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邻居是前初恋女友

【纯爱】【多视点】【慢节奏】你还记得自己年少时的青涩和悸动吗？是否为那懵懵懂懂的「喜欢」欢笑过、哭泣过？如今已是大学生的他们褪去了稚气，两人都收获了「成长」——「为什么她会在这？」「为什么他会在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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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雨

『2月24日周六早晨7:30』

自动报时的声音。

是闹钟响了。

我不情愿地把被子掀开，翻过身体，面朝天花板。

空调的暖气直勾勾地打在我的身上。

棉毛衫仍留有被窝的温度，但对于快进入三月份的这个时间点来说还是感觉得到些许寒意。

揉搓着微微肿起的眼睛，挠了挠头，我花了一段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才从床上起身。

当然，过程非常痛苦。我就像是半身被车轮快速碾过的蚯蚓，只剩残肢还在挣扎着逃离路面一般，试图把自己的身体从床单上撕扯下来。

闭着眼睛坐在床边，不耐烦地用脚摸索着不知道被我踢到哪里去的拖鞋，一不小心碰到冰冷的木地板让我愈发烦躁。

“到底在哪里啊......”

我把手伸向后背，隔着棉毛衫挠痒，同时忍不住地抱怨道。

花了点时间总算是换好了衣服，我走向书桌，看着昨晚自己看完后乱放的小说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将散落的书本随意地放到了书架上，我拿起枕头边的手机连接了蓝牙音箱，选了一首舒缓的流行歌曲后就走进盥洗室进行简单的洗漱。

站在水池前，我嘴里叼着牙刷，左手拨弄着刺向眼睑的刘海。

“头发有点长了吗......”

不顾嘴里酸涩的从牙龈流出的血的味道，我打开水龙头用脸盆接着热水，把洗脸巾泡在热水里，无神地看着它在水中慢慢膨胀，慢慢散开。

流出的热水很快让镜子沾上了水雾。

粗鲁地漱完口洗好脸，我用手掌擦拭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被水打湿的刘海成了一束一束的样子，长度已经到了鼻尖，看上去精神状态并不算很好。

我冲洗了自己的双手，然后照着镜子整理了下起床时和床搏斗而导致的乱糟糟的头发，仔细地用梳子梳理两边的翘发，让它尽可能服帖一点。

今天要出去一趟，虽说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和我同行的还有几个大学同好会的朋友，至少也别让他们因为我的缘故而被其他人以不好的眼光注视。

“差不多就这样出发吧”

我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整理了下衣领，关上盥洗室的灯和门后走出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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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快要进入三月份了，但是冬天如雪般刺骨的寒冷还弥漫在小镇的街道上。

今天是大一下半学期的第一个周六。

按照我现在的性格，其实并不想把这宝贵的独处休息时间花在外出活动上。

但是由于我们同好会一来人数本身就少，二来几乎没有展开过相关的社团活动。

为了不让这个小众爱好聚集地在新学期被强制叫停，我们约好在今天一起前往市区大型商场的书店搜寻新发行的外版书刊，以此作为我们有在正常进行活动的证明。

顺带一提，我们的同好会是泛读派基地。

字如其名，成员都是喜欢各种类型的文学作品的泛读派，包括但不限于杂志、周边期刊、轻小说等。

由于学校的文学社团实在无法接纳这样的我们，于是在二年级学长的带领下，我们自己组建了一个同好会。

走了一小会来到车站，熟练地刷上公交卡乘上了快速公交，我掏出手机翻看着同好会群聊的消息。

虽然大家都是宅宅，但和朋友出去玩依旧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光是从群聊里那么多有趣的表情包就可以看出。

我并没有参与到讨论当中，只是把手机熄屏，头靠车窗，呆呆地看着窗外穿梭的车流。

“嚓——”

急刹声响起。

公交车突然停下，惯性让我的头撞向了前座的椅背。

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望向前方，通过公交车的挡风玻璃查看前方路况。

好吧，是我低估了周末的车流量。

我点开了群聊，向大家发送了可能会迟到的消息后又发送了一个道歉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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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

『收到』

『没事的小雨』

8:25

『话说学长已经到了那里吧』

『是的，刚才学长说遇到了熟人，要和他叙叙旧，正好大家都不用太着急赶过去了』

『那小雨就慢慢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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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只剩下发动机还在震动的公交车上，周遭环境的白噪音让我又感受到了困意。

