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小说灵异悬疑十泉里风和粽香
十泉里风和粽香

十泉里风和粽香

作者:姞文
  • 分类:灵异悬疑
  • 字数:10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04

那一年的端午,风和日暖,她们悬艾叶,缝香囊,绣钟馗;这一年的端午,蒲绿粽香,他琢玉成器,他弦琶琮铮,他翰墨煌煌。十泉里的十一个少男少女,难逃人生起伏,或迁驻新区独看晴云,或留守老城相思难忘。朱颜改,鬓 ...

十泉里风和粽香-免费试读

那一年的端午,风和日暖,她们悬艾叶,缝香囊,绣钟馗;这一年的端午,蒲绿粽香,他琢玉成器,他弦琶琮铮,他翰墨煌煌。十泉里的十一个少男少女,难逃人生起伏,或迁驻新区独看晴云,或留守老城相思难忘。朱颜改,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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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端午节放假,沈友之美美地睡了个懒觉。初升红日的薄曦透过纱窗照进来,洒在床头悬着的香囊上,使得阵阵清香中渐渐混入了阳光的味道。沈友之满足地深吸气,将头往香囊边靠了靠,睡得很香。

很久没这么睡过了。身为苏城工业园区金泾湖街道的副主任,沈友之每天马不停蹄地奔忙,从一个社区到另一个社区,从一家家到一户户,处理不完的琐事、烦事、恼人事;当然,更多忙不完的开心事,热闹事。早上七点半准时出门,回到家常常是夜已阑珊,蹑手蹑脚地简单吃点,盥漱休息。周一到周五,周六和周日,基本没有停歇的时候。

朦朦胧胧中,沈友之知道她自己是在睡觉,听到厨房里哒哒哒的切菜声、叮叮铛铛的锅碗瓢盆声、父母老两口的说话声,听到客厅电视机在播报苏城新闻,扫地机器人转悠着扫地,听到女儿小斐在叽叽咕咕打电话。

是谁的电话?什么事情?三天长假期间,可别出问题!沈友之禁不住焦急,想叮嘱女儿赶紧应对,但是睡得睁不开眼,张不了口。迷迷糊糊听到女儿说“我马上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鞋声,咣当咣当的开门关门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睡梦中的沈友之,担心得一颗心悬在空中,,听到电梯“叮咚”到达声,女儿进电梯与邻居们打招呼“过节好”“端午安康”,电梯关门远去的声音。

孩子大了,自己知道应对了。沈友之叹口气,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飘窗正对着金泾湖,窗户没有关严,丈夫知道沈友之的习惯,体贴地把窗户罅着一条缝。他定是一早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端午长假忙什么公务?嗯,苏城实验室总部基地上周在桑园科学岛开工,目标是建造世界一流实验室,围绕战略性产品产业和未来科技,打造材料领域的科技力量;他作为建设项目长之一,常常絮絮叨叨地憧憬:这个实验室作为载体,对苏城的科技创新发展将进一步促进!那兴奋的模样,象个刚上班的年青人。这一大早,肯定是跑工地去了。

晨风阵阵,裹挟着和煦的阳光,从窗缝中涌进来,使得屋里的气味越来越繁杂热闹。沈友之嗅嗅鼻子,是谁家在插碧青艾叶,谁家悬了新绿菖蒲,谁家摆着当季石榴花,谁家给孩子佩戴网蒜,谁家在墙角洒下雄黄酒,谁家裹出蛋黄粽,谁家燃着了苍术和白芷?床头香囊上的铜铃随风轻摆,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响,应和着窗外,沈友之听到道路上车水马龙,自行车铃铛“叮呤呤”作响,小汽车在奔驰,大货车在轰鸣,微风拂过湖面,水鸟停在湖畔啄食,鱼儿在水中扑腾,野鸭子倏忽钻入水底,龙舟的船桨一下下划破湖水,还有震天的号子声、锣鼓声和笑语声,所有端午的味道和声音混合在一起,欢乐祥和。

母亲陆勤走进来,推醒沈友之,递上电话,说:“接电话,是建华,非要你听!”

