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君
- 分类:历史军事
- 字数:15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06
一道圣旨,两路钦差,大将军惨遭灭门,他侥幸脱逃,踏上了寻仇复仇之路。历经千辛万苦,拨开重重迷雾,当他一步步逼近真相,接近仇人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仇人是恩人,而恩人才是真正的仇人,他只是一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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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两路钦差,大将军惨遭灭门,他侥幸脱逃,踏上了寻仇复仇之路。历经千辛万苦,拨开重重迷雾,当他一步步逼近真相,接近仇人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仇人是恩人,而恩人才是真正的仇人,他只是一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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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太康十一年秋。
御极宫里,小太监唯唯诺诺,听候皇帝的旨意。
“此次传旨与往常不同,路上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到了河防大营再亮出圣旨,抓捕南家满门,立即返京,片刻不许耽搁!”
小太监纳闷,传旨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何要像做贼似的?
“挑的侍卫都可靠吗?”
“可靠,都是光棍,无牵无挂的。”
皇帝指着阶下的大包裹,言道:“里面是你们新的身份路引,全部发给他们,叮嘱他们不要胡言乱语,违者格杀勿论。”
小太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陛下,奴才只有区区二十多人,可是南家满门将近百口,奴才担心路上出变故,不如请王爷调派铁骑营侍卫随行保护?”
“闭嘴!此事绝不能让他知道。不过你放心,南家人会束手就擒,绝对不会反抗。”
小太监暗想,怎么可能,要杀人满门,人家但凡有机会,不反抗才怪呢?可是,主子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不敢问。
“还有一件事要切记切记!”
“陛下吩咐。”
“囚车离开河防大营,不要走原来的路,要绕道淮北走。”
小太监更慌了。
按计划,明晚赶到大营,要连夜离开,路上本就不好走,如果再绕道淮北,不仅更远了。
而且淮北民风彪悍,到处是大山,山匪横行,走那里,简直就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皇帝此举,到底是去传旨抓人,还是让他去送死?
“去吧,事毕之后记得传密信回来。”
“遵旨!”小太监心事重重走了!
……
汴州城东北三十余里,黄河南岸。
河防大营。
深秋时节,天气晴好,秋风起,感觉也凉爽,抬头望去,淡淡的轻云在晴空里追逐嬉戏。
天际,绚烂的晚霞洒在远处的河面上,水波粼粼,锦纹骤起。
颇有一种浮光跃金的错觉。
黄河大堤由西向东,望不到尽头,堤岸两边遍植柳树和杨树。
为数不多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死活不愿离开枝头,怎奈秋风无情。
残叶摇摇摆摆,终究随风飘零。
杨树梢头,一个个黑点点缀其间,平添几分萧瑟,那是老鸹子的巢穴。
河堤上,远远的,尘烟飞起,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而来。
忽而左忽而右,忽而疾忽而缓,灵活无定,乍一看,还以为是匹脱缰的野马。
近看才发现,一个身影,敏捷的从马腹翻到马背上,动作一气呵成。
再看他的手里,空空如也,马缰也没有攥。
“这小子,长大以后绝对是一等一的骑兵!”
大堤旁,河湾处,站着一位中年汉子。
看着少年稚嫩的身影,自言自语,慈爱而又自豪。
然后闪到旁边,弯下腰,用勺子把水浇在马背上,再拿起刷子,给排成行的战马梳理鬃毛,清洗马身。
他是马倌,很投入,很用心,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
马儿舒服,他也自在。
奔驰的骏马通体乌黑,携带着秋风卷过,地上的落叶飒飒飞起。
汉子的左袖也随风起舞,空荡荡的。
“吁!”
闻禁而止,骏马就像战士一样,抬起前蹄嘶鸣两声。
那道影子顺势从马背上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轻轻的落在地上,灵动又沉稳。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材细长,清新俊秀,丰润如玉。
尤其是如悬胆的鼻梁,和常人不同。
“苏叔,我下河洗个澡。”
“天冷,当心着凉。”
汉子还没说完,少年一个猛子已经扎入河里,倏忽不见了踪影。
不大会儿,百步开外的河水深处,探出颗小脑袋,抹去脸上的水珠。
手里竟攥着一尾肥硕的大鲤鱼。
臭小子,能在湍急的水里徒手捉鱼,水下功夫比马背上还要强。
苏叔折服了,果然是水边长大的孩子。
“莫贪玩,过来练练刀,别有点进步就自以为是,须知刀法无止境,不能等到用时,再后悔平时学得少。”
“知道,知道,烦死了,每天不是读兵书,就是练刀法,真不知有什么用?”
