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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奈奈的一生-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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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十月初的天气,微凉的秋风配着窗外渐黄的树梢,医院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患者来看病,正如我第一次见到李奈奈的那天一样。
病房楼道里,除了阳光透过来暖洋洋的光,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想到我又要准备做手术了,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远远地看见了李奈奈的丈夫,跟我第一次见他相比,他瘦了很多,眼眶和脸颊都凹陷了进去。他才30多岁,头发却变成了花白色,明明上一次见他,还是满头黑发。
他穿着皱巴巴的黑色衬衫,熨烫整齐的西服裤,配着一双不合时宜的人字拖,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楼道里,整个人背对着窗,低着头愣愣地盯着地面,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疲惫又憔悴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株正在枯萎的植物。
我本以为,今天只是我生命中最普通的一天,但当我从李奈奈的丈夫口中得知,李奈奈留下遗书,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呆愣着站在原地,心跳漏跳了好几拍,等我反应过来,发觉自己早已手脚冰冷,额头还上不断冒出冷汗,整个人腿软得挪不开步子。
直到我读完她的手写遗书,才确认了这个事实。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李奈奈的字迹,干净清晰的字迹,就像是我又看见了她一样。
我很愧疚,李奈奈帮过我,我真的很感激她,但对于她的痛苦,我除了作为一个倾听者以外,没有帮到她任何的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她哭而已。
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从小生活在这样原生家庭里,她说起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情绪稳定,实际她一定在没有人的地方崩溃了无数次。只有我知道,她偶尔几次看向天花板的侧脸,都是在隐忍夺眶而出的眼泪。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她逃离这个世界,到底是因为不幸的原生家庭?或是因为婚后男方家一直逼迫式的备孕?还是最后一次怀孕击破了她所有的美好?明明她都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时间倒流,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她就像是一列固定好轨道的列车,注定走向那个终点......
我看向窗外,天空依旧那么蓝,渐黄的树梢上,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跳来跳去,依旧那么自由自在,阳光晒在我身上,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我回想起李奈奈的笑容,想起我们3年前,在病房相遇的那个凌晨......
“快快快,仪器都加上来!”医生快步走进病房。
实习医生和护士推着急诊的担架车,慌乱地把她抬到了我隔壁的病床上,迅速给她盖上被子,另一个护士准备着各种急救设备和药剂,药瓶和药瓶碰撞的声音,伴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破坏了病房的宁静,显得那么刺耳。
她大概25岁上下,身材胖胖圆圆的,五官却长得很标致,脸上布满了泪痕。额前的刘海早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额头上,乱蓬蓬的长发在脑后团成了好几个发团。
她穿着粉色的薄款睡衣套装和长款灰色羽绒服,脚上连袜子都没穿。隆起的小腹,看起来有5、6个月身孕了。
正当我认真观察她的时候,她突然用手捂着肚子,脸上所有的肌肉都拧成了一团。隔几分钟就咬紧了牙齿,脸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随着她咬牙用力,也跟着明显了起来,脸上因疼痛变得越发惨白,她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疼痛一样,发出用力又短促的哼哈声。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这是孩子要生出来之前的征兆,医学上称为”宫缩“。迷迷糊糊犯着困的我,瞬间就清醒了,同样是母亲,看着她难受,我也跟着一起难受起来,气氛紧张到令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没事儿啊,我们会努力救治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已经把保胎药、退烧药和几种营养剂给你打上了,但是并不能保证孩子就一定没问题,你烧得太厉害了。孕妇体温过高,孩子在肚子里恐怕会待不住!”医生说话语速很快,我看到了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刚才检查,她开了几指了?”医生急切地问旁边的护士。