沈友之无意识地瞪视电话,顺手接过。电话开在免提上,叶建华的大嗓门响彻屋中,瞬间冲散了沈友之的睡意。“友之!怎么,还没睡醒?蒯超和你说了吧,今天下午在他厂子里见,有活动!大活动!正好,我带些陈阿姨家的粽子去,新出锅的!鲜肉馅、赤豆馅、还有你喜欢的咸肉蛋黄馅!”

“今天下午?”沈友之下意识地重复。

“没错,今天下午四点半,准时见!哎,你别忘啊!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容易忘事!我还记得我们高中毕业那会儿,一起聚在校门前,谁带的头,大家唱毕业歌,那个昂扬激动,什么‘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什么‘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你记得吧?”叶建华絮絮叨叨,深情回忆几十年前的往事,那神采飞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青春年代。沈友之听着,嘴角不自禁地噙上了笑意。

“友之,除了粽子还想吃什么?桂花糕、卤汁豆腐干我也带些吧?我知道园区有,没十泉里的好吃!还有,蒯超的新厂说在江虹路,你认识地方吧?”手机中的叶建华,一如既往地热情,对沈友之关怀备至。

沈友之连忙认真应对,祝贺节日,答应下午不迟到,好好好,尽量早些到。两人又约好哪天有空一起去母校看望几位老师,总算结束了通话。放下电话,沈友之看到母亲陆勤蹩在门边等候,只好把电话递还,敷衍说没什么事。陆勤接过电话,抓着机会又称赞叶建华重情,简直恨不得女儿再回到年青单身,嫁了叶建华才好。沈友之哭笑不得,默默关上卧室门,瞥眼看见客厅中斑驳陆离、潦草涂刷的白墙,不由得一阵苦笑。

叶建华是苏城书法协会的会长,写得一首好字,尤擅草书;若是乘他小酌微熏或是酒酣耳热之时铺好笔墨纸砚,他从不推辞,提笔一挥而就,写出的狂草驰骋肆意,真有草圣张旭的味道,因此绰号“草神叶癫”。沈友之经常受人之托要叶建华的字,每次都是准备美酒佳酿,邀请他来家畅饮,总能得到落款“叶癫”的佳作。但是有次叶建华喝醉了,抓起狼毫笔在墙上涂鸦,开始大家也没拦他,后来发现不对劲,他写的是《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写到这里,他不写了,醉醺醺地笑吟“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一转眼又愁眉哀叹“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后来凄苦悲泣“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年过半百的人,偏象失恋少年似地发狂,目光追寻沈友之,配合着吟诵,倾诉四十多年的渴慕。沈友之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惊得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陆勤上前又是倒茶又是劝慰,对当年中意的女婿百般关怀,还埋怨女儿,坑了建华这风流才子!丈夫面色铁青,但克制地不和醉酒之人计较,也没理睬荒唐的岳母,而是跑到车库找出乳胶漆,一顿猛刷,把墙上的草书刷得无影无踪。沈友之尴尬之余觉得庆幸,幸好小斐不在家!

那之后,沈友之再没请叶建华来家,在丈夫面前更是绝口不提。但叶建华像是不记得酒醉后的失态,有事没事还是经常找她。沈友之刻意回避,但到底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很多时候也避不开,比如今天下午蒯超邀请的活动,总不能不参加?更何况,叶建华之所以为“叶癫”,书法和性格变成今天这样,沈友之知道她自己难辞其咎。

去吧,见吧,有十泉里的蛋黄粽吃呢!沈友之缓步走到阳台,伸手推开窗,晨风扑到面上,端午的味道越发浓郁。

初夏晴好,暖阳透过薄薄的云层,丝丝缕缕洒在金泾湖上,参加龙舟赛的船队整齐地排列,随着波光摇曳。湖畔五颜六色的人群挥舞着彩旗,点燃了原本素净的依依杨柳。四周仍然是满眼绿色:星罗密布的小公园,游园,林荫道,草地,围绕着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让这个三十岁的现代化工业园区生机盎然,蓬蓬勃勃。当年或整齐排列、或匠心环布的小树苗,如今都长成了参天大树,枝桠纵横交错在半空,大大小小的鸟雀在上面欢跳,你争我抢地鸣叫唱和。再高一些,摩天轮缓缓旋转升腾,将一群群观光客送入高空,俯瞰园区景色。摩天而立的日昇之门镀上了一层金光,更显出拔地倚天的气势,荫护着脚下波光粼粼的金泾湖、鳞次栉比的房屋楼群、纵横交错的宽阔道路,自然,也包括那一排排即将竞渡的龙舟,和那氤氲千年的端午味道。

