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云游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5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02
仙道匿迹,神途崩塌。至暗时刻将至,深渊的暗流闯入九重天。每当此时,天地万年为期限的过往便会化作河流汇入无垠海。历史之海榕树下,云士摘取树梢道果咽入腹中:“无仙无神无佛,我人族便延续不了这数万年的薪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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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匿迹,神途崩塌。至暗时刻将至,深渊的暗流闯入九重天。每当此时,天地万年为期限的过往便会化作河流汇入无垠海。历史之海榕树下,云士摘取树梢道果咽入腹中:“无仙无神无佛,我人族便延续不了这数万年的薪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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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幽深谷、林中荒宅,月明星稀夜、蒙眼云士携火狐造访。
宅邸清冷,两侧厢房前有槐树、水井。
此地经历过战乱,一条弯曲的裂缝将整座宅邸左右均分。
院中古槐下,云士着白袍,容貌俊俏束长发。
“小乖,生火。”
只有在寂寥的黑夜,他的语气才会显露出少有的温柔。
腰间酒壶轻微晃动,伴随着‘啵’的一声,木制葫塞被小爪子顶开,露出上身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打量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从葫口蹦出。
火狐双脚着地,两手插在腰间学着早街商贩们吆喝的模样张嘴猛吸了口气。
火红的毛发随着灵气被染色颜色变得愈发饱满。
此刻的她在戏子谷的猎手眼中是那么的诱人,只是宅邸外几双猩红眼睛的主人都很忌惮佳肴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敢破门而入、却又不舍离开。
这世间的所有兽、无论家禽猪、狗、鸡,只要出生时带有特定的元素属性,那便可称为灵兽。
而灵兽们跟修士一样可以吸收这片天地无穷的灵气加以利用,跟修士不同的是灵兽们拥有一套独特的染色体系。
譬如此时的火狐,旋涡状火柱在她口中喷出,炙热的烘烤下,云士收集的湿柴堆很快便被点燃。
晚风拂过,大片昏黄在少年的白袍上舞动。
两个月前他收到青云会的消息,从紫岭中走出徒步一月半来到这儿,现在只需横穿戏子谷便能抵达最终目的地——玄风渊。
“嗝~”
云士正享受着难得的清闲,躺在大腿上的火狐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
淡淡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饶是小家伙很努力的吸气也无济于事,酒香还是飘进了云士的鼻腔。
“每周固定的饮酒量是一两,违约可是要被惩罚的。”
小家伙自知完蛋,转身便想逃离犯罪现场,奈何少年早有准备,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在她的头顶。
只见火狐高举小手铆足了劲,一把抬起刑具后迅速逃离。
离开前还不忘转身对自己的主人做了个鬼脸,活脱脱一副胜利者对战败者行使道德准许的高傲模样。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小家伙已经不止一次获得“饮酒战役”的胜利了。
感受到对方气息变淡,云士无奈笑骂了声“小酒鬼”,说话的间隙,在包裹中翻出还带有泥土的农作物抛入火堆之中。
新鲜番薯以火炙烤,这可是寻常人家推崇的人间美味之一。
美食制作的过程中,云士也没闲着,游走在宅邸各处打算对其深入了解一番说不定能有些惊喜的发现。
作为云游天下之士,探寻人间奇景异闻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夏国地志曾记载,戏子谷。
谷中多精怪、占地辽阔,自天窟历211年星火之逐开始,修士争斗、生死厮杀之类事迹便数不胜数。
兴哉天窟历317年,夏王将此地收复,伴随一系列律法的颁发,戏子谷便再不复凶谷之名。
半个月的行程,云士一路游历谷中确有不少精怪灵兽,可却没有发现较为残暴的妖兽,如此可见,书中后续之人对着戏子谷有过一番不小的清洗。
很快,云士便在这宅邸之中有了个惊人的发现。
这宅邸中最显眼的古井与槐树,竟是凭借地势成了一幅太极阴阳阵法。
不止于此,在那布满蛛网的枯井上还刻有‘子丑寅卯.....’十二地支。
果不其然,当云士将手按压在槐树的树干上绕树而行三圈后,终是找到了‘甲乙丙丁......’十天干。
天干地支辅佐太极阴阳.......
