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与晴空

一个人，不知前方路在哪里，只是向前，向前，一天天，一年年，脚下走过四季，寻早着他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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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站在医院门前，看着医院门前挂着的牌子，无比陌生，而又无比熟悉，是啊，他第一次来着这个地方，来这之前，他是查了地图，又打了电话，才确认这个“地方”是他要找的那个地方，他真的不熟悉这个地方，看着门外不时有人被架着进入，被架着的人步履蹒跚，有的可以说是被拖进去的，王海那二十出头的脸上肌肉一阵阵扭曲，他想起小时候，在马路隔离带被胶皮鞋底子抽脸，在屋子里被扒光衣服，在睡梦中醒来，看到就在他的旁边，有人拿着菜刀砍暖气管子，看到……王海强行不让自己在想下去，王海又发现这腿像是长在地上似的，不在向前半分，“没用的东西，怎么不敢进去了吗，下了那么大决心，如今到地方了，连这门都不敢进了吗，”我……可以，少年低着头，迈开步子，向里走去，这几步路就犹如他活到现在的经历一样，步步血泪，如履薄冰，但他依然低着头，如一块坚硬的石头般，向前。

进入门来，和一般的医院没有太大区别，导诊台的医生指导着来往人群，只是一旁的两个保安引起了王海的注意，王海现在心情，自然不会对人家的长相有什么兴趣，真正引起王海注意的是两个保安手里的短棍，这应该是电棍吧，王海心里想着。王海平常得重感冒时，去医院，都是要在挂号处排一会队的，可是这地方却不用，不知是这的医院一直都时这样还是“运气”好，王海来到挂号窗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你好，挂号”，而后松了松肩膀，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成功迈出第一步了”，再正常不过的挂号，挂号的医生戴着一副眼镜，熟练的打着字，边打字变说“右手边上二楼，左转”，开票完毕，王海拿着挂号单，慢慢走向二楼，不知怎么，脑子里又传出刚刚挂号时，医生打字的声音，“咔咔，咔咔”，一丝异样的情绪从王海内心深处产生，王海轻叹了一下，“哎，就这情绪都异常波动，真是没救了”，无奈的抽动着嘴角，王海来到二楼。

来到二楼的王海，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己走错了，他回头望向来路，没错，是右手边上二楼，他又转回头望了望四周，这也太安静了吧，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就像自己晚上去食堂吃饭，去晚了，虽说食堂还开着，但整个食堂就他王海一个人去吃饭，“对，就是这种感觉”，王海想着，每经过一个屋子，都能看到屋子里是有人的，王海按照挂号单上的文字，在右边找到了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地，此时里边的医生正在看诊，看样子，像是母亲带着自己儿子来的，和医生确认过后，王海来到一旁的等待区坐下等待，此时的王海想着刚才的那对母子，大概率是孩子“出了问题”家长陪着一起来看诊，再想想自己，这一身的“问题”就是和别人先说清楚，都是个天大的问题，更别提还要别人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然后陪自己走这一趟，这一件件，一关关，真是“难于上青天了”，王海做在那小小的一块地方，长叹了一声，“自己的事还是靠自己吧”，他低声自语着，与其说他在提醒自己，不如说希望在这自语过后能有一个声音想起，来给自己一些鼓励，但什么也有，真什么也没有，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毫无声息。直到那对母子出来，王海起身，整理衣服，向里走去，王海自以为进了那道门，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或是有人告诉他，他的问题是有办法解决的，只是要很长时间，再或者要一辈子的时间去解决，他都能接受，他自以为已经找到那个对的方法了，这才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力气来到这，可他不知道残酷的现实，马上就要给他上上一课，一个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课。

王海进门把挂号单递给主治医师，坐在凳子上想着从哪里开始说起，主治医师接过挂号单开始录入，正在王海以为要开时，他发现医生已将眼光穿过自己，望向王海进门的方向，王海也转回头看向门外，他本以为是医院的其他医生有事进来，可这一望之下，并没有什么人经过或是进来，正当王海疑惑时，医生的的声音从王海脑后传来，“小伙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王海迅速转回头来，看着面前的医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医生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来之前他想过医生的各种问题，比如，你觉得你正常吗，你觉得你是不幸的吗，你恨他们吗，如此总总，但这“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凿实让王海有点摸不着头脑，王海有些不解的说“是，是的，我是一个人来的”，医生回望了一下电脑屏幕，转回头对王海说，“是这样，小伙子，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医院的资料库没有你的资料，你是第一次来的对吧，”王海面对着如此奇怪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都是什么鸟问题呀，赶紧说正事吧，王海很认真的说，“是的，我是第一次来，主任，我······，”没等王海说下去，医生和善的笑了笑，那感觉就像慈祥的长辈对待自己的晚辈一样，可说出的话，却让王海一阵大无语，“小伙子是这样，我们医院有规定，凡是第一次来医院看诊的必须有人陪同，王海听完脸上顿时一僵，这·····是啥规定啊，我的天，王海心中已将定这个要求的人“问候”了几遍，然后抱着侥幸的心理开口，“主任，我做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从学校过来，之前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你看能不能···”王海还想再说下去，对面医生马上打断了王海话，“小伙子，这是医院的规定，不能改的，要不这样，你下次在来的时候找一个你的同学，和你一起来，不就行了吗，”王海抿了一下嘴唇，微微低下头，但仍然看着医生道“主任，这，这地方，我，我不好和同学说，”医生看着这少年人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这有什么的，我们是正规医院，你说呢，”，少年咬着牙，抿着嘴，不语。只有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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