沈友之贪婪地深吸一口,仰起头,白云在高远的天空中缓缓移动变幻,若白驹之过却,匆匆然,忽忽然。这样的天空,总让沈友之想起滇州的天。那是沈友之最初的人生记忆,时隔四十多年,依旧清晰。

*******

滇州的天,是圆的,像一顶蔚蓝色绣白话的雨伞,撑在广阔田野之上,笼罩着苍翠的崇山峻岭——对,就像工业园区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盘山公路弯着九十九道弯,从云雾缭绕的山顶盘旋而下,转过草木葳蕤的半山腰,再没入山麓的茂密浓荫中。各种各样的鸟儿——红颈的山鹧鸪,褐翅的鸦雀,白腹的锦鸡,绿尾的鹛鸟——追着盘山路,有的扑扇翅膀,有的引吭鸣叫,直追入浓荫,驱走了山野的空旷寂静。

比这些鸟儿们更热闹的,是一群孩子,聚集在盘山公路边的空地上,嬉笑玩耍,追逐打闹。五岁的沈友之无忧无虑地哈哈大笑,四岁的妹妹沈乐之不声不响地折花弄草,同样自由自在。

“有车来啦!有车!”沈友之兴奋地叫,第一个跑到路边,伸头往山上张望。

“友之耳朵尖!”“真有车!”“快!等半天了!”孩子们纷纷跟上去,齐刷刷站在路边,伸长了脖颈望向盘山公路的高处。

滇州的山险峻苍翠,山路弯弯曲曲,从孩子们站立的路边望过去,像是从满山苍翠中凭空弹出的一点绿叶,军绿色的大卡车满载着货物,出现在尽头。随着卡车越来越近,越来越快,挟着俯冲而下的气势,渐渐变成了庞然大物。

“姐姐,我怕!”乐之拉拉沈友之的袖子,怯生生地说。乐之的身后,有一群同样胆小的孩子。看到卡车越驶越近,路边张望的孩子纷纷后退,不断跑到乐之的身后,围拥在一起。

沈友之侧头看看妹妹,把她往后推几步,塞进那群孩子们中间,嘱咐说,“乐之乖,就待在这里,别动!”乐之连连点头,乖乖地站在群孩中,一动不动,大眼睛望着姐姐,和她身左身右的十来个男孩。他们手中都握着个树枝编的草帽,有的大,有的小,都绿叶葳蕤,看上去十分阴凉。沈友之晃晃手中的草帽,与其他男孩的暗暗比较,望着卡车呼啸而来,兴奋得一颗心怦怦狂跳。午后的阳光炽烈,后背的汗水沾湿了衣裳,额头的汗水流淌过面颊,全都顾不上。

“预备!”领头的大男孩兴奋地高喊。轰隆隆的轰鸣声中,卡车转瞬即至,距离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驾驶室中的司机渐渐面目清晰,年青人脸晒得通红,满头大汗,显然这暑天开得热很辛苦。

“举手!”大男孩高喊一声,沈友之和男孩子们纷纷举起手中的草帽,扬手高喊“叔叔!”“解放军叔叔!”群声清脆震耳,惊得山鹧鸪掉下树梢,鸦雀扑棱棱飞走,锦鸡矮身逃入草丛。孩子们期待的目光中,“嘎——”卡车司机踩下刹车,缓缓将车停在山道边。

“小朋友!”年青的部队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头,伸直了脖颈,随手摸起毛巾擦着淋漓的汗水:“大热天的,你们做什么?”