而古槐水井两处为阵眼却属极阴……
尽量不往坏的那方面想。
凭借感觉反复测量了一番槐树与古井之间的步距后云士松了口气。
一百二十一步,两阵眼并非完全对立,哪怕阵成品阶也注定低下,不足为惧。
可就在这时,巡游回来的火狐踹掉了古井上的一颗石子。
石子坠入古井后磕碰弹跳声在这夜晚显得极为刺耳。
随着落水声入耳,云士松懈的心弦瞬间绷紧。
这并非偶然,而是有高人的故意为之。
宅邸先人挖井时故意倾斜了一步之距,而井底那滩积攒多年的极阴之水才是真正的阵眼,方才所探之井口只是那高人在物理层面设下的障眼法之一。
两阵合一阵,雨夜的雨水可以透过井口滑落到井底那阳光照射不到的位置......
两处阵眼极阴破坏了太极一阴一阳相辅的理论,天干地支阵法兜住阵法凶性的同时给予了此阵除却杀伐之外的另一种属性。
恰在这时,一阵阴风拂过。
明月遮掩,篝火熄灭。
突起的浓雾遮盖了宅邸外的猎手们,月光消失,戏子谷各种动物的轻吟嚎叫此起彼伏,声音混杂就如戏子登台,为今夜谷中的客人们唱起了他的过往。
云士精神紧绷,怀抱火狐瞬身退回院门处欲夺门离去。
无论如何,面对谷中精怪总比与这宅邸温养了不知多少年的阴物对峙好上不知几倍。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云士伸手按在院墙上时,此地还哪来得什么院门。
小家伙胆子小,受惊的她立马跑到云士的肩膀上抱住他的鬓发不肯松手。
“看来此地的主人不是很想就这么放我们离开。”
当一个阴物能够凭借自己意图行事,并非像饿狼一般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奔向猎物时便说明,此阴物已然开智。
而阴物实力的划分非常简单,是否开智、领域大小,都是判断阴物强弱的决定性因素。
白袍当机立断转过身,朝着正房的方向拱手喊道:
“小辈路过戏子谷,夜间谷中危险繁多,所以暂住前辈道场一夜,若前辈觉得冒犯,小辈立马便动身离开。”
他的声音嘹亮,足以传遍宅邸的每个角落。
然,井里突起怪风,吹的槐树枝叶飒飒作响,云士会意、凭借记忆来到了熄灭的火堆前。
这里不知何时被人用木炭写下了几个蜿蜒的大字:
“想走可以,养分留下。”
古槐树叶脱落,飘至火狐头顶。
在这世间,凡是有灵之物皆可入药、皆是某种意义上的大补之物,灵植是如此灵物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云士可能是因为眼疾的缘故,用发带蒙眼的他并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不说,反而一步踏出,将脚下除却‘可以’二字外的所有文字震散。
在云士做出选择的一瞬间,正房的门前突的出现一位花衫老妇,宅邸外的低语将老妇单薄的身影衬托的极为恐怖。
老妇双手负后,面容模糊。
此时明明无风,可云士的头顶却是响起了瘆人的磕碰声,细听之下就像是有人在用干枯的朽木相互撞击,伴随着其中一根朽木的破裂,槐树叶在刹那间全部脱落。
云士对此毫不在意,摘去头顶落叶后蹲下身,在一片灰烬中掏出了先前烘烤的佳肴,伸手扫去尘灰,掰了一小段下来递给肩头的火狐。
当他起身时,怪诞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具倒挂在槐树枝上的男尸在云士起身的同时出现,面对面眼对眼,一人一尸不过一指之距。
云士是瞎子可能注意不到,但是男尸死前那错愕的表情却是清晰地映入了火狐的眼帘。
仅一瞬间,小家伙毛发炸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番薯瞬间砸向了他,贴脸爆头,男尸的眼球直接被砸进了眼眶之中。
小家伙急的都快说话了,抱着云士的脖颈不停拍打提醒对方赶快离开。
后者明了,身形倒退,直到后背撞到了某个僵硬之物。
这不退倒好,一退、槐树枝上吊着的一个个‘大宝贝’全部闯进了小家伙的视线中,他们惨状各异,甚至有个头颅被脑后的麻花辫绑在树梢末端、舌头外翻,满是碎肉的脖颈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在不停蠕动。
仔细一看,这头颅不正是正房门口老妇人的脑袋吗。
呜呜!!!
