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熄灭后

灰黑色的天空离地不过五千米，大多数人从不质疑这个事实，因为这就是世界的“真理”，妄想接近天空的人会失去一切。可我们真的活在如此狭隘的盒子之中？天空之上有什么？邻居的异常，废弃校区的动静，民风淳朴的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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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有什么？

矮小的木屋被四栋高楼包围，不管看向哪边都是反射着金光的楼体。

天空被它们切成口字，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金色的雨会穿过天空，那被称之为白天。

另一半的时间它更加阴沉，黑色的丝绸包裹整个世界，厚重压下，而这段时间属于黑夜。

这便是天空的全部。

大多数人从不怀疑天空的矮小，他们从小就被这么教育着，这是世界的“真理”。

地面距离天空不过五千米，上面是灰黑色，由密切聚拢的灰云组成。

历史上不是没有人抬起头颅，可上面是危险的，妄想靠近天空的人会被天空吞噬，了无音讯。

我们当真活在如此狭小的盒子之中？

笔记本里是一起被大肆报道的新闻，一位科学家妄想使用改装过的地面飞行器接近天空，无数人嘲讽他，说他的结局不过又一次滑稽的曲目。

事实也是如此，年轻的科学家死无全尸，好像人类就不该触碰天空，可他的好奇却更加浓重。

因为对于他来说，一周前的天空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天空应该有炽热的太阳，应该有蓝色的天幕，这个世界也不是如此昏暗。

仅仅一次普通的午休，一次更加普通的走出家门，头顶的模样就全变了！

街道，学校，朋友甚至是一些能查到的大事件都没有区别，唯独那头顶之上和与其相关的所有事业，都被橡皮擦抹去。

金雨取代了太阳，那是一种能看到的光线，纬度越低的地方分布越密集。

它每天出现的地方不定，但一天内直到消失都不会改变位置。

隔一段距离就有这样一束金雨穿过天空，最中心处能看到浅金色，向外蔓延，形成“白天”，而它的强度演变四季。

哈……甚至还有相关的学科，上面的内容都有模有样的……

不！不管怎么说星体都不可能消失……

不然他也不会有时间坐在这里了，它们只是被那不合逻辑存在的灰云遮蔽。

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灰云之上变成了什么模样？金雨又是什么东西？

他充满了困惑，任谁醒来发现自己被装进了笼子都会困惑，可没有人能解答，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觉得世界本该如此。

在这样的一周内塞伊偶尔也会想，难道其实是他自己有问题？

他关闭了电脑，黑掉的屏幕照出他的模样，一头零碎偏长的黑发短发，最长的后发尾能碰到脖子，面容干净英挺，同为黑色的眼珠没有焦点。

是了，塞伊平静下来……也不全是消失，他还多了两个东西。

乌木般的眼珠深处突兀亮起银色的烛火，就在一周前，与天空同步出现的，他的体内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

能量向上涌动，渐渐攀附到大脑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慢了下来，黑暗中有一盏盏火光亮起，灯火摇曳着，从不曾熄灭，塞伊已经在这片空间走了许久。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景色，银色的烛火永远跳动，它照亮脚下的道路，为迷路的旅者提供方向，他似清醒似朦胧地向前而去，烛火尽职尽责跟着摇晃的过路人。

第一次变化终于到来，一扇门拦住了去路，塞伊松了口气，没等他伸手将门推开，银白的书浮现在眼前。

【送给所有源灯的学徒——管理员】

没有人理会这本书，它自顾自翻开自己，哪怕你不想去看也能“看”到。

书中的内容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你的思维之中。

你好，欢迎来到源灯书库，在开始之前，请赞美书库的创始人——最初的管理员。

进入书库请牢记以下几点规定。

一，书库是特殊的空间，不在时间之中，请勿试图在书库里利用时间，切记借阅时间提醒。

二，书库收藏了所有的书籍，它们有些来自已经毁灭的过去，有些来自对阅读者而言还未发生的未来，不必质疑书籍真实性。

三，书库内不允许破坏书籍，也不允许破坏书库内的其他东西，一经发现，管理员会让你付出赔偿。

四，书库的书可以外借，一次只能借一本，请保证外借图书的绝对安全，还书时间会有管理员告知。

五，除了最初的管理员之外，书库内有其他管理员，遇到一切问题请联系就近的管理员。

难以分辨男女的机械声音自四周响起，随着它的话语，书本自行翻动。

【了解最根本，什么是本源？】

书页连续翻过，塞伊看到银色的小精灵自书页上跃起，它挥舞着自己的小短手，一款像素屏幕出现在眼前。

“本源可以被大致划分成九类，并不是说只有九种类型，而是本源之间有相交的点。”