“叔叔,给你草帽!”“给你草帽!”孩子们举起草帽,垫起脚,努力将草帽递给司机,一张张小脸上的兴奋,混合着汗珠,在阳光中一颗一颗迸裂,升腾。司机惊讶地看着这群孩子,嘴角也弯弯地带了笑意,在一排草帽中,接过沈友之手中的,说了声“谢谢”,擦把汗,重新发动车辆,缓缓驶走。

“他收了友之的草帽!”“解放军叔叔收了友之的草帽!”望着卡车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孩子们欢呼雀跃,议论纷纷。

这是七十年代的滇州山区,十分偏僻,孩子们与村外罕有接触,唯一期盼的,就是山道上驶过汽车。长途客车三天有一班,但是在山道上不停,孩子们热情挥手欢呼,也极少能换回个笑脸。只有送货的卡车,尤其是附近部队来的军车,司机们看见孩子们,有时候笑着挥挥手,有时候停下说两句,有时候还会丢些部队里的食品,饼干、糖果之类。这点滴的互动,孩子们极为珍视,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这些司机好,所以在炎热的暑天,做了草帽想为司机们遮阴。可惜卡车不多,有时候一天也没一辆,而十几个孩子恭候,只能被选中一顶。孩子们心心念念,都盼自己的帽子能被选中,可不知为什么,最近连续几次,卡车司机们拿的都是沈友之的草帽。

羞怯等在空地上观望的孩子们迎上来,叽叽喳喳地又蹦又跳,“友之姐姐了不起”“友之姐姐最厉害”喊得热闹。乐之拉拉沈友之的袖子,欢喜地喊“姐姐!又是你的草帽!”沈友之笑眯眯地拉起妹妹的手,像凯旋而归的大将军。那十几个男孩子们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草帽,丧气地扔在地上。领头的大男孩挠着头,困惑地问沈友之:“怎么又是你!是不是司机叔叔们认识你啊?”

沈友之摇摇头:“不,不认识。”俯身在身边草丛中薅了把草,递给大男孩看:“不过,你们都只用的柳条。我呢,在里面加了艾草。”

“艾草?”大男孩接过青青绿草:“就是这个草吗?”

“是啊,这就是艾草。我本来想,裹在柳条帽里,而且可以驱蚊辟毒。”沈友之很得意:“但是艾草清香扑鼻,司机叔叔们肯定是闻到香味了!”

大男孩举起艾草,果然,还不等靠近鼻端,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其他男孩子们也凑上来,有的闻,有的摸,有的在草丛中寻到艾草询问确认,有的干脆拆了手中的柳条帽,夹上新摘的艾草重新编。很快,人人手中的草帽都带上了清香,大家讲好,下次再迎接卡车司机,都用这香香的草帽。“真能驱蚊,还辟毒吗?”大男孩认真地问:“我看你们家端午节时门窗上挂的一扎一扎青草,就是这个吧?”

“是啊!”沈友之一丝不苟地肃容回答:“我妈妈讲,这是几千年的老风俗,很灵的!”

孩子们正聊得欢,沈文气喘吁吁地从山下赶上来,“囡囡!囡囡!覅贪玩!天快黑咯,带倷妹妹回家哉!”地道的江南口音在焦急中依旧雅致绵软,与眼前粗犷宏阔的滇州风景格格不入。孩子们哄笑起来。这个江南人,上山下乡的浪潮中来到滇州山村,不仅口音不同,一家人的衣着、饮食、举止,都与当地的不一样!村支书讲的,滇州人是陶缸陶罐,沈家人是细瓷瓶哩。女孩子,不都是“梅”“桂”“艳”这些名字么?偏偏他们沈家,啥个“友之”,啥个“乐之”?说是什么诗经里的名字,哪个懂哩!

沈文没有在意孩子们的哄笑,看到男孩们手中的草帽,倒不由得欢喜,随口讲起艾草的种种掌故:什么是艾蒿,艾条,艾灸,艾饼,艾饭,艾酒,如何做艾人和艾虎,端午时节怎样悬挂,史载早在南北朝时江南便有此风俗,几千年沿袭传承,至今不变,引文人墨客写下无数诗篇,等等。沈文讲得滔滔不绝,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沈友之不无得意地冲大男孩睒眼睛:“我讲的吧?”大男孩欲言又止地张张口,沈友之猜想他是想问“南北朝”,但沈友之也并不确切知道是哪个年月,总之,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爸爸不是说了嘛,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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