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华

曌华

作者:方观容
  • 分类:武侠修真
  • 字数:13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1-04

明代嘉靖年间的重臣陆炳在抗倭名将俞大猷落难时曾经出面相助。二人此前似乎从未相识。陆炳的帮助究竟是一次普通的善举,还是二人早就相识,只是他人不知。他们时如何相识,又曾经一同经历过什么?他们的经历,与大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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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嘉靖年间的重臣陆炳在抗倭名将俞大猷落难时曾经出面相助。二人此前似乎从未相识。陆炳的帮助究竟是一次普通的善举,还是二人早就相识,只是他人不知。他们时如何相识,又曾经一同经历过什么?他们的经历,与大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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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年十二月,漫天鹅毛大雪纷飞,直把天地都晕抹成一片白茫茫。若是不仔细看,仿佛世间已然回到开天辟地以前,天地之间毫无间隙。

周子期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迎着风雪艰难走向两里外的城隍庙。

那城隍庙已然十分破旧,四周荒草长得一人多高,风雪也无法将其压倒。大殿正门好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堵住,周子期废了半天劲也没有推开,反倒是出了一身汗。万般无奈之下,周子期只好从大殿侧面的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大殿,只见神像前方燃着一火堆,火堆旁边坐着一位僧人。

那僧人穿着一件崭新的棉布僧袍,头上戴着蜀锦头巾,手上拿着一串檀木佛珠,身边放着行李。僧人见周子期翻窗进来,急忙站起身双手合十行礼道:“风雪甚急,施主如不嫌弃,便来小坐片刻。”

周子期还礼道:“多谢师傅。”

随即跑到火堆旁,解了斗篷,卸下包袱,烤火取暖。

那僧人取出水袋递给周子期,开口问道:“施主要往哪里去?为何到这荒郊野岭?”

周子期喝了口水,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把那水袋还给了和尚,而后说道:“小可乃是长沙人,二月入京城看望师兄,如今正要还乡。不知大师将要前往何处?缘何在这山野之处?”

僧人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枯木,说道:“小僧是五台山大显通寺典座。因今年十寺法会时受锦衣卫总旗陆墀陆公之邀,前往安陆为陆公今年降世的贤孙传授武艺。从城中出来,行至半路忽见天色有变,故而在此躲避风雪。”

周子期低头沉思半刻,方才说道:“没想到大师竟是位习武之人。当真是看不出来啊。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僧人摆了摆手,说道:“贫僧德衍。因本寺主持乃是少林寺明觉神僧的弟子,故而本寺有些习武天赋的比丘都和主持学过武艺。具都是些微末功夫,不值一提。贫僧看施主步伐身材,想来也是为习武之人。不知施主习的是哪一门功夫,拜的是哪一位师傅?”

周子期面露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哪里有什么师傅,不过是家传的一些微末功夫,算不得什么。说出来只怕是有辱大师清听。”

德衍不再说话,只顾一个劲的往火堆里加柴。周子期见他没有接话,有点尴尬。几次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好作罢。良久,周子期听到德衍哼唱着:“莺莺闷坐手儿托腮,叫声红娘你快过来,你姑娘有件这个不明的事……”

周子期心下一惊,暗想:“这不是西厢记吗?怎么和尚还听此等艳俗之曲?”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风声呼啸,仿佛又无数厉鬼在空中哭泣。大殿内即使有火堆,依旧十分寒冷。周子期把半干的斗篷重新披在身上,紧紧靠着火堆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却见那德衍不紧不慢从行李中取出一件熊毛帔子和一件狐绒毯子。德衍先把那狐绒毯子盖在腿上,又把那熊毛帔子仔仔细细的套在棉布僧袍上。

周子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看着德衍的熊毛帔子和狐绒毯子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忍不住说道:“大师准备的真全乎。小可自以为穿的衣服足以御寒,想不到竟遇到了如此风雪。”

德衍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师兄弟们想的周到。自陆公聘请贫僧为其贤孙教授武艺后,师兄弟们都来送礼。这帔子毯子,俱都是师兄弟们相赠。本来陆公只是锦衣卫总旗,实是算不得什么达官显贵。但陆公之子陆松陆大人乃是兴献王的仪卫司典仗,陆大人之妻乃是兴献王世子的乳母。故而陆公聘请贫僧之时,贫僧也跟着沾了光。”说着,德衍拿起狐绒毯子向周子期摆了摆。

周子期盯着狐绒毯子目不转睛,火堆的光在他眼里不断晃动着。

德衍接着道:“施主可能不知,那陆公祖上甚是显赫。最有名的正是大唐德宗年间宰相陆宣公。及至大宋年间,又有大儒靖献先生。那靖献先生正是陆公的五世祖。似此等显赫家世,普天之下或只有余杭钱家可以比拟了。”

周子期拨弄着地上散落的灰烬,眼睛有些迷离,说道:“那可真是恭喜大师了。在此等门庭传授武艺,日后便是闻名天下的高僧了。若是可得兴献王看重,便可入王府讲经。说不准兴献王一高兴将大师荐与陛下,那大师可是要成显贵嘞!”