突然想起自己每天起床时的窘态，不想在公众场合丢脸的羞耻心让我揪了下自己的大腿并清醒了过来。

挺直了腰背，我端坐在位子上。

说起来有点羞耻，已经是大学生的我依旧有着如孩童撒泼一般的起床气。

这是在我初三那年才养成的坏习惯。

当然有备考压力的因素在里面，但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由于我过去那段失败至极的初恋。

听上去可能有点难以置信，但在初二到初三这段时间里，我确实有过名为初恋女友的存在。

只是一切都在升入初三的那个暑假结束了。

和所有老套的恋爱故事相同，男女双方就算确实喜欢彼此，在和对方交往过一段时间之后，摩擦总是不可避免的。

本就身为普通的初中生的我们更是如此。

在不知不觉中，我和她的相处只剩下了猜疑与争吵。

慢慢地，就连依靠手机聊天软件维持双方沟通的力气也没有了。在聊天框的右上角——那个标志着最后一次聊天时间的时间戳，慢慢从『昨日』、『前天』的『几时几分』变为了一个由『月份』、『-』符号和『日期』组成的具体时间。

再具体点——象征着我们账号每天都在交流的畅聊之火熄灭了。

对于两个初中阶段的少男少女，畅聊之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就是彼此感情融洽的证明。这样幼稚的想法也算符合这段幼稚的感情。

在学校相遇的时候，也只是机械式地重复着内容不变的问候，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本就是瞒着周围人交往的我们并没其他人感觉到有什么反常。

于是乎，我们分手了。

谁都没有提出分手，但我们都默许了这个结果。

她解除了我们各种绑定了情侣关系的账号，消息的通知声不断从我的手机里冒出来。

我象征性地向她发送了一个『为什么？』——并非是出于挽留。

更像是一种义务，身为即将变成前男友的我有提出最后疑问的义务。

也像是一种对她的嘲弄，直到分手前还在问『为什么』的我看上去像是被她无情甩开的受害者，幼稚地认为这样会让她有点难堪和愧疚。

但对面只是秒回了一个『什么？』，让我只能冷笑一声，随后把手机丢在一边，躺到了床上。

这就是我们分手前最后说的话。

如果让我来形容这段恋爱，顺其自然或许是最贴切的。

顺其自然之下，我们开始交往。

顺其自然之下，我们结束了恋情。

分手后的我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反而是在被子和枕头的包裹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一刻的我如释重负。

再也不用费力地维系着这个几近崩塌的，名为恋爱的危楼……

没有感到一丝悲伤，隔天我照常生活着。

身为家庭的一份子，我帮忙分担家务。身为新一届的考生，我投入于备考之中。

简直可以用充实两个字来形容这样的日常。

“摆脱了初恋男友的身份后，还真是快乐”

仰卧在沙发上的我如是说道。

很快暑假迎来了结束，某种意义上也象征了我再也无法挽回这段失败的初恋。

但当时的我确实不以为意。

再加上初三换了新的授课老师，我的精力与时间完全投入于学习之中，无暇再容许我去做有关恋爱的梦。

看着丝毫没有跟她复合意思的自己，我也曾自嘲过——我的真心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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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会车流才开始继续向前移动，公交车继续开始行驶。

虽说已经和朋友们打过了招呼，说明了自己正被堵得水泄不通，但是迟到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公交车一到地铁站，我就立刻飞奔下去，好在赶上了正要离站的这一班地铁。

而现在的我，正抓着车厢门口处的扶手，和其他乘客争抢着仅剩的有限空间。

扒在门口的玻璃旁，我看着昏暗的地下隧道被一个个广告牌点亮。

地铁速度很快，我能看到的只有糊在了一起的残影。

各种颜色从我的眼前飘过，思绪不自觉继续回想起了发生在分手之后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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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升入初三后的一堂课上。

老师正在讲台处书写板书，教室里只有粉笔声和学生的呼吸声。

“啪嗒——”

突然的一声异响是水笔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已经掌握本堂课内容的我开了小差，注意力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左小雨，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嗯”

突然被老师点到名字，估计是开小差被发现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后慢慢起身。

当我从更高的视角看向水笔掉落的那个位置时，心脏像是被人猛地紧攥了一下。

“给，你的笔”

“啊，谢谢”

是她。

坐在前排的她主动帮忙捡起了掉落到地上的笔，然后又主动向坐在她身后的那个掉了笔的男生搭话。

在听到男生的答谢后，她笑得很甜。

“不客气”

