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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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四月十五日，晴。

这一天，跟往常一样，郑小飞起床时，家里的老仆无言已经做好了早饭。

无言，是真的不能说话，他是个哑巴。只是，他是天生的哑巴还是后来遇到什么事故变成了哑巴，郑小飞就不知道了！

郑小飞也不是什么富贵家族的少爷，或者武林世家的公子。他本是个孤儿，后来被“大三元酒楼”总管郑南园收养。

郑南园腿有一些旧疾，一般都坐在轮椅上，不过据说他早年学过武功。他也给了郑小飞一本剑法秘籍、一本内功心法。但是他没有教郑小飞练武，请了个书生教会郑小飞认字之后，练武全靠郑小飞自己摸索。

剑法，郑小飞练得还行，打两、三个街头混混不在话下。

内功心法，郑小飞也练了，而且也练成了！不过他感觉内力虽然能增强战斗力，但也不像说书先生说的那么神奇。

不用内力，郑小飞能打两、三个街头混混。用了内功，最多也就打四、五个混混吧！

前提是，混混不会武功！

郑南园收养郑小飞的时候，郑小飞六岁。

郑南园死的时候，郑小飞十四岁。

那时的郑小飞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只是，郑南园生前，生活挺讲究，留下来的现钱不多。留给郑小飞的遗产，除了现在和无言住的小院子，还有两处房产。

另外两处房产出租的租金收入，就是郑小飞目前的所有收入。

郑小飞平日里，早上吃完早饭，会再休息一个时辰，睡个回笼觉。睡醒起来练一练剑法，然后就是出去收收租、逛逛街，中午以及下午会跟他一些狐朋狗友混在短街。

这个叫短街的街道，比较偏僻，就在城门一角，短街两旁，有几十座破旧房屋，十二个时辰不停的营业。

这里，供应廉价的酒、食物和女人。

虽说是全天营业，但短街上午一般没什么人来。下午，会有一些客人。不过，最热闹的还是在晚上。

郑小飞不会在短街最热闹的时候待在这里，因为他晚上要回家修炼内功。虽然近两年郑小飞的内力增长很多也没感觉厉害多少，但他每天还是要炼两个时辰。主要是习惯了！

郑小飞现在十八岁，还没有娶妻。这个时代，一般人在这个年纪都有小孩了，郑小飞没有娶妻，主要原因还是不想改变生活方式。——也就是暂时没钱娶媳妇。

要是郑小飞能坚持一年不去短街，应该能存下娶媳妇的彩礼钱。只是目前为止，郑小飞最多坚持三天不去，然后就忍不住思念他的梨花小姐姐了。

02

四月十五日，夜

郑小飞刚从短街出来，一到家，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郑小飞一进院子，就是一片漆黑。

“无言叔，怎么不点灯？”郑小飞喊了一句。

家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人呢？”郑小飞摸索着，点了油灯，开始找无言。

无言并不在家！

多少年了，无言从来没有晚上离开家。

当郑小飞来到无言打开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无言的东西都不见了，“走了？”郑小飞想不通，无言怎么突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呃！无言是哑巴，吭不了声，但好歹也留封信啊！

信，有！

郑小飞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桌上的“信”，其实就是一张纸，上面写了四个字，“走了勿念”。

郑小飞愣了，内功也没心思炼了，一晚上躺在床上也没怎么睡得着。

03

四月十六日，小雨。

郑小飞早上起来，外面下着小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郑小飞没早饭吃。他去厨房，搞得灰头土脸，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吃上了早饭！

郑小飞吃着有些焦味的粥，不住自语：“臭无言，走就走吧！我这么个大活人，还能被饿死？呕，好难吃啊！”

郑小飞想着，“要不，我再找个佣人吧！”可是，他没钱找佣人。毕竟，之前的无言是不要工钱的，也不知道郑南园从哪里“骗”来的！

早饭弄了一个半时辰，半个上午都过去了，郑小飞回笼觉也不睡了，直接去了短街，找梨花姐姐寻求安慰去了。

可是，梨花也不在短街了。

昨天晚上郑小飞刚走，梨花的另一个客户就来了，这次不是来玩的，而是为梨花“赎身”。

其实，短街的女人，虽然都是贱籍，但都是自由身。只不过普通人不能娶她们，其他一般的贱籍男人她们又看不上。

贱籍，社会地位最低，不属于士、农、工、商四个等级。贱籍世代相传、世代不得改变、世代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没资格购置土地产业，不能和普通百姓通婚。

有些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选择从事所谓的“贱业”，那就永世不得翻身。

比如说冒梨花，她自小被卖为市奴，入了奴籍，沦为贱民。后来被一皮条客看中，买了下了。冒梨花最风光的时候，是城里当时最大妓院的头牌，三十岁时想办法为自己赎身之后，来到了短街。又用了一些手段，花了一些代价，请人帮忙代买下短街的一座房子。手下有两、三个姑娘，三、四个小厮，而她自己则是全凭个人的喜好接客。

如今，三十四岁的梨花，不知道被谁娶走了！有可能是哪个有手段的捕头，或者哪个王公贵族家的高等奴仆，又或者是哪个绿林好汉、江湖异人！

捕快，看似风光，其实与倡妓、奴仆、戏子、渔民、乞丐、重罪犯……一样，都是贱籍，俸禄也低得可怜。

虽然社会地位低，但是捕快在百姓面前还是有一定的挣钱手段。

比如说：

有四个人，要同时受棍刑之罚。

第一个人：没花钱，被打个半死，回去没多久就病死了！

第二个人：花了十两银子，被打烂了皮肉、打伤骨头，要躺几个月才好。

第三个人：花了五十两银子，只是被打伤了皮肉，没几天就能恢复。

第四个人：花了一百两银子，可能只要假装被打伤，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至于绿林中人、江湖人，他们不问世俗等级之分，就不在乎什么贱籍不贱籍的了！甚至其中很多绿林人、江湖人，本来就是身负重罪的贱民，或本身就是贱籍。

无言走了、梨花也跟人跑了，郑小飞心里空落落的，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大喊：“莫明其妙，真是莫明其妙！”发泄着心里的苦闷和不解！

这时，敲门声响起，郑小飞面色一喜。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并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他家又没亲戚，所以郑小飞以为是无言回来了！

打开门，郑小飞失望了。

04

四月十六日，下午，雨过天晴。

门外的人，看到郑小飞之后，笑眯眯地问：“请问，你是郑小飞吗？”

郑小飞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不明所以：“你认识我？”

那人说：“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但我认识郑南园。”

一听是父亲的旧友，郑小飞脸色缓和，正要请那人进来！

没想到，那人不等郑小飞开口，就掏出一本没有书名的书说：“郑南园生前写信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他用了一些让我心动的东西，作为代价，让我帮忙。我花了几年时间，终于找出了《无敌宝鉴》、《灵犀一指》、《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蜻蜓三抄水》等十种江湖顶尖秘籍，新编了这本武功秘籍，对了，你自己给这秘籍取个名吧！”

郑小飞懵了，愣愣地伸手接过秘籍。

那陌生人还在说着：“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几年时间，没能见到郑南园，还是挺失望的。不过，既然我已经收了他的东西，肯定要把事情办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你之前练的剑法和内功，都不要练了，那是让你打基础的，再练十年也就强身健体而已！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人说完，郑小飞眼前一花，就失去了那人的身影！

“好厉害的身法！”郑小飞又看了一眼手上没有名字的秘籍，关上了门：“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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