德衍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贫僧借施主吉言了。若日后果真如施主所言,贫僧当送施主一锭金。”

周子期瞪大了眼睛,感激的说道:“那可就多谢大师了。”

德衍摆了摆手,“还不晓得是否真能如施主所言呢。”

话虽平淡,但眼角藏不住的喜色。

“诶,大师宅心仁厚,佛法高深,更兼武艺高强。此等高僧,大人们自然都是爱重的。又哪有不重用的道理呢。”周子期紧了紧斗篷说道。

德衍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就但愿果真如施主所言了。”

周子期止不住的夸赞德衍,而德衍自是无比得意,也不住夸赞周子期的武艺人材。二人正聊的尽兴,却发现烧火的枯柴已经不多。周子期与德衍对视一眼,德衍又低头看了看那狐绒毯子。周子期会意,说道:“大师稍等,待小可外出捡些枯柴回来。”

德衍却道:“如今风雪甚急,想来外面的枯柴都已潮湿,难以点火。我来时见那大殿后面有几根断梁,施主可以将那断梁拿了生火。”

周子期取了大殿一角的已经熄灭的油灯,到火堆旁点燃。依言到大殿后,看见了十余根断梁凌乱的堆在地上。那断梁上面满是尘土与蛛网,灰蒙蒙的难以看清。周子期只好把油灯放在地上,前去凭着手感摸索那些可以用的木柴。突然之间,周子期听见脚下一声脆响。那声音却又不像是踩碎木头的声音。周子期放下手中的木柴,回身取过油灯来看,只见那一堆断梁之间竟有一具枯骨。刚刚周子期踩到的,正是那枯骨的手指骨。周子期倒并不惊慌,仔细看了一下,大概猜到这具枯骨生前是在大殿后躲避风雨,不料梁木腐朽经不住风雨,掉落下来将这可怜人活活砸死。

周子期心中不忍,大喊道:“大师,此处竟有一枯骨。想来是躲避风雨,不慎被断梁砸死的。此人甚是可怜,大师可来诵读佛经,超度一下。”

老半天,只听德衍淡淡说道:“知道了。”

周子期叹息一声,向那枯骨跪拜。心中暗道:“可怜人,可怜人。孤苦无依,死无葬身。便是和尚也不愿为你诵经超度。一生籍籍无名,左右东西闯荡。身前无人识,死后无人念。此等苦难世间,还是早早轮回去吧。”

拢一拢怀里的干柴,周子期回了前殿。只见德衍依然端着在火堆旁,脸上毫无波澜。周子期忍不住问道:“大师,刚刚我说话您听到没有?”

德衍淡淡答道:“听到了。”

周子期又问道:“那大师为何不去超度一下亡魂呢?”

德衍淡淡答道:“与我等何干?”

周子期忍不住诧异道:“大师如何这样说?你我与那亡者一样,为避风雪进这大殿。他不幸离世,我们自该好好超度他才是。”

德衍抬了抬眼皮,说道:“超度死者,纹银十两。施主可有?”

周子期面露尴尬,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往火堆里添柴。德衍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风雪还是不停,二人想着心事,俱都不言语。良久,德衍方才开口道:“施主即是从京城来,可知当今天子自封为:‘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之事?”