少年嘴里嘟囔,倒也非常听话,稳稳的接住汉子抛过来的长刀。
砍削扫刺,有模有样的在水里舞动。
苏叔说,水中练习虽然费力,却可以增加力道,还能提高精准程度。
苦练近半个时辰,少年才获准上来,身上溜光水滑,苏叔帮他擦干,才让他穿衣穿鞋。
少年俯身看着自己的大脚趾,又比照苏叔的大脚趾,
怏怏道:“我的大脚趾长得真丑,看着就别扭。”
“丑什么,不就是多出个分叉嘛,又不是长在脸上,还怕今后娶不到媳妇?以你爹的地位,给你娶十个都不在话下。”
少年吐了吐舌头。
天还未擦黑,河防大营里已经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忙碌的厨子颠起大勺,传菜的仆人快步而走,偌大的中军营帐里菜香四溢,酒香迷人。
令人垂涎欲滴。
大帐内,一副大大的烫金“寿”字高挂正中。
正堂中央,摆着张超大的八仙桌,四周围则是十几张小方桌,桌上摆满美酒佳酿,各式菜肴。
贺寿者翘首以望,就等着寿星隆重出场。
今日是河防大营大将军南万钧五十寿辰。
大楚人讲究,逢十整寿要摆桌酒,宴请亲朋好友贺寿同乐,民间尚且如此。
更何况手握数万精兵的南万钧。
河防大营主要负责防御北方的女真,南万钧是这里的主宰,也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
据说和皇帝曾并肩作战过,有生死交情,而且战功赫赫,名闻遐迩,在大楚可以横着走。
但是南万钧为人低调沉稳,从不仗势欺人。
在军中颇有威望,资历很深,在大楚排得上第二名,仅次于三十里外汴州城里的那个主宰。
当然,人家是王爷,大楚武帝的长子,也不是他能比拟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爷今儿个看起来,特年轻又有神采!”
大将军府里,奶妈夸张的奉承了一句。
她原本今晚要回娘家,不知何故,老爷非让她明日再走。
她也闹不懂,自己只是个仆人,早一天晚一天走,好像没什么区别。
偌大的南家又不缺她一个人。
寿星南万钧换上新衣衫。
那是吴越之地的蚕丝织成的棉质袍子,做工精细,大家手笔,乃当朝权势熏天的王爷赠送。
今天正好显摆显摆。
他对着镜子自己整理拾掇,笨手笨脚的憨样让人忍俊不禁。
“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却穿着土财主的蚕丝袍,也不觉得滑稽!”
发出嘲讽之语的是南夫人。
挺着大肚子,看起来有七八个月的身孕,还在弯腰收拾衣物。
不过,动作却很敏捷,不像正常的孕妇。
奇怪的是,夫君过寿,也不见她脸上有任何的笑意。
而且,正在把衣物首饰装入箱子里,似乎要出远门。
“嘿嘿嘿!”
南万钧干笑一声,“云春呢,他要随我赴宴,时辰差不多了,诸位同僚都等着呢。”
南云春是他的长子,今年二十刚出头,已经位居大营的偏将,绝对属于年少得志。
当然,其中他老爹的提携照顾必不可少。
否则,这些年四海升平,大楚没有什么仗打,怎能升得那么快?
南夫人冷着脸,不悦道:
“他呀,在满世界找人,一会问问祖母在不在,一会问问媳妇在不在,呶,现在正四处找云秋呢,不知抽的哪门子疯?”
南夫人对长子印象并不太好,认为南云春好高骛远,颇为浮躁。
而且性子冷,毫无大哥的宽容胸襟,和弟弟之间感情冷淡,尤其不喜欢三弟。
今天却不知什么缘故,突然关心起家人来了。
要搁平时,这种热情准让人觉得蹊跷。
因为南云春不仅不喜欢三弟,而且对整个南家人也很疏远,眼里只有自己的媳妇和孩子。
今天嘛,应该可以理解,毕竟是父亲大寿,大家伙要热闹热闹。
作为长子,把全家人聚在一起祝寿,也是分内之事。
“娘,云春说是爹吩咐他去找三弟的,现在全家人好像就三弟一个人不在家。”
儿媳妇也挺着个肚子凑过来,似是为丈夫开脱。
闻言,南万钧整理头发的手悬在半空,心咯楞一下。
没错,自己三天前就说过,今晚全家人必须都在家里呆着,包括奴仆下人。
众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热热闹闹过寿,全家吃顿团圆饭。
连笃信道家的老母亲今晚都气呼呼的呆在家里。
她等了好几天,就为了今晚去集市旁的道观听人阐释道法。
据说,讲道的是京城清云观来的老道长,道行高深。
南府上下数十口人都以为,今晚的寿宴将非常热闹。
寿星神神秘秘的样子,兴许要给所有人来个大大的惊喜。
要不然,也不会把花匠和车夫都留下来。
其实,今晚只有惊,没有喜!
南万钧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十多年,也筹划了十几年。
他心里明白,今晚将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注定要载入大楚史册。
后世之人必将把今晚称为南家的龙兴之日,千年万载津津乐道。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心情很好,精心梳理头发,梳着梳着,又愣住了。
长子今天的表现非同寻常,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
南万钧为人谨慎细腻,掌控欲极强,任何反常的事情都会仔细琢磨。
往年也过寿,却从不见长子这般热情,到处张罗。
更何况,南云春对老三打心底里不喜欢,那他今晚四处找弟弟干什么?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压根就没吩咐过南云春找老三。
那么,大儿子为什么要骗他媳妇说是他吩咐的呢?
长子有时候确实有些小动作,不过在他眼里,都是孩子过家家,他自信可以拿捏。
甭说自己的孩子,就是大楚的皇帝,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控。
算了,那些都是细枝末节,不想也罢,别误了我南家的大事!
天渐渐黑下来,风似乎比刚才更大。
陡然,天空响起一个炸雷,震得大地轰隆隆作响,也在世人的心头掀起巨大的波澜。
“这鬼天气,刚才还好好的,作什么妖?”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赶紧窝着吧!”
大堤上,樵夫肩扛一捆干枝,望向泛黑的天空,低声咒骂一句。
而斜对面的老农同样骂骂咧咧,使劲拽着牛,加快脚步向家里赶去。
深秋,本该秋高气爽,此时却如盛夏,也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雨水说来就来,天意反复无常,似乎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