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蛟

戾蛟

作者:华式坑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3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3-08-26

蛟藏于百尺水渊下待时而动,器收于古朴旧鞘中敛锋不出,风云卷起,龙之属伸爪骤起,渊浮戾气。卦象彰显,百兵帅寒光凛冽,刃涌凶煞。(原创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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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蛟-免费试读

蛟藏于百尺水渊下待时而动,器收于古朴旧鞘中敛锋不出,风云卷起,龙之属伸爪骤起,渊浮戾气。卦象彰显,百兵帅寒光凛冽,刃涌凶煞。(原创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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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暴雨淋淋。昏天暗地之间有雷蛇划破天穹,照彻四方海域。

王敬宇借着雷光瞥见船头的身影。那人挎刀提矛背对船员,昂然立在风雷骤雨之间,凛然踏于断肢肉沫之上,宛若人间鬼神。这一幕,王敬宇永生难忘。

所以之后听说那人在这片海域干的种种大事后,王敬宇都没有其他人那么惊讶。这位爷,在他眼里就是头覆海的蛟龙。

……

日月横移,昼夜轮休,岁月悄然流逝。已达而立之年的王敬宇带着他的徒弟王承绕过巷口,推开矮到差不多要弯腰九十度才能进去的门。

“叮铃铃……”门开牵动着铃铛摇动。王承抬头四顾,门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逼仄,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宽敞。

尽管对于这个地方十分好奇,王承还是迟来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它们太过放肆的乱转。他谨小慎微的打量着这里。

左边靠墙处挂着古朴摆钟,摆钟右下方放着一个破皮沙发,沙发上堆着几本泛黄的锁线书籍,瞄到“金庸”二字后,眼神微微转移,看向那个他最在意的东西。

红木兵器架,它的主人显然没有精通十八般武艺,架上只有枪与矛。尘灰拭兵尖,可以杀人的凶器对于它们的主人而言,似乎单纯就是屋内的装饰。

王承的想法不过一闪而逝,凭一些痕迹来概括一个人,是件很蠢的事情。

“朱爷。”师父沉着的嗓音将王承牵回眼前,王承稍稍抬眼看了一下与师父面对的那人,便马上低头拱手,两只眼珠死死盯住脚尖,不敢稍加逾越。

“是敬宇啊,有事?”沙哑的声音带着动人心魄的力量。王承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那人的事迹太过匪夷所思,如今面对真人,一听到他说的话王承便微微战栗。

“朱爷,有批货要走水路,想请您帮帮忙。”

“找我?”

“朱爷你也知道……海底那些不安分……真是多事之秋……龙头也答应了……”

王敬宇的声音不大,语速略慢。但王承愣是听得断断续续的。他的脑内一边历数着这位名号“佛蛟”的海上凶人的事迹,一边控制自己的身躯,让它若木雕般一动不动。

“……那我就先告辞了。”王敬宇报了抱拳,双手相击发出的声响把王承拉回了面前此刻。

王敬宇动身后,王承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师父走出门去。在将要踏出门槛的一刻,王承听到那沙哑嗓音再次响起,“小兄弟不用紧张,放松点,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恶蛟。”

“哈哈,让朱爷见笑了,我这徒弟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在门内横的跟个猛虎似的,可一旦纸虎见真虎,就蔫成了病犬。”

“年轻人嘛,横一点有朝气。肯低头不随性子胡来,也算知进退。王小兄弟的事我也多少听过一些,海晏区倚刀斩恶徒,闯郑家双拳镇宵小。当世英豪啊。”

王承听到这话只觉背上冒出一股凉气。佛蛟说的这两件事可都被他师父给压住了,没露半点风声。

这第二件事还好,虽说中理港禁船家私斗,可一来船家多是刀尖舔血的亡命匹夫,摩擦私斗必不可少。二来嘛,那些海上巨枭也乐见这些秃鹫鬣狗们彼此撕咬、损耗实力,好维护他们的地位,对这事一向放宽。之所以留着这条规矩,只是以防在敲打某些坏人生意的愣头青们时,无法可依。

可这第一件事就严重了。港城从沿海向内陆分为三部分:货运区、红街区以及海晏区。前两区劫掠拼杀的事少不了,走在路上见到血迹死尸都是极为常见的事。

虽说中理港十分特殊,但一个港城若没有让人舒舒服服做生意的地方,繁荣不到哪里去。海晏区便是这么一个做生意的地方。

中理港两门九家在这定了一条铁律:海晏区内一切窃案、劫案、命案。首恶、帮凶、知情者皆斩首,头悬白虎道镇涛牌楼。

就王承所知,从他出生到现在十多年里敢在海晏区犯事的人不管你逃往哪里,都会被海港的人拖回来斩首悬颅,无一例外!