火狐尖锐的爆鸣声响彻天地,云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树枝上的‘大宝贝’们的清梦也被纷纷扰醒。
只见数十双狰狞的眼球同时睁开死死地盯着火狐,小家伙胆子小,哪里受得起此等惊吓?
慌乱之下口中吐出的狐火竟是直接将离得最近的独眼哥给烧成了焦炭,做完这一切后她手脚并用只用了不过三秒便跑回了云士腰间的火绘葫芦之中。
屁股留给主子擦,这是她狐生众多的座右铭之一。
槐树上,家人死后还被侮辱彻底惹怒了他们,在畸形女尸的一声怒吼下他们纷纷解开了槐树对自己的束缚。
枯尸如雨坠地,将云士围在了中间。
这座古老的阵法重新运转,贯穿宅邸那条裂缝中五米高的墨绿幕布出现、展开、落下就这样覆盖住了整座荒宅。
尸群中,白袍少年郎将口中番薯抛入口中咀嚼,拍了拍手中灰尘后蓦然道:“这么多‘人’一起欺负我这个瞎子,不太好吧?”
宅邸枯井那半的女子闺房中,有半份的肥娇“娘”坐在梳妆镜前打理他的秀发。
肥胖高大的他生前被人用砍刀立劈成了两半,此时的他坐在女子尸骨上、梳妆镜中倒映着他半脸上挂着多出来的眼珠。
闺阁中布满了许多不知名肉块,细看之下这些肉块的纹理与人肉极其相似。
饶是民间流传怪诞故事的主角来了此屋见此尤物,怕也会由不得胆颤一番。
槐树下,畸形女尸咧嘴讪笑,脊柱尾端长出的尖刺刺破衣物悬在头顶,随着女尸的意念,雪白的尖刺猛地刺出将云士的脚掌钉在了原地。
闺房里的美娇‘娘’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屋内恶臭的熏陶下,美娇娘伸出肥手扯出身下女尸的一块腹肉塞入口中。
“瞎归瞎,长得倒是挺俊,待妾身的宝贝们卸去你的手脚,再好好地享用你这俊瞎子也不迟。”
说话间他还不忘伸出猩红的长舌卷去额前脱落的皮肤塞入口中。
“怎么?在瞎子面前就可以肆意展示你那丑恶的身躯了吗?”
黑暗中传出讽刺声,他艰难的扭过脖颈用仅剩一半的头颅紧挨着的双眼瞪着角落里被女尸束缚的食粮,生气是真不过一会他便想到些趣事儿捂嘴笑道:
“美丑只是表现,高尚的灵魂那才是真,放心吧小哥,待你成了妾身身体的一部分就会明白妾身是有多么的美丽了~”
由于失去了手臂的支撑,他这一半脑袋在说话的时候因为重力的缘故倒了下去,险些断裂。
黑暗的肉堆中,被几具女尸环抱的魁梧男子被这一幕逗笑。
趴在他胸膛的艳尸见他还有力气调动面部肌肉,撩开眼角散乱的刘海、轻启朱唇含在奎因的手背上,轻轻一抿、这位武夫手背上的皮肤便被撕扯了下来。
别看娘子貌美,活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家中常菜。
当她将口中这块佳肴咽入喉中时,刚扶好头颅的美娇娘也紧跟着发出了一段怪异的喘息声。
他是诡修,一身的道行全是自己一口一口吃出来的,一口修士一点道行。
啃食奎因这类武夫,能够巩固他的人身小天地。
而奎因跟厢房外的云士一样,是为了前往青云会中途路过戏子谷之人。
奎因倒吸了口凉气,随即毫不留情地张嘴怒骂道:“丑人多作怪,这句话形容你这头异装癖分体野猪再合适不过了。我呸!”
