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仙途悟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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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我来一斤青口贝。”

“欸，好嘞，小姑娘稍等啊！”于渺渺走到一旁，低着头，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小半张清秀的小脸，安安静静地等着，看着老板一铲子青口一铲子水往袋子里装。

“小姑娘，这是你的，青口一斤三十铜币。”老板显然已经是个习以为常的惯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转头便要去做其他人的生意。

于渺渺不动声色地接过掺水的袋子，一边悄悄地在袋子一角撕开一个小缝隙，一边跟老板讨价还价道：“咱们千流镇可是紧靠着东边的无垠幻海啊，这种水产要多少有多少，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你这小姑娘，这可都是咱们家里人冒着生命危险出海，辛辛苦苦打捞上来的，不讲价的。”老板摆摆手，眼见于渺渺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便也没当回事，只想着尽快糊弄过去便罢了。

于渺渺也不生气，仰起稚嫩的小脸，微笑道：“那好吧，我就是感觉一斤不太够，您再给我称几两吧。”

生意再次送上门，老板自然是非常乐意的，一点不带手抖地往那袋子中添了几铲子，然后麻利地再次称重，“一、一斤二两……”老板有些尴尬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渍，自己的小心思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戳穿，可真是有些丢人了，为了不影响自己日后做生意，便故作大度道，“看在你小小年纪的份上，就收你二十五个铜币，便宜一点卖给你好了。”

于渺渺不是不知收敛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便笑着谢过，然后拎着袋子朝海边走去。

她从小在千流镇临海的小村落长大，母亲身体从她记事起就没好过，她便自觉地用她小小的肩膀挑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虽然年纪小，但早已熟悉与成年人打交道，人情世故的事她已经可以处理地很好了。

路过花店，于渺渺停下脚步，“哟，渺渺又要去看母亲了，这次要带什么花呀？”是花店的老板张姨，于渺渺几乎隔两三天就会来这里买几朵花去看望母亲，一来二去，和张姨就熟悉了起来。

“一束萱草花，谢谢张姨了。”说着就直接在店里的小木桌上放了二十个铜币，张姨总是很客气，不收她的钱，但她知道这是张姨的善意，但她不能将他人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

“今天是小镇上测灵根的日子吧，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丫头今年也十二岁了，也是要测灵根的年纪了，你的资质怎么样呀，能修仙吗？”张姨有些好奇，于渺渺一直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给人的感觉总是与这个小渔村格格不入，她的直觉总是告诉她，渺渺应该是有修仙资质的。

“嗯，大概是可以修炼的吧，资质不太好，具体的要等去了镇上的千流初级学堂才知道吧。”于渺渺面露难色，想到今天在镇上测灵根时的情景，那是十二岁的她还无法理解的景象。

“好好好，能进学堂就肯定不是像我们普通人一样的凡根，有了能修炼的灵根以后可就是仙人啦！”张姨笑眯了眼，对着于渺渺的小脸越看越喜欢。

“谢谢张姨，我先去看母亲了，张姨再见！”于渺渺避开张姨火热的目光，告别了张姨，向海边的一个小山坡上走去，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与母亲分享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她的人生，似乎，要走上另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了。

想到今天测灵根时的情景，于渺渺不禁有些不知如何描述那诡异的情况。

“凡根，无资质，下一个。”

“凡根，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连续几个没有资质的凡根，让特意从小宗门里请来的修士有些不耐烦了。

他六年前也来过一次，当时竟出了一位百年难遇的双灵根，那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啊，那是必然能一路走进中级、高级宗门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天才早夭。

修士轻叹口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要知道，修仙是必须拥有灵根的人才能修炼，一般人之所以为凡人，就是因为凡人只有无灵力无属性的凡根，也就是废灵根才无法引灵气入体。

若是有灵根的人，哪怕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也是可以引灵气入体成为灵力的，只是属性太多，灵力驳杂，难以修炼至较高境界，但也能修炼一些普通的术法，比普通人还是强上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资质决定下限，努力和机缘才能决定上限，修仙界也不乏多灵根的修仙大能。

但这些出身小城镇的孩子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能修炼的灵根，成为“仙人”，光宗耀祖罢了。

十二岁的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个忐忑不安地将手掌放在测灵石上，在一旁修士的引导下，小孩的灵根一一出现。正在测灵根的是一个衣着鲜亮的少年，白皙的皮肤，体面的穿着，一看便知是哪个大户人家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周围平民家的小孩站在他身边都显得灰扑扑的。

在千流镇能有如此家底的人家，也只有一个杨家，垄断千流镇向外供应水产生意的杨家，而现在在测灵根的是杨家的小少爷杨昭昭。

曾经是两家的，但另一家却在三年前……思及此，于渺渺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三、三灵根！”看着测灵石上出现的三条清晰的颜色，黄，红，绿，代表着土火木，三系灵根，没有五灵根那么杂乱，也没有单灵根的绝世天赋，但在这个小镇，这次测灵根的仪式上，他是现在唯一的一个三灵根！

在杨昭昭之前已经有几百个孩子测完了，但却只有几十个四灵根和五灵根，被赋予期望的少年自然是骄傲地昂起了头，虽然想着要矜持有风度，但根本藏不住面上的笑意。

他去登记完回来站到了有灵根的孩子中间，周围的小孩个个都是小人精，马上围了上来，各种夸赞恭维接踵而至。

“不愧是杨家的小公子，果然天天赋异禀！”

“杨少爷在学堂里可要多提点我们啊！我们就跟着杨少爷混了！”

