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玄世界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7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07
自然的运转,并不是墨守成规的。是非对错,都没有一概而之的定论。传统世界文明的薪火相传,发展时代科技的惊鸿一艳,适从地说来,并没有孰重孰轻之别。许久以前,这里是一个玄法灿烂世间,虽有纷争,虽有隔阂,然总 ...
正玄世界-免费试读
自然的运转,并不是墨守成规的。是非对错,都没有一概而之的定论。传统世界文明的薪火相传,发展时代科技的惊鸿一艳,适从地说来,并没有孰重孰轻之别。许久以前,这里是一个玄法灿烂世间,虽有纷争,虽有隔阂,然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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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太阳东升西落。
天际渐昏,树影开始变得愈发黑溜,唯有山尖上的一小片还挂着金灿。
远处险巇的崖壁映着暮日的余晖,像似一道镶嵌着金砖的门椽赫然地横在那里。
正对门户亦有三座大山环抱,扎在浑浊的淤泥里,成为了这片黑魆中三株诡异的蜡烛。
迢远地弥望过去,崖壁的底部便是一个深陷的暗坑,或是死寂的深渊!
然直到有几声鸡鸣在众山环簇的底部渺渺升起,饶有兴致地探身,人烟的生气才能点亮那么一点意思,而如此坐落着的竟是一个村庄。
也和往常一样,即来的暮色借着鸡鸣,使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渐息,纷纷搁下农活,或挑着扁担,或背着背篼,沿着小径,踩着田塍,像放出的线收回来一样,归家!
然却有一个小家伙落了队伍,扛着一抡和身体完全不匹配的大锄头,孤零零地在后面呼呼地追着。
不过很快他便追上了最后一圈的,倒数第二圈的,甚至第一圈的。
半山腰的某处小径上,小家伙一路飞奔,越过一块写着暮玄村的牌匾,不一会儿功夫,一栋暗迹斑斑的木房子便迎在小家伙的面前。
而小家伙一刻也没有缓,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咚咚地就撞进了那一扇嵌在木墙上的黑漆而破败的大门里,消失不见。
“一气生二气;二气汇三元;三元开四脉;四脉现五神;五神归六位;六位凝七星;七星呈八域;八域定九绝。嘿咻!”
小家伙哼着一句小词,一面将东西收拾好,拍了拍手,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然忙完一切之后,一打眼,却发现屋子里静的出奇,这让小家伙有些困惑,便扯着嗓门就遥遥呼喊起来,
“爷爷,爷爷哩?爷爷!我把地给锄完了,我饿了,快开饭!”
就在这时,对面墙后突然传出很大“沙”的一声,这瞬间就吸引到了小家伙的注意力,随即调转身子,摸着黑,循着声响,躄到一间小隔房里。
隔房很小,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除了靠墙中央的灶里面有一团火正在噼里啪啦的烧着。
“爷爷?”
小家伙咽了口口水,壮了壮胆,小声问着,踩着小脚朝面前唯一一点光亮靠了过去。
本以为一切都平静地发展时,角落的黑暗里突然传出一道咳嗽声把小家伙吓了一大跳,刚迈出去的小腿立刻便战栗着抽了回来。
见状,小家伙赶忙喝道:
“谁在哪?”
“咳、咳、咳,老夫!”
伴着一声苍老而悠长的声音,一个血红的星点从角落的黑暗里撕裂开来,竟生出一个魁梧的黑影。
小家伙借着灶火射出的微光,才能朦胧地辨认出眼前的黑影是一个人!
只是整张脸黑得像涂满木炭一样,于是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是爷爷么?”
然仅是这一晃眼的犹豫,甚至小家伙的嘀咕还捂在嘴里没有完全散出。
一个什么物件在隔间里闪了一下,便“咚”的一下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像是一根铁棒打在另外一块铁板上,接着便是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哎呦”。
“小兔崽子,干嘛!你丫的想造反么?连你爷爷我都不认识,该打!”
这时原本在角落矗立着的黑影开始手舞足蹈地暴动起来,似要吃人。
“我……,乌漆八黑的,我怎么看的清,谁知道会不会是趁着夜色闯到别人家里边的一头妖兽。”
小家伙扯了扯衣角,颇为埋怨地道。
“嘿咦,你个小王八蛋还顶嘴了,看不见,你不会点灯啊?看来你个笨驴脑袋还是敲少了,以后得多开光开光,别说出去让人笑话,丢了我们老王家的脸。”
黑影发出尖锐的戏谑声,一只手呼呼地上下晃着,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那您可别,给您再敲下去,估计你们老王家可要绝后了……。”
小家伙咧了咧嘴,捂着头就往后缩。
“嘶,不对呐,你个王八羔子平时不是什么也不怕的吗?今天怎么大变样了?嘿嘿,小鳖孙,鬼鬼祟祟的,你今天是不是没少背着我在外面干坏事?俗话说心里有鬼,才怕有妖鬼作祟。”
黑影有些纳闷,但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呲着一圈雪白的牙齿,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玩味。
“额,没有。对了,爷爷,你在这做什么?”