“刚才检查还没有开”护士眉头紧皱,手里拿着没用上的药剂,说话的声音还有些不稳。
我隐隐替她松了一口气,心想兴许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如果要是阴道口开了,哪怕是只开了一指,孩子也很快就会生出来了。
我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开完一指,6个小时之后女儿就出生了,只不过开到两指到三指以后,医生就给我打了止痛的麻药,宫缩那种骨头要裂开到脊髓的疼痛感,打了麻药就会好受很多。一想到这儿我就冷汗涔涔,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忍耐了多久,才被送到了病房。
“你现在感觉子宫几分钟缩一次?”大夫看着她,语速依旧很快。
“大夫这就是宫缩么?隔几分钟就疼一次?我头一次怀孕”她咬着牙艰难地说着每一个字,额头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
“对。隔几分钟就疼一次,这感觉很像痛经,但是比痛经要疼很多,腹部发硬发涨,疼痛感会从腹部延伸到脊髓,开始疼了跟我说,我给你算下间隔几分钟”大夫一边说一边把手轻压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她子宫收缩的频率和强度。
大概间隔了十分钟,“开始疼了”她含糊不清地说着,脸上五官又抽搐着拧在一起,她蜷缩起上半身,双手迅速抓向离她距离最近的病床栏杆,用力捏着,双手因此变得红彤彤的,好似是要徒手把栏杆捏断一样,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
“给你打的保胎药还得有一会儿才起作用,你现在是隔十分钟疼一次,如果间隔变短了,就赶紧喊我”说完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示意医护人员可以跟她一起出去了。
这时候,我才看清见她的丈夫,高高的个子,清秀又斯文的五官因紧张变得有些狰狞,加绒开衫睡衣配着灰色卫衣,衣领还叠在睡衣内侧,深蓝色运动裤配着黑色nike运动鞋。额头上全是汗,半弯着腰站在病床旁边,双手紧紧地盖在她的手上面,像是在跟她一起用力一样,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
“你疼了就抓我的手吧,要不胳膊给你咬,只要你能好受一点”他额头上的汗还在不断地冒出来。
“没事儿,我忍得住,不疼......”疼字还没说完,她脸上的肌肉就又抽搐着拧在一起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她拉着她丈夫的手,红着眼圈问他:“老公,要是咱们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就不要了,行么?”
“为什么啊?”他说。
“怀孕太痛苦了,生孩子太疼了,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也遭同样的罪。”说完眼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了,只要你没事儿就行,你比孩子重要。”说完夫妻俩就一起哭了起来,在旁边的我也没忍住跟着眼眶红了起来。
“这儿有暖水壶,我去给你接点热水吧,喝点水没准能好受点”说完,她丈夫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拿着暖壶往外走,大概是不想让老婆看见自己哭。
她擦了擦眼泪,手里的纸团早就已经被捏得不成形了,她侧过身看到了也红着眼眶的我,“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给你拿包纸巾吧,我带了好几包”我顺手从病床旁边的小边桌上拿了包纸巾给她。
看她眉毛拧得更紧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怕等一会她丈夫进来,我说了什么话破坏气氛。
她接过我递过去一包的纸巾,正准备要打开,突然手捏的特别紧,然后整个人挺直了上半身。随着她全身用力,噗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出来了,声音特别大,紧接着稀里哗啦的水声伴着心电监护仪急促的滴答声,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她整个人愣住了,好像时间凝结了一样,足足有好几分钟,我也愣住了,我知道,孩子,生出来了!
这时候,他老公的脚步声回响在病房楼道里,他拿着暖壶回来了,“快去喊大夫,孩子掉出来了!”她带着哭腔,脸上挂满了泪痕,他老公随手放下暖壶就回身冲向护士站。
“这孩子掉出来还能活么?”她喃喃说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愣愣地看着没有掀开的被子,然后失去全身力气瘫倒了下去。
很快,护士跑了过来,对她老公说“家属,快跟我一起把病床推出去”。
我看着她噙满泪水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整个过程也就短短半个小时,她被推出了病房,我想着待会她回来,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还是应该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说,以免刺激到她。
同样作为一个母亲,我能体会她刚刚不仅仅是受到了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灵上的重大打击。我庆幸着这些事儿,幸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等着等着,困意袭来,我睡着了。隐约听到了她被推回病房,以及他老公小声说话的声音,还有关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