“你就算斩魂夺体成功不也还是只能在这荒宅蜗居一生,不怕被金甲卫斩掉你的猪头的话你就踏出这荒宅一步试试。”
分体野猪被这般羞辱倒也没恼,反而令那女尸吸食掉了奎因手指上除却白骨外的人体组织。
“金甲卫?他们领头那婆姨现在不就躺在你隔壁的床榻上吗?待我融合了她的躯体便可瞬间散叶,届时你瑾国的有生之灵有一个算一个,皆会成为妾身的裙下养分~”
说到激动处,他伸出肥手艰难地在身后提过床上的束发女子至身前。
女子姣好的身段中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黏在伤口周围的绿色稠液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主要缘由。
“你要真敢吃她,我奎因倒敬你是条真汉子。”
男人话刚说完,下边的女尸白了眼这个不解风趣的男人后便一口咬碎了他的咽喉,彻底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被扫兴的野猪将女人丢回床上神色不喜,不是因为这个叫奎什么的骂他是个汉子,而是他发现自己跟所有宝贝们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梳妆镜里,原本是猎物的缚眼云士仅是挥动左掌右拳,在一攻一防之间便放倒了自己温养在槐树上的所有尸傀。
就在野猪憎恶的眼神死盯着对方时,后者似有察觉仰头“看”天。
野猪来不及心惊,便见那瞎子以腿为刃一脚甩出。
淡白色的气刃划开法阵薄幕,眼前的法器梳妆镜应声炸成了碎片。
飞溅出的碎片直接切断了野猪脖颈,头颅陷进肉球中,整座宅邸都回荡起了他幽怨的话语:“没想到小哥这般生的细皮嫩肉,本质上还是跟那些野蛮的武夫一般粗鄙。”
槐树下,云士甩干净手展开神识覆盖整座宅邸后环顾四周道:
“本来就只是打算借你的窝睡个觉,但你既已伤人性命那我身为云士可就不能再对你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展开神识后,云士这才清晰地‘看’到了宅邸的全貌,神识里整座宅邸都被绿色的纹路覆盖,这些隐藏在地砖下的纹路似乎都是生人的血肉。
这般看来,戏子谷这些年来没有出过什么骇人的妖兽还是这阴物的功劳了。
无头野猪讥笑:“云士?那是什么?热血青年头脑一热后创造出不入流的新职业吗?”
凭借感知锁定了声浪源头后,云士双手高举头顶伸了个懒腰随即蹲下身一手撑地一手扶膝。
“云游天下见义勇为之士即为云士。”
话毕,白色光尾自尸堆中起,待法阵薄幕中被乳白画上了‘一’字后槐树下的尸堆才似延迟般被震起。
下一瞬,西边厢房的屋顶被突然出现的少年郎一脚踏碎。
半空中、云士的白袍随着长发一同飘荡。
屋中阴影处,艳尸下颚打开两米宽一口便将奎因的尸体吞入了体内,在云士眼中此时的艳尸已然是一副孕妇模样,怪异的是她的孩子似乎在她腹中长至成人大小。
没有过多废话,锁定了目标后当即施展法决:
“火来。”
一语落,绚烂的火花覆盖了云士整个右掌。
一拳轰出,火花化作火狐模样将无头野猪的躯体被砸成了肉泥。
大堆的油脂血肉混合物迸发,单是用恶臭一词已经难以形容此时房间里的气味。
墙壁上的肉球变成了奎因的模样,这是分体野猪新的躯体。
身着嫁衣的肌肉猛男看着狐火覆足的云士落地搂起床榻的女子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在他看来屋中二人不过都是瓮中之鳖,挣扎皆为徒劳。
毕竟,这座宅邸可是他经营了十数年的道场。
奎因捂嘴嬉笑:“速度力量兼备,小哥比方才那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强了不少呢,可惜没什么肉就是不知能不能喂饱妾身~”
云士被她的赞美逗笑,毫不留情的回怼道:
“道诡双修,开智百年后才开枝不说,极阴之气温养数百年领域也不过五丈之小…本事不大,胃口倒不小。”
探过女子鼻息确认她还活着后,少年指天的食指尖凝聚出了一团荧光大的火球。
无视神识中气息愈发强悍的奎因,云士只顾仰头‘看’那被遮掩的明月:
“知道吗?世间天九重,明月仅四重”。
“稍后丑时将至,明月会是我们四重天一天之内最为明亮的时刻。”
“你作为阴物实力定会来到巅峰。”
“而我,会在丑时点燃清香一柱,清香熄灭前我会在物理层面做到让你‘一生都只能蜗居在这小小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