小家伙撇了撇嘴,胡乱问了一话。
然就是这胡乱的一话,竟使得眼前的黑影情绪激动起来,像似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做什么,做什么,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在这做饭,炒菜!没错,做饭,炒菜,真他妈的该死!每天都要给你做饭、炒菜,天杀的!......”
“还有你那爹妈,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当你还不是个东西,整天“嗷嗷嗷”哭着喊着要喝奶的时候,你爹妈就把你扔在老夫的手心里,自己跑到外面去折腾,这么多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别说我这个要死的老父亲,就连自己亲生骨肉半点记挂之心的都没有......”
“也是,估计是死在外边了!老夫记得当时他俩把你交到我手心里的时候,嗨!老夫是弃也不行,不弃也不行,真他奶奶的难受!......”
“现在想来,老夫那时的忍耐是多么的不明智,想想以后你要是个可塑之才,那么几年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将来还能沾沾你的福气,咱也享受享受那天伦之乐的感觉……”
“哪曾想你个臭把戏那么不开窍,笨的叽拉叽拉的,老夫当时就应该把你丢到山沟沟里边去,眼不见心不烦,早些被野狼叼去,还能逍遥快活几年!......”
黑影说到这,似乎将肚子里的气泻完了,声音逐渐转为了叹息,
“害,小玄哪,和你讲那么多就是让你多想想你爷爷,一把年纪了,含辛茹苦地,不容易!你要多体谅!至于你爹娘,去了就让他们去吧,你要……”
“爷爷,我知道,我不会的。对了,我去拿灯过来,您老好好歇歇。”
前一刻小家伙还愣愣地听着,下一秒便毅然转了过去背对着黑影,稚嫩的声音在此刻竟变得低沉,有些决然,但利利落落的。
黑影看着小家伙蹑手蹑脚地消失在黑暗里,眼里恍然出现一片战火纷扰的世界。
血红的星火再一次撕裂了黑暗,发出一道饱含沧桑的长吁,
“害,小家伙,这些年苦了你了……”
片刻,一个小不点便从一道破旧的木门框下拐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光团,一手小心翼翼地半掩着,一手便颤颤巍巍地托着,朝黑影走了过去。
“唔,不错,搁这吧!”
黑影颇为欣慰地朝灶边的小桌子指了指,道,
“堂屋里的灯点了吗?”
“点上了,待会可以直接过去。”
小家伙半扶着,将手里擎着的油灯,服帖地放在桌上,放开小手,伴着“叮”的一声,油灯盏响起一丝轻微的振鸣,释放出微微晃晃的光线,整个隔间也随之变得亮堂起来。
这时小家伙鞠着的身子才缓慢地挺直,接着向后撤一步,迟迟缓缓地抬眼看向黑影所处的地方。
一张方面褐脸;两只凹陷的眼睛深邃而带有炯光。
白须,线眉略显祥和,一绺灰青色鬓发浅藏于耳后。
破大褂,云布鞋,一根油亮的象牙嘴白铜斗六尺多长的香妃竹烟杆被一张青筋饱满的大手有力的拽着;乌紫的嘴唇一开一翕,时不时有青烟飘袅升起,——是爷爷!
而正当小家伙想要把视线瞟觑到另一边的时候,却发现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他心里顿时一咯噔。
“小兔崽子,看清楚了否!是不是你老子的老子?尽他奶奶的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看你表现不错,老夫非得给你几棒子,好生敲醒你这颗驴木脑袋。”
老者见小家伙垂着头一动不动地杵着,挥舞手里的烟杆指了指,又开始唾沫横飞起来,
“你他奶奶的愣着干嘛,等饭吃啊!小兔崽子,今天晚上就罚你做饭!”
“噢,可是爷爷,我……”
小家伙有些踌躇,刚想说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可是什么,可是你个头,菜都烧一半了,加点东西进去都做不好?”