听完这对话后，我的面色一定很难看。

因为就连我本人都感觉得到我的脸突然如同一摊死灰，没有了半点张力。

心中有莫名的刺痛感。

回答完老师的问题，我直接瘫坐在座位上。

在股间接触到椅子的一刹那，我仿佛是从十八楼的高空坠向地面一样，浑身上下都如碎骨一般疼痛。

这种刺痛感是占有欲在作祟。

虽然尚处于热恋时，我也有因为像这样的小事而吃醋过，但好歹也算是有一段完整交往经历的人了，并不会因为她帮后座男生捡笔而生闷气。

可为什么，明明已经和她分了手的我，看到这副场景会如此难受？

几秒过后我才明白我心中的刺痛从何而来。

她后座那个掉了笔的男生成绩不错，但性格也因此有点自傲，为人张扬，我并不是很喜欢和他相处。

若只是这个理由，我拒绝和他往来就是。

可是......

可是，这个男生在和其他人聊八卦时透露过对我的女友抱有爱慕之情。

当时，班上的同学并不知道我正在和她交往，绯闻就这样越传越开，我的嫉妒和愤怒让我对他的感觉从讨厌升级为了敌意。

在我的认知里，他是试图走进我安全区的敌人。

还在交往时我也问过她对这件事的看法，她明确表示了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同样对他抱有敌意，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热心肠的你会主动帮他捡起笔？

为什么你笑得那么开心？

你肯定会在回头时察觉到我的存在……

虽然，由我提出这个问题很可笑，但为什么——

你在分手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天放学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的我心不在焉，就在一瞬之间，内心的堤坝开始泄洪。

我清楚地感受到眼睛里流出了“带有冰冷温度的热泪”。

眼泪一旦流出，就不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问题了。

我急忙来回用衣袖擦拭，但是悲伤满溢，随着鼻水的流出，我再也止不住了。

就这样无声地哭泣，哭到月色渐上，哭到半个袖子都湿透到显出肉色。

“太好了……”

我用右手小臂捂住哭到红肿的眼睛，自言自语道。

真的太好了，我终于意识到过去那于青涩时期绽放的爱意绝非虚假与儿戏。

对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仍然喜欢她这件事，真的太好了……

同时，我也很清楚，一旦错过了那天，错过了那挽回的最后期限，一切终将会化为盛夏热浪中的蝉鸣，纵使奋力也仍会逝去。

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还喜欢着她的我已经没有机会和资格向她提出和好的请求了。

哭到疲倦的我回忆着我们分手前的情形——『为什么？』和『什么？』，这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的内容。

是啊，到底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走向了现在这般地步……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

脑袋里只有这句歌词。

那天我失眠了，彻夜未眠。

自那天以后，真心与悔恨交织。

不愿起床去上学，不愿接受分手的现实，不愿与她再无交集。

所谓的起床气，只是单纯的逃避，只是发泄自己懦弱的无能狂怒罢了。

而这样的情绪——没有挽回她的后悔、对她依旧炙热的喜欢......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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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并非一点都没行动过。

在结束初中生涯，高中也即将开学之前，我曾主动加回了她的联系方式。

她很快就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可尽管如此，我们之间也并没有说一句话。

大概十分钟的沉默后，我凝练了自己心中所想，主动向她发去了信息。

『我觉得可以算是承诺，不管是高中三年还是在这之后，我都会喜欢着你。』

在这之后，我又补上了一条简单的祝福。

『高中加油』

没有等她回复我，我点开了她的头像再一次删除了好友。

坦诚地说，我是在不安。

我很害怕她的答复不是我所期待的内容。

所以，没有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的我，还是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升入高中后，我也偶尔会撞见她，不过彼此的交流也仅限于最低相识程度的打招呼而已。

就这样，我和她维持着“熟悉的陌生人”的关系。

一直维持到高三之前——

我并不想现在讨论那段痛苦的往事，总之，高三那年我休学了。

没有告诉同学和她，就这样从学校里悄悄离开了。

复读了一年的我在去年的9月才成为大一新生，而那个优秀的她，或许已经成为了知名高校的大二学生了吧。

仔细算来，我们快有两年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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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姐吗......？”

靠在地铁门上的我小声嘀咕着。

突然，地铁到站，地铁车厢的门也随之打开，靠在门上的我踉跄了一下，坠落感把我从回忆拉回到现实。

我慌张地看了眼站名。

还好没有坐过站。

如果因为自己的分心导致坐过站，从而严重耽误了还在等待我的朋友们的行程，我肯定会非常过意不去。

简单缓解了下自己的思绪，我调整好站姿，默默等待着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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