“哎呦,朱爷您一夸,这小子回门后指不定尾巴翘上天,更加横行霸道了。”

王承猛然抬头看向师父,只见师父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背后的阳光从那未挡的缝隙中散入,照出漂浮的灰尘。他弓腰搓手,脸上被阴影遮住模糊不清,但那翘起妄想讨好某人的嘴角……

王承似被蜂蛰了一般急低下头,师父尚无什反应,对佛蛟仍笑脸相向,自己这番动作却是失态了。

背后那沙哑的声音这次再无半分亲近打趣意味,十分淡漠平静,“王小兄弟养气的功夫还是不太行啊。两位先回去吧,这事,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王承有点挫败,明早六点船就出海了,佛蛟生人勿近的语气和这一番话,请人的事估计是黄了。

“哈哈,那就静候朱爷佳音了。”

王敬宇带着王承走出门,离远了那个略显破旧的房屋后,望着天边一道红火晚霞,右手摩挲着下巴的胡须,“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啊?”

“事没你想得这么严重。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的说法能合老头子们的情理,他们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嘿嘿,我问你,你可知道佛蛟刚才为什么要把你的事抖出来。”

王承迟疑着道:“是为了敲打我们?”

王敬宇笑了笑,他并没有回应徒弟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佛蛟两年伏地不出海可不代表他是个瞎子聋子。佛面现过给了苦海回头的机会,却一意孤行不听劝,等恶蛟护船过了海,全了仁义成了买卖,接下来就该是寻狡诈主顾的麻烦了。”

王承听师父这话有点不对,连忙开口道:“师父您没跟那位说实话?”

王敬宇只顾着走路不语,王承嘴里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倒了出来,“明明那位如此明显的暗示,近乎是明示了。师父你却还……”

王敬宇把左手搭在他徒弟的肩膀上,他抬头看天,阳光略刺眼,便伸出右手挡住,顺着指间缝隙窥视海边落日。

“说出去了,佛蛟多半是不会答应的。各方虎视眈眈的一块肥肉,你一个沉寂两年的人一出山便要护下,不留半分给人,这是什么意思。两年前的他还勉强能震住这些饿狼……”

王敬宇右手对着落日狠狠一抓,面带嘲讽的脸沐浴在夕阳余晖之下,“可现在嘛,一帮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贱货已经忘了‘佛蛟’中的‘蛟’字是怎么得的了。这样的场面,他佛蛟凭什么帮我们。”

“不用担心。”王敬宇拍了拍他徒弟的肩膀,“他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只要我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装不知道,事照帮。可之后少说也得拿我条手臂震震场子,以此告诉这中理港的人,蛟还是那条恶蛟。”

“只不过嘛,等到了晚上,他的盘算就要落汤了。”

王敬宇的语气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严肃。“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凡事多想想,以后接我班的只会是你,不会是别人。”

王承对这话恍若无闻,他只回头看向那白漆泛黄,墙皮剥落的破旧房屋,几秒后,他转过头跟着师父继续前行,嘴里喃喃自语,“善则好施惩恶,凶即摘颅断肢。如佛若蛟。这样的人物竟然待在这,谁能想到呢?”

王敬宇瞥了他一眼,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陋室有蛟,亦可称龙潭。”

“切,掉书袋、改古文,又酸又臭。”少年嬉皮笑脸揶揄着师父。

王敬宇耸了耸肩,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少年后几步。

王敬宇望着少年背影,心里想着他的徒弟是什么时候从不过他腰间的孩子变成现在这只比他低半头的少年。少年又将会有多快扛上那重如山岳的责任。也许是明天,又也许是十几年后。

王敬宇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他相信他的徒弟会扛起来的。勇武、多智、有胸襟、重情义,就像他当年一样,不,比他当年还要好。只不过还是需要时间来磨砺。

懂进退的隐忍兼知不可为而为的豪情。这两样才是他为何能得我王敬宇收徒与佛蛟赏识的最大原因。

要是我此次出海不归,就算不看我们的交情,也要看这小子拜你山头的份上提携提携他。若是连你也死在了这趟,那就听天由命,看他自己闯吧。

夕阳余晖洒满两人前行的路,虽周身黑暗,却难掩这对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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