小家伙这才循着爷爷烟杆指的地方,——灶火烧得正旺。
灶上一张黑漆漆的大铁锅正在热蓬蓬地冒着水汽,锅面一团油雾在氤氲着,锅里许多油绿油绿的青菜在上下翻滚,似在与漂浮着的一层五光十色的油渍在追逐、在嬉戏、在打闹。
菜汤的清香混淆着木条腐烂的气味,如同钻子一样直蹭蹭地钻进小家伙的鼻腺里,瞬间就让小家伙嘴里的口水,汪洋一片。
小家伙于是顿了顿,用脏兮的小手抹了抹嘴巴,像是在厉兵秣马似的,欣喜着脸应了一声“好!”,连忙伸手就要去摸锅里的勺子。
这时,原本大袖一挥背身离去的爷爷,不知怎么,腰间别着烟杆忽地半道折了回来,一副难以为情的样子,一把就夺过小家伙刚到手里头的菜勺,苦着脸,道,
“罢了罢了,还是老夫自个来罢!老夫另可还是相信自己些,交给你这个小兔崽子,可别糟蹋了老夫的一锅好汤。你姑且在一旁好生站着罢,好生学,不要一脸无辜望到老夫,连饭菜也不会做,真是笨死了!”
小家伙倒也顺意,垫着脚尖在灶边站着,两只乌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菜汤,看着它们在炙热中翻腾。
看着鲜嫩的玉豆腐咕噜咕噜地滑到熔岩一般的沸水里。
看着汤面渐渐平息,细小的肉末漂浮而起。
看着清汤变成浓白的汤汁,又沸腾起来,再添上一小撮翡翠珠一样的葱末。
盖上锅盖,小家伙和老爷子大眼瞪着小眼,他想他的,而小家伙想的,是今天的晚餐究竟是怎般的美味佳肴……
不久夜幕便扼住整片村庄,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死寂的黑暗,反而倚在半山腰的木房子点着微弱的光倒显得另类。
“爷爷,你今天白天的时候去哪了?晚上居然还肉吃。”
一盏铜绿的油灯,一张蜕皮的方桌,一老一小正对坐着将碗里的饭朝嘴里大口大口的送,也不知道谁嘟噜了一句,而却饭仍旧朝嘴里塞着。
“爷爷?”
小家伙停顿了一下,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汤,不依不饶地问。
老者见其停了下来,只得将伏在碗里的脸抽了出来,半敷衍地回应道,
“吃饭就能不能安心吃饭,你个小瘪三问题怎么就那么多,还让不让人喝汤了!给你吃,你还那么的嘴巴!”
说完便白了小家伙一眼,接着又把脸埋了下去。
可舌头刚碰到汤汁,门外就响起似有可无,遥遥远远的声音,像似在喊某个人。
“咦?大半夜的,小畜生,你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老者将舌头一缩,缓缓地支起上半身,用指尖拭了拭嘴唇,冲了小家伙的一眼,撅着下颚朝他发问道。
“唔,好像,听到了,有那么一点声音,好像在喊‘三爷!’。”
小家伙搁下碗,竖起耳朵听着,然后打报告式地回应。
“啊?不,不,不,呵呵,那你肯定是听错了,大半夜谁喊老夫!不管,喝,接着喝汤!”
老者晃着头,摆了摆手,一脸假笑,干脆抓起桌上盛汤的碗,双手捧到嘴边。
可刚蹭了半口,整间屋子就“咚咚咚”的晃了起来,房梁也跟着荡,好像随时都要跌下来一般。
“谁呀?那么缺德!大半夜的,能不能让老夫安静地喝口汤!”
老者把碗朝桌子上一摔,斜仰着头,毫不客气地怒喊道。
“嘿嘿,我,阿牛,三爷!原来您老人家回来了,我以为您不在。”
“嘿咦,你他奶奶的,那要是老夫不在你岂不是要把我这破房子拆了不成!”
“嘿嘿,那敢情不敢,三爷您言重了,晚辈这也是求事心切,心切!还劳烦您老人家见谅,开下门。”
“不开!老夫今日劳顿了,吃了便饭便要熄灯,早些歇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老者微眯着眼,两只脚翘在桌角,半个身子仰躺在椅子里,一边摇着,一边拧着胡须,浑不在意的说道。
“这,害,那也没折。既然如此,那,三爷,晚辈打搅了,就先告退了,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明早再来拜访您。”
门外的声音小了很多,但顿了一下忽地又高了起来,
“对了,三爷,差点忘了,那这坛酒就先给您搁这里了,阿娟嫂家托我捎过来送给您的,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有空取一下,给您搁坎台上了!”
说罢门外的声音也就息了,似乎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原本被摇得吱吱作响的椅子瞬间定住了,只见老者睁开了微眯的眼,缓缓地将腿放下,并拎起翻倒在桌上的碗将它摆正,叹了一口气,自语道,
“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点忙完早点歇息!”
老者随即朝正乌溜溜地眨眼,一张小嘴巴咀嚼着青菜的小家伙摆了摆手,道,
“愣着干嘛,开门哪,把他给我叫回来,真是一点眼力界都没有,蠢!”
小家伙倒也麻利,这边才说完,那边门就吱嘎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