小冬的世界也一同锁住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区终于解封,但小冬的内心,却不知道何时能找到那把解锁的钥匙。
夜幕下的沙溪古镇,是文艺青年和情侣们向往的浪漫世界。然而,对于内心被冰冻的江小冬来说,这片喧嚣与她的心境并不相衬。华盈盈已独自去了58号小酒馆,小冬一个人,在古老而又充满新意的街巷中漫无目的地徘徊。
其实,她们来到大理已经近二十天。大理古城、苍山、洱海他们都去过了,还在龙龛码头看了日出,在喜洲古镇拍了写真,甚至去过寂照庵寻求心灵的解脱。丽江,都说太吵闹,他们已不打算去了!
沙溪古镇,这个被文艺青年誉为“精神后花园”的地方,是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华盈盈希望这里能给小冬带来些许快乐,但显然,效果并不明显。华盈盈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但小冬那颗三年前就已冰冷的心,却依然没有回暖的迹象。
四月的夜晚,微风带来一丝凉意。江小冬将披肩紧裹在身上,心似枯木一般,低头踱步回到戏台对面的咖啡馆。在这喧闹的古镇中,这里倒算得上是一片宁静之地。
咖啡馆里人不多,轻柔的音乐和咖啡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她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一杯咖啡。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她独自品味着苦涩与落寞,思绪随着夜色渐渐沉寂下来。
这是个绝好的位置,能看到整个寺登街广场,正对面是沙溪红人开心哥“卓别林”每天的开心舞台,此刻只见他正拉着游客一起表演喜剧大师卓别林的经典戏剧动作,倒J拐杖在他手里舞得欢快,只见他微屈着腿,原地转了两圈,扭着小屁股,一歪头,帽子顺势沿着胳臂滚下,在即将脱手的那一刻,反手稳稳的接住帽子,再重新戴回头上,左手把拐棍一横,顺势再旋转一圈,面向观众,眨巴着两只黑棋子般的大眼睛,两撇小胡子跟高高的鼻子皱成一团,一弯腰做了个小丑的动作,向观众讨要着掌声。
果然,人群乐开了花,纷纷要求跟他合影。
“真是个有趣的人!”江小冬不自觉的在心里说着,或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此刻,她脸上略带着那么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轻松的笑意。
“我们本地人都叫他开心哥,游客们喜欢叫他卓别林”,咖啡小妹见她一直微笑着看卓别林表演,一边煮咖啡一边对她说。
江小冬一怔,方才反应过来咖啡小妹是在跟她说话,连忙礼貌地回问道:“啊!他是本地人吗?”
“是大佛殿的,离这里50公里。他是个彝族,长得很像真正的卓别林,头发也是自然卷,又是个大鼻子,眼睛黑黑的,演得很像,现在是我们沙溪最有名的人。”
“那他是一个人在这里吗”,江小冬又随口问道。
“对的,一个人,他白天在这里表演,有时候还给游客画画,经常帮游客介绍周边的景点。”
“好羡慕他的生活方式啊”,江小冬拘谨的对咖啡小妹说。
江小冬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坐在咖啡馆里,眼神空洞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游客。他们在古戏台前欢笑、拍照,热烈地拥吻,与卓别林逗趣,陪伴流浪歌手歌唱。
然而这一切在别人看来美好无比的幸福生活,并没有让江小冬内心有多少的暖意,充其量也就是往她冰冻的心里注了半杯尚未结冰的凉白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