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记

大争之世、光风霁月、昨日种种，花亦重开、景亦重现、人还年少时。又见大树、高大如昔…刹那间、好似曾相识。究竟是觉醒了宿慧？还是精神开始了错乱？直到模糊了记忆、淡忘了彼此、谁都在也不愿归去。天才在左、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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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煮水复成汤，此外何处能清凉”？

夏国，新纪元一零八年（公元2136年）、农历九月初。

时光慢走……

虽已是到了晚秋时节，但江城人民仍然是挥洒着汗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酷暑难耐。

一轮大日当空、阵阵热浪不断袭来，伴着偶尔响起的一两声蝉鸣，就这个光景下，想来说是盛夏、也是大差不差。

新纪元前，本地人就一致调侃、江城只有夏、冬两季、难见春秋。

新纪元之后，江城的天气更是越发恶劣下来，这一现象也就越加凸显。

江城一中、偌大的校园内空空荡荡、操场上不见一人。好在偶尔传来的一阵阵读书声，这才让这空旷的校园内有了一丝丝人气。

灰白的老旧教学楼矗立于操场一侧。十多米的高度拢共分为三层，满打满算下、也就不过十来间教室。

不知道是为了区分、管理，还是其他寓意，学校做了统一安排、高一年级在底楼、高二年纪在二楼……。

如此这般、到也算是简洁明了。

日头正烈、此时二楼左手处转角的教室，尤为寂静。只见偌大的教室里，熙熙攘攘间、错落有致的坐了数十学生。

热浪不断袭来、教室里破旧的木门和两边的窗户虽然早已全部敞开，但不时还是有斑驳的光影投射而来，预示着外间的酷热。

教室的四面门窗虽然洞开，但终是没有能彻底驱散这酷暑。老旧的吊扇更是一直呼呼的吹过不停，没能有片刻停歇。

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更是响过不停，让人怀疑这老旧的吊扇它会不会在某一刻肢解、彻底散架开来。

许是受到天气的影响，不少的学生皆是昏昏欲睡。就算有个别自律的学生，此时也是一边和外在的环境做着斗争，一边努力的克服着睡意、怕稍不注意、刚睁开的双眼又会慢慢闭合。

讲台上年轻的女教师，伸手拭了拭头上的汗水。却也浑然不在意，自己已然被汗水浸湿了大半的衣衫。

只是一心专注的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台下的学生、却是各不相同。

有的正襟危坐、专心听讲。

有的小声聊天、传递纸条。

更多的还是伏于桌上、梦会周公……

如此种种，尽于方寸之间。

人生百态，此时尽皆有之。

等女教师板书完毕、缓缓转过身来，台下众学生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拉扯着周边熟睡的同学。

一时间、有所收敛的课堂这才为之一静。至少、面子上的功夫倒也做了个七七八八。

但剩下的两分，此时却是更显突兀。

只听见此时教室后方，正间歇性的、不时传来一两声呼噜。

许是少有遇见这种情况，女教师先是皱了皱眉头，停顿了半响。接着才一边迈步向教室后面走去、一边高声喊到，“夏末、夏末”。

教室里同学们见此，也是用力的憋着笑意。

夏末的同桌这时也伸出手来，在桌下一个劲的捅咕着夏末。

迷迷糊糊间，夏末正沉浸于一个个片段化的梦境中。

梦里熟悉的、陌生的画面不断出现，犹如放电影一般、从头到尾不断出现，既有条理、亦有情节，周而复始。

恍惚间、梦里已是一生。

沦为看客的夏末很是清醒，用旁观的角度看完了一个士兵挣扎的一生。

说不清欢笑喜乐、道不明哀愁寡欢。梦中的士兵叫做苏文，此刻他的故事正在上演。

从出生到上学、从工作到结婚、从战争到死亡，仿若电视剧大结局一样，在梦境中慢慢到了尾声。

三十多年的人生，此刻在夏末的梦境中一一展现，看客却只有夏末一人。

许是十年前、还是时间在早一些，这般画面就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夏末的梦境之中。

起初、年龄还小的夏末也并没有当一回事，但梦境总是不时到来、且千篇一律，少年这才开始重视起来。

年少心性、遇上这般怪事，夏末很是激动了一阵子。自以为遇上了什么奇遇，能在梦境里得到什么。

但一番兜兜转转下来，把梦境研究了个透彻，夏末也没有等到白胡子老爷爷出来传授心法。

一段时间下来，少年热情自然大减，梦境却是依旧不依不饶、不增不减、隔三差五的再次出现。

时间一久，夏末也麻木了起来，开始慢慢习惯于梦境的存在。反正对他来说，也说不上有啥影响。

只是今天的梦境，却又好似有点不一样。

往常、梦境中士兵在战场上死亡后就一切戛然而止。但今天梦境里的天空却只是稍暗，画面也是再次延展，没有结束的意思。

台上女教师走得近了，喊声也是越发清晰、响亮，但夏末仍然是一动不动。

在一细看，只见夏末趴在课桌上的身体颤抖个不停，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更是不间断的冒出，也不知是天热的，还是其他有啥。

见女教师走近，同桌更是用力起来，一边端直着身体、保持上身不动，一边在桌下狠狠的捅咕起夏末。

许是力道使够了的缘故，只见少年颤抖的身体直接一个激灵，一下从座位上坐直了身体。

浑浑噩噩间，夏末大口的喘着粗气，对周边环境没有一点认知，眼前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间，夏末知道有人在喊自己，只能本能的回答道，“谁，谁在喊我”？

声音刚一传出，教室就为之一静。

片刻之后、课堂里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拍桌者有之。

口哨声、跺脚声更是不绝于耳。

听见夏末的回答，女教师更是气急，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安静、都安静下来”，女教师一声大吼。

等课堂静下来之后，她才继续冷冷的说道，“夏末、你这是还没睡醒啊，要不要在趴下去睡一会，老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女教师说话的功夫，时间又过了片刻，夏末眼前这才渐渐清晰起来，思维也慢慢回归。虽然还是有点懵懵懂懂，但也大体知道、自己这是已经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听着身体周边传来的哄闹声，夏末这才打眼向四周看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教室，在向四周看去，教室里也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脑海里也是越来越清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历史老师杜鹃老师，自己这是在课堂上睡过去了，刚才自己好像还不经意间顶撞了杜老师，这下自己该怎么收场才好。

头上汗水冒得更是急了，脑子更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瞬间更是想出无数个狡辩的理由，只等杜老师问起。

杜老师许是真有点气着了，没想到平时还算乖的学生，在课堂上闹了这一出。眼前不仅时间耽搁了，自己的思路更是被搅的稀乱。

此刻她直接气急的大声的说到，“夏末你给我出去，去教室外站着，先给我把瞌睡醒醒”。

想了诸多的理由没有了用武之处，但能暂时逃避开来，少年也是如逢大赦。听见杜鹃老师的话后，夏末也是没有多想，径直就向教室外走去。

等夏末走出教室，课堂里这才慢慢恢复了秩序。杜鹃老师也再次回到讲台，开始授课。

而此时，站在教室外的夏末却开始一惊一乍起来。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刚才脑海里的梦境。

刚才的梦境中，和以往士兵生命结束、梦境就结束不一样。画面中天空一暗后，只见士兵的遗体中直接冒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出来，夏末更是在冥冥之中、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人死后的亡魂……

接下来只见士兵的亡魂直接在低空飘啊飘，梦境中、夏末的视线也一直跟着不断移动。

画面也是越来越暗，直至夏末的视线里只剩下单纯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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