周子期一愣,“自是知道的。”

德衍闻言,手舞足蹈,止不住的笑,说道:“是极,是极,此等大事天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当真是我佛保佑。这不正是天子尊佛抑道之意吗?我教大兴有望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周子期附会道:“正是,正是。听说当今天子在擒拿下刘奸之后特地请了十余位喇嘛入豹房诵经。那豹房中的虎豹听闻佛法,俱都呜咽伏地。那声音十几里外都听的一清二楚。京城中的百姓都道刘瑾伏诛是佛祖显灵,庇护众生嘞。”

德衍闻听,愈加欣喜,着魔似的哈哈大笑。直笑了老半天才逐渐平息。

“是了,听说刘公公被捉是因为安化王叛乱,不知是也不是。”

殿外雪已经不再下了,但风却是越来越大。

周子期面露尴尬,好半天支支吾吾的,最后好不容易才全全整整地说:“不错。那刘奸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当今天子受奸人蒙蔽,派了大理少卿周东度到宁夏屯田。那周东度横征暴敛,惹得诸将与士卒极为愤慨。他更与巡抚都御史安惟学狼狈为奸。那安惟学荒淫无度,数度奸辱兵卒妻室。兵卒上诉,俱都被周东度压了下来。安化王不忍见奸人为祸大明江山,这才愤然起兵,诛杀奸人!安化王的军师孙景文更是一代豪杰,半柱香功夫就写出檄文历数了刘奸罪状,传遍天下。天子闻之大怒,派杨总制与张公公讨伐安化王。杨总制到后,安化王已被仇将军擒获。张公公奉命还朝,杨总制便将那檄文交给了张公公,嘱咐张公公定要交于陛下。陛下阅后,大发雷霆,随机派人擒下了刘奸。”

德衍听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不住地赞叹。“这张总制果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难怪先帝派他总制三边。张公公也不愧是陛下身边的忠臣,当真是有大智大勇。”

周子期撇了一眼德衍,似是有些看不起他。

“那张总制乃是太子太师李阁老师弟,自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周子期加了加柴,接着说道:“‘八虎’虽死了一个刘瑾,可尚有‘七虎’。近来听说又有个钱宁的颇受天子宠爱。真不知这日子还要过到何时。”

说罢,周子期就狠狠的把手中的木柴折为两段扔入火堆。

火堆越烧越旺,殿外的风也已小了很多。德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帔子和毯子放进行李箱子收了起来。周子期侧头看去,只见箱内赫然放着两锭金子,不由得挪不开视线。德衍扭过头来,发现周子期死死地盯着行李箱子,心下已经了然,开口说道:“与施主有缘相聚于此,相谈甚欢。怎奈时候已经不早,外面风雪又已停了,贫僧就此告辞了。”

周子期慌忙站起身来,用力的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与大师相遇于此,实是小可十世修来的福分。如今外面虽然风雪已停,可依然十分寒冷。大师暂且委屈一下,在此再小坐片刻。小可尚有不少问题向大师讨教。”

火堆里炸出几个火星,在空中飞舞了片刻就熄灭了。外面的天已经晴朗,露出太阳,阳光照射进了大殿。

德衍看了看外面,提起行李箱子,说道:“贫僧与施主确是相谈甚欢。怎奈着急赶路,实是不能再耽搁了。告辞。”

德衍扭过头去,行了行礼,就大步流星的离去。

周子期急忙大喝道:“且慢!”

德衍狐疑的扭过头来看着周子期,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周子期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时已经是憋红了脸,双手紧紧地握着。

“大师,小可有一不情之请,想请大师借我些盘缠。他日自当双倍奉还。”

德衍见状,心中止不住的冷笑。暗想:“此等落魄无赖,想来是在城里赌钱输了,跑到外边躲债的。侥幸在此遇到了我,看见我箱子里的金子便想借了回去还了赌债。若是借了他,真不知能在赌场开销得了几次。只管一口回绝就是。我有武艺在身,怕他作甚。”

德衍想罢,开口说道:“施主这般说,小僧本应相借。只是贫僧的盘缠,仅够贫僧前往安陆,实是没有余资了。还望施主见谅。”

周子期焦急的说道:“大师还有那熊毛帔子和狐绒毯子可以典当,以充路资。”

德衍不以为意道:“此乃贫僧师兄弟们所赠,实是不能典当。”

周子期又道:“大师可以化缘。”

德衍面色阴沉说道:“这就不用施主操心了。”

眼看德衍就要出门,周子期低吼道:“大师当真不借?”

德衍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借。”

周子期又问:“无论如何也不借?”

德衍被惹得有些恼了,大声说道:“无论如何都不借!”

周子期面沉似水,整个人全身都绷着劲。突然之间周子期开始笑,笑声由小及大,逐渐变为了声音响彻大殿的笑。

“好好好,不借就不借。大师既然着急赶路,那小可就不再多留了。请便。”

德衍见状,暗想周子期定是疯魔附体了。当下也不愿意多做停留,说道:“那么,告辞了。”德衍取下顶住大殿门的柱子,推开门正要把行李箱子先放在外面,突然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德衍只好先把行李箱子放下,随后摸索着坐在了行李箱子上。提起内力,运行全身,却并未见任何异常。无奈之下,德衍只得开口道:“施主,你可看得见吗?”