屏幕上同时亮起九个点，小精灵跺跺脚，看不见的手指挥舞着划重点。

“通过这些点就可以控制一条道路中全部的本源，其中自然也有完全不相交的本源，最终，九条道路演变而成。”

“时空、命运、光烁、混沌、生能、厄魂、血戮、虚梦、源灯。”

每一个名字报出，银色精灵就会分出一根线，把闪光的点串联起来。

“不管是哪条道路上本源的运用，都是将相交的本源通过转化成为自己灵源的一种结果。”

“只要大部分都是自身道路的本源，那么剩下那些微小的本源就可以改变，这过程通常只需要几秒，乃至几毫秒，几微秒，这就是吸收塑造的过程。”

“由于其他八条道路自身就是同本源的属性，所以这种将相同本源吸收塑造的方法不需要任何外物，他们自身就是媒介，但源灯的道路不同。”

“源灯道路的特殊在于我们的本源没有固定属性，可以通过媒介变成任何本源。”

这段话语停住后，银色的精灵飘动起来，它张开自己小小的手臂，扑向面前的人类。

塞伊心中一动，毫不犹豫伸出一根手指，回应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精灵双手环抱，它变成一道光没入体内。

随后，虽然稀薄，但包裹肌肉、血液、神经、乃至每一个细胞的灵源自体内生根发芽。

那一刻，塞伊自然的理解了之前的话语，没错，他已经踏上了属于源灯的道路。

媒介可以有很多种展现的形式，一个动作，一段语言，一些材料，一套法阵，乃至整个仪式。

只要通过这些，他就可以使用其他道路的力量。

塞伊还没来得稍作尝试，还没推开那扇期待已久的大门，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就响起了。

“最后，有小部分的本源是绝对的，不过这里先不做谈论，因为这些小部分只存在于高等阶之中。”

“欢迎你，一阶的学徒，欢迎来到知识库，欢迎来到伟大的管理员的神域。”

“本次阅读时间已结束，欢迎你的下次光临。”

？

他还没有进去呢！

塞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就好像本来近在咫尺的美食消失不见，余下便是满腔空茫。

桌面上的时间连一秒都没有改变，还好灵源的感觉是如此鲜活，不至于让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塞伊又来了点兴趣，难得的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因为他好像……找到能前往天空之上的办法了。

吸收、塑造，放出、塑造。

一次次消散的灵源随着使用者的熟练逐渐稳固，他快步来到窗前，借着银烛向外瞭望。

看到了，空气中无数的本源，只要他去接触它们，本源就会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被自己吸收。

“好像有点奇怪……”

这些本源大多数给人的感觉都属于同一道路，塞伊眯起眼睛，仔细去分辨其中大部分的属性。

“混沌？”

为什么混沌的本源会这么浓郁？远远盖过了其他，特别是……他屏住呼吸，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邻居。

那栋房子是一家三口在住，一对恩爱的夫妇和他们的女儿。

塞伊不常和他们打招呼，但也有些交集，夫妇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待人很和善。

可是现在，自那栋温馨小屋覆盖着的，几乎要形成浓郁黑色的混沌气息占据整个视野。

塞伊退回屋内，从书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指翻了许久才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他试探着发出了一条问候短信。

【珍妮太太，我做了点小饼干，好像做多了，你们需要一点吗？】

【好啊，来家里坐坐吧。】

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收到了回信，塞伊接近了更靠近邻居家的窗户边，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明明没有到晚餐时间，隔壁的窗帘已经拉的严严实实。

他今天没有出过门，也不能肯定窗帘是根本没有开启过还是被拉上了，但光是这一片浓厚的混沌就已经能说明问题。

报警？

没人会相信的，至少要有一些实质的证据。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塞伊还是去柜子里翻出了没吃完的曲奇并把它们全部倒进盘子，装作是自己制作的样子。

就当是还了他们会给自己送节日礼物的祝福吧。

今天的金雨不大，隔了很远才有金色的光线穿透天空而下，世界也就昏暗了点，在这样的一天之中，人们总是早早点亮照明，唯有一家的门灯还是熄灭状态。

他把折叠刀和一个东西塞进内部口袋，保持着正常态度敲响邻居家的大门。

没过多久，一位不算年轻的夫人打开房门。

珍妮太太是个温和的女性，特别是她有点近视，会带着一个红边的眼镜，这让她充满书卷气息，可今天，那个眼镜戴反了。

本该下压的镜脚滑稽朝向上方，失去一个支撑点的眼镜总是滑落，她却毫无所觉的一遍又一遍扶起眼镜，机械而重复。

“快进来呀！”

珍妮夫人又一次摆正眼镜的位置，站在房内微笑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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