接下来又测了几十个孩子，虽然也有几个四灵根和五灵根，但也远没有杨昭昭的三灵根来的惊艳。

快到于渺渺了，排在她前面的一个小姑娘显然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身体微微发抖，看上去很是胆怯。

于渺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女孩就像是被吓到的小动物一般，猛地颤动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帮你稍微放松一下，没事的，只是一个检测灵根的小测试。”于渺渺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把人家吓到了，只能安抚道，“有灵根固然很好，可以追求修仙长生，但没有灵根的才是大多数人呀，大家都好好地生活着。”

那女孩转过头来，稚嫩的小脸染上一层薄红，两只手纠结地绕着自己两边的低马尾，轻声道：“谢谢你，我叫丁蓝烟，快到我了，真的好紧张啊……”

“下一个……”

“啊，到我了！”丁蓝烟一路小跑来到测灵石旁，沿着台阶向上走时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没测灵根的和测完灵根留下来的站在两边看着，有些人直接哼笑出声，等着看这冒冒失失的小姑娘的笑话。

丁蓝烟的两颊更红了，就像天边的火烧云，但她定了定心神，抬手，与测灵石相触碰，一旁负责测灵根的修士例行引导。

突然测灵石开始发光，这是有灵根的前兆啊，紧接着蓝，绿，褐色接连出现，之后就再也没变化了，三灵根！又是一个三灵根，继杨昭昭的三灵根之后的第二个三灵根，放眼这个十来万人的小镇，今年来测灵根的孩子们大约上千个，到现在也只有两个三灵根罢了，修仙之路，便是从一次残酷的筛选开始的。

丁蓝烟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红扑扑的小脸是满是惊喜，回头看向于渺渺，女孩的喜悦总是想第一时间与人分享的。太好了，于渺渺也微笑着看向她，与她一起高兴。

“下一个。”修士的声音传来，于渺渺精神一振，收敛起笑容，来到测灵石前，集中精神，在一旁修士的引导下，她感觉好像有什么被封印的东西从自己体内涌出，紧接着，测灵石上一片耀眼的红光。

原来，测灵根就是让其他修士把自己体内的灵根唤醒？告诉他们，喂喂，别睡了，要起来工作了？于渺渺漫无边际地想着。

“天、天灵根！”一旁的修士惊呼出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火属性的天灵根！”

于渺渺知道单灵根又被称为天灵根，但这和她……嗯？这个天灵根好像是自己？

在旁边看着的所有少男少女也都开始窃窃私语，就如同一片平静的水中被投入了一个大石块，激起了千层浪。

紧接着，就在于渺渺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异变突生，在红光旁，突然出现了一抹灰色，是同无灵根的凡人一模一样的凡根？

那修士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一开始以为是变异的暗灵根，但当他在那灵根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属性波动，与他刚刚测到的几百个废灵根别无二致，这才确信，这确实是火灵根与废灵根的前无古人组合。

这下，他可犯难了，这究竟是能修炼呢，还是不能修炼呢，这又算是几个灵根呢？

“算了，你先到有灵根的那边去吧。”修士无奈道。

“不对啊，她不是废灵根么，怎么能让她来这边！”有个脸上长满雀斑的小胖子起哄道。

“对啊对啊，这对其他人不公平！”立马有人出声附和。

只要是与他们自身利益无关的事情，总会有人喜欢张口就来，以展示他们自身的优越感，还有一大部分人也是事不关己便做不知，高高挂起才是常态。

于渺渺没有生气，有些道理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虽然还是有些委屈，但就当是她在踏上修仙路前的修行好了。

“你们不要再说了！”一个有些颤抖但是坚定的声音响起，“能不能修仙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不管是不是废灵根，能修炼的就是修仙者！”是丁蓝烟。

她好像一个小太阳，于渺渺想。

众人好像被这番话镇住了一般，都没有再出声了，谁也不想得罪这几十个即将成为修仙者中最有天赋的其中之一。在测灵石旁站着的修士也是赞赏地看着丁蓝烟，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能否成为修士还是要看是否能够修炼，若是不能修炼，再从学堂离开也不迟。”

这下更没有人敢说话了，天赋决定下限，实力决定话语权，三灵根修炼至辟谷、金丹甚至更高的也不是没有，总之，比起他们这些四灵根五灵根还是好上太多了。

于渺渺向那修士鞠了一躬，来到丁蓝烟身边，从她刚刚鼓起勇气说完那番话开始，她的勇气便像被戳破的气球，已经完全漏了出去。原本红扑扑小脸现在更是如同发烧一般，根本褪不下去，头更是越来越低。

于渺渺看着她，没忍住，扑哧笑了一下。丁蓝烟警觉地抬起头；“你怎么还笑话我……”开始委屈起来。

“没，没有笑你！我只是为能进入学堂而高兴。”于渺渺连连摆手，认真地看着丁蓝烟。

“真的？”丁蓝烟有些狐疑地看向她。

“当然，真的不能再真了。”于渺渺连连点头。

终于，在日落时分，镇上年满十二岁的孩子们都测完了灵根，至此，选出了八十二人统一在五日后进入千流初级学堂，其中三灵根只有五人，于渺渺这个特例被被安排在了五灵根的人中，等正式开始在学堂修炼后若是可以修炼，便不必退学了。

于渺渺与丁蓝烟挥手告别，相约五日后再见，便转身离开了，这两天她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毕竟以后去了学堂，可就只能半个月出来一次，她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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