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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练剑-免费试读
剑为何物,少时的天马行空就是最纯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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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就像雨后的竹笋,一天一个样。
每月砍竹子的工钱扣去陈闲的七七八八和两人的吃喝拉撒,当然还有瞎子陈的酒钱,便没什么剩了。
值得开心的是,瞎子陈自从有了正经工作以后,再也不用背着篓子去县里卖菜了,不过县里还是要去的,因为买酒的事除了陈闲便是瞎子陈这辈子的重中之重。
不同的是去县里买酒的频率比之前少了许多,虽然还是偶尔会烂醉如泥,但是有了陈闲之后,瞎子陈忍痛尽力减少自己的饮酒量。
不让他喝是不可能的,和杀了他没有区别。
门前地里的蔬菜失去了买酒的任务,也没有之前那么郁郁葱葱了。
一来照顾陈闲费了瞎子陈老大精力,实在没办法分出神来照顾菜圃。二是瞎子陈本来就不是啥勤快人,之前种菜完全是图个酒钱,你说他勤劳喜欢干活,那是肯定跟他不沾边的。
这下倒好,也乐得清闲。想吃什么应季蔬菜才花点心思买种播种,地里长什么全看瞎子陈心情。
主要也不能一直给陈闲吃青菜不是?总得每隔一段时间就换换口味,虽然瞎子陈有能把不同的蔬菜都做成一个味道的本事,这陈闲从小就体会过。
陈闲第一次开口是八个月的时候,在奶妈王婶那次喂奶过程中,陈闲破天荒的发出了“奶”这个音节,王婶连忙第一时间告诉了瞎子陈,给陈闲喂奶这么多个月,王婶对陈闲也喜欢。
瞎子陈正在外面苗圃捣鼓自己的葱苗,听到这件事第一直觉还以为陈闲喊的是奶妈王婶,伤心了好几天。
殊不知是因为王婶喂奶时总对陈闲说,“喝奶奶,喝奶奶。”才让陈闲对奶这个音节特别熟悉。
陈闲喊瞎子陈喊得比较晚,瞎子陈也没有特意诱导,“爸爸”、“爷爷”、什么称呼陈闲都喊过。当陈闲真正理解了自己是瞎子陈捡来的孩子之后,开始叫瞎子陈“阿爷”,因为瞎子陈头上和村长爷爷一样斑白。
瞎子陈倒没什么,喊什么都一样,阿爷这名字听得也气派。自己本来就不是陈闲的亲生父母,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打算瞒着陈闲。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与其到最后想着法子拐弯抹角告诉陈闲,不如在陈闲懂事的时候便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世来历。
陈闲就和其他孩子一样,三躺六坐八爬,六个月会自己坐在椅子上喝稀饭,八个月会在床上到处爬来爬去。
虽然取作“陈闲”,但是陈闲根本闲不住。
有次半夜陈闲被瞎子陈的呼噜声吵醒,自己翻身手脚并用爬到瞎子陈的身上,捶打半天瞎子陈也不为所动,于是陈闲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睡梦中的瞎子陈这才“啊”地一声惨叫被痛醒。
陈闲看着瞎子陈一头雾水的表情,为自己的恶作剧咯咯发笑。
另一个令瞎子陈头疼的就是陈闲这个年纪还管不住尿,每天醒来身下都是一片潮湿,那几年冬天瞎子陈搓洗床单搓得肉茧子都厚了几分。每天起床都条件反射地用手感知床单的湿度,每次都没让瞎子陈失望。
自打陈闲会爬之后,床上这点方寸地再也限制不住陈闲。
有一次趁着瞎子陈大早上还在睡梦中,陈闲爬到屋外的苗圃里一阵破坏,等到瞎子陈醒来到处找人时,才看见苗圃里已经一片狼藉,陈闲头上还顶着片菜叶。
必然的,那是陈闲第一次挨揍。
到现在瞎子陈都没想明白陈闲是怎么从床上爬到地面的。
最离谱的一次瞎子陈正在厨房准备午饭,陈闲偷偷钻到床下捣鼓便桶,打开盖子后被熏得脸色发紫,哇哇大哭,瞎子陈把他带到屋外呼吸了半天的新鲜空气才缓过来。
工作的时候就像从前一样,瞎子陈也总会带上陈闲,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陈闲是乖乖待在篓子里哪都去不了,现在瞎子陈一边工作还得一边留意陈闲的动向,生怕一个不留神陈闲不知道爬到了哪里去。
那个装陈闲的篓子便是当年那个装菜的篓子,只不过换了个功用。
陈闲太过安静反倒显得反常,有一次工作,陈闲一下午都没有闹腾。等结束瞎子陈准备带陈闲回家,赫然发现发现篓子底部一条硬褐色长条状物品,给他气得两眼发昏。
始作俑者做贼心虚地看向别处。
到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挨揍。
工作之外瞎子陈有空的时候都会让陈闲骑在自己头上,去村子里溜达。瞧见的村民都很诧异,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把当年那个襁褓拉扯到这么大了。
最讶异的就是许郎中,也就是那天夜里的老先生,村子里就那么几个愿意理睬瞎子陈的,许郎中算一个。后来瞎子陈才知道,全村就他一间药铺。
在瞎子陈心里,他是一个真正的医者。
“许郎中,陈闲最近有些上火,我拿一副泻火的汤药。”瞎子陈举着陈闲逛到药铺,想起这回事,进入店中喊道。
许郎中正带着老花镜,在柜台上记录账本,看见来者是瞎子陈后,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你天天水果不舍得给孩子买,不上火才怪。”说完开始开单子抓药,抓完默认前往后厨煎成汤包。这是瞎子陈独有的待遇。
不是许郎中好心,实在是这个糙汉学不会煎药这种慢工细活,他也着实无奈。只卖药包不会煎的话,就相当给人米饭不给筷子,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习惯。
瞎子陈讪讪一笑,付钱拿药溜之大吉。
每月逢五逢十的赶集瞎子陈也会把陈闲带着,不带着他也不放心。有一次赶集瞎子陈看陈闲还没睡醒,试着把陈闲锁在家里,结果回家的时候,陈闲已经哭成了泪人,这才放弃了这个做法。
赶集归赶集,路边小贩的饴糖玩具什么的瞎子陈都坚决不买,只要尝到了甜头,就如洪水开闸,日后有的是烦心事让自己愁。
有一次陈闲看到集市上比有许多孩子都围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好奇地指着问瞎子陈:“阿爷,这是什么?”