只听周子期颇为疑惑的说道:“看得见。大师,您这是怎么啦?”

德衍心中愈加惊疑,向四周摸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好说道:“贫僧眼睛突然之间看不见了。不知施主可否相助贫僧?”

周子期道:“不知如何相助?”

德衍道:“请施主带贫僧到城镇之中寻找医馆,治疗眼疾。”

周子期又道:“那大师打算如何谢我?”

德衍略带讨好说道:“施主如此宅心仁厚,贫僧感激不尽。既如此,我……我便赠施主一锭金。如何?”

却听周子期冷冷地说道:“不必了,无功不受禄。”

德衍闻言,眉开眼笑,“施主真的是仁德侠义之人。既如此,那就请施主带贫僧……”

德衍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周子期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是说,那一锭金不劳和尚赠予了,我自己取!”

德衍闻言,顿时面如土色,汗流浃背,试探地问道:“施主可是说把贫僧送到医馆后自己从行李箱子里取那一锭金吗?”

只听周子期冷冷的笑道:“自然不是。和尚你吗,也不必走了!”

殿内的火堆已经燃烧的只剩下一堆灰烬,灰烬之中还有没有熄灭的火星。那火星如同脉络一般不断流动着。

德衍冷汗直冒,慌忙扑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施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施主,我那行李箱子里的物什,全都给你。只求施主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德衍不住地磕头,只把那额头都磕的鲜血淋漓。好半天,见没有动静,德衍才停了下来。此时他已经磕头磕的晕晕乎乎,但额头的刺痛又不时的让他感到清醒。德衍等了半天,仔细听了听,却没有听到周子期的动静。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慌忙起身就要朝外跑。没跑两步,便撞上了什么东西。摸索了一下,才发现是殿门。德衍大喜过望,急忙凭着感觉去拉那门栓。突然之间,只听背后呼的一声。德衍感觉不对,急忙低头要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子期一棍重重打在了德衍后脑勺上,德衍闷哼一声,就如同烂泥一般顺着墙倒下了。

见德衍倒下,周子期还不放心,又拿那碗口粗细的木棍狠狠的照着德衍脑袋砸下去。周子期红了眼睛,发了狠劲,一连砸了几十下,把那德衍的脑袋砸的如同被马车碾碎的核桃一般。

扔了棍子,周子期倒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此时的他满脸血污,浑身颤抖,猛的抬起头来露出如狼一般凶厉的眼神。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周子期使了个指诀。只见德衍那碎核桃一样的脑袋里闪出一道黑影,那黑影滑到周子期的手中就消失了。

大殿外,风雪又一次降临。不过对于殿内的周子期来说,有没有风雪已经无关紧要。

在打死德衍后,周子期将他的尸首拖到了后殿,找了根粗壮的断梁压在了德衍那残缺不全的脑袋上。伪装成是捡柴时不慎滑倒,被滚落下来的断梁砸死。随后找了柴火点燃,把身上染血的衣物尽数脱了下来扔到火中,然后在德衍的行李中找了备用的棉布僧袍穿上。周子期又把草木灰尽数撒满前殿,意图遮住血迹。

做完这些,周子期提着德衍的行李箱子回到火堆旁。打开行李箱子,里面放着熊毛帔子、狐绒毯子、蜀锦头巾、一件水獭皮毛的大衣和两锭金子,毯子下面放着一些干净衣袜。在毯子前面,放着两双布鞋。布鞋旁边放着一个钱袋。那钱袋打开着,露出五十两纹银。周子期把钱袋拿出来看,才发现钱袋里除了五十两纹银,还有二十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钱袋的正下方,压着一封信和度牒。那信封上写着:“五台山大显通寺方丈和尚德通敬拜锦衣卫总旗陆公”。

周子期见信,又想到德衍所说陆家如何如何富贵,不由得动了心思,暗想道:“那陆墀想来只见过贼秃驴数面。如今已过了大半年,那老儿又上了岁数,想来是不能清楚记得那贼秃驴的样貌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假扮那贼秃前往陆家谋一份差事。别的不说,单论本事,就是十个少林寺和尚也比不过我!”

火堆里柴火燃烧的噼啪作响。周子期呆呆的看着火堆,脸上痴痴的笑着。那熊熊火光映射在周子期脸上,摇曳的犹如地狱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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