“这是……呃……这个是……反正不是吃的。”
“那他们怎么放进嘴里?”
“刷牙!他们在刷牙!”瞎子陈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了。
“哦。”
瞎子陈想的是,趁着还能忽悠这小子几年,少花点钱就是一点,还省得蛀牙找郎中。
如果要说这一年来陈闲什么让瞎子陈最满意,那一定就是陈闲不挑嘴,也就是啥都吃,陈闲胃口之好让瞎子陈也瞠目结舌。
除了最开始几个月的纯母乳喂养,后面辅食清粥馒头配咸菜,也从不挑食。后来学会了自己吃饭,每次都自个儿在那吃得津津有味,稀里噗噜的。
又怕孩子营养跟不上,瞎子陈去村子一家饭店帮厨想学点手艺。那户人家直接大跌眼镜,死活不答应,怕吓跑了客人。
没办法,瞎子陈只好在村里猪肉铺买了点肉和一些自家菜圃没有的蔬菜,回到家自起炉灶捣鼓一通,最终出来的“食物”连陈闲都皱起了眉头,瞎子陈自此放弃了下厨的念头。
村里的饭店虽然不能天天吃,有了工资之后隔三差五让陈闲补一补油水还是没问题的。
陈闲也懂事,家里的粗茶淡饭也从来没嫌弃过。
从最初饭桌上只有瞎子陈一个人,到如今饭桌对面还有陈闲一起,瞎子陈特意自制了一个增高的婴儿椅,让陈闲能够坐着够到桌面。
每次吃饭看着陈闲埋头苦造的劲,瞎子陈总觉得这饭变得更香了一些,甚至会产生自己手艺还不错的错觉。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又是几个年头。
陈闲个子蹭蹭地涨,瞎子陈头顶的银丝数目和酒葫芦见底速度也不遑多让。
陈闲的生日瞎子陈认真想过,其他孩子都有生日,陈闲应该也要有。就定在了捡到陈闲的那天,正好是腊月初八。
每逢陈闲生日临近,瞎子陈总会用自己的方式为陈闲过节,每年固定节目就是瞎子陈自己下厨做的长寿面。就算手艺再怎么糟糕,奈何用料扎实,有一大早就用鸡汤熬的底,配合猪肠,甜萝卜,猪血糕等食材,只需少许食盐调味,陈闲每次都吃得碗底都不剩。
其次瞎子陈每次都会亲手为陈闲准备一份礼物,第一年准备了一个自己做的手工蛐蛐罐,第二年是一个纸风筝,第三年是一个竹编的蜻蜓……每一年都不重样,陈闲每次收到后都欢呼雀跃。
这些年瞎子陈换洗床单被套的频率也勤快起来。要知道,上一床棉被,包括他所有不贴身的衣裤,自从买来从来没有洗过。贴身的衣裤也是洗的不情不愿的,主要是不洗的话那股味道大得他也受不了。
这一切在陈闲到来过改变了很多。
屙屎尿床那股骚味必须要清洗是一方面,有一次陈闲皮肤瘙痒,挠得起了大面积红斑。许郎中骂得吐沫星子飞溅,痛心疾首地指问瞎子陈是不是家里床单被套不勤洗,才让瞎子陈意识到了换洗的重要性。
不是不勤洗,是根本没洗过。
他不敢跟许郎中说。
瞎子陈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自己是越来越勤快了。
去年冬天瞎子陈还和村长奶奶学了针线的使用,已经会简单的缝缝补补了,又省下了一笔开销。
陈闲的衣服改大一号他不会,但是自己的衣裤破洞了也是可以补补继续穿的嘛。
最后瞎子陈甚至动手给陈闲织了一条围巾,可惜最后成品实在一言难尽,现在还在茅草屋饭桌上当抹布用。
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生活,日子也在一天天悄然溜走。
流光总把岁月抛,五年没有想象中的长。
蹁跹而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