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涌长列

如果有外地人当着禄门的面痛骂佩诺斯城真是一坨狗屎，光是进来呆了两天都让人无法忍受。那么禄门一定会狠狠赏他一拳，骂他是外城来的杂种，叫他滚蛋。可是他自己也是外头来的。不过谁在乎呢？但是如果你问禄门哪里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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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门，如果你这次开口说的话还是你被炒了如何如何，我就把这个酒瓶子塞你嘴里。”

男人半张着嘴，砸吧了一下，盯着女人铁青的脸看了一会儿。头埋低点了点，放下了手里端着的酒杯。禄门开始盯着酒杯里的浑浊的液体，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诚恳的与这位可人的女侍者对视了一会。

她最后别过脸，短促地叹了口气：“说点该说的。”

禄门忍不住道：“萝塔，我说了真的有很多遍吗？”

女侍者低垂着眼眸，专心擦拭着手里的玻璃器皿。

“这很不对，”禄门挠了挠头，“首先，我是一位顾客，对么？等一下，不管我是不是你们这的顾客，我应该都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吧？哇，我什么时候……混成到这来喝酒说话，还要看你这个丫头的脸色啦？”

说到这里，男人似乎觉得自己有理了很多，微微挺直了腰板，颇带有挑衅意味的看向女人。

萝塔不紧不慢的收拾好手中的器物，重重的放在了光滑明亮的吧台上。吓的禄门一哆嗦：“你真是朗达那老头的私生女啊，砸坏了你不赔钱的？”

她盯着禄门，咬字清晰而又快速，好像一位得体的报幕员：“首先你是对的，你确实是一位顾客，你也的确有着说话自由的权利。

可是你已经被炒了有五天了！你每天晚上到这来除了喝酒就是说这件事，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鬼，就知道天天找妈妈大倒苦水。还有，这个杯子，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这是用什么做的，但是如果我现在拿它砸你的脑袋，碎的绝对不会是它。”

女侍者脸上又浮现出得体的微笑：“所以在我无法忍耐你那张长满胡须的臭脸之前，请滚回家自己说给自己听好吗？”

男人被女侍者这番话打击的受伤很重：“你那些话从哪学的？”

萝塔耸了耸肩：“不知道，天赋？不好么？”

禄门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好，很有特色，继续保持。可以给我再来一杯吗？”

“禄门！好久不见！萝塔小姐，这杯算我账上。”一个男人端着酒杯，重重拍了下禄门的肩膀摇晃了两下。

“这话不应该我来说？哦……我好像猜到你去干啥了。”禄门眨了眨眼，看向安格搭在他肩膀上的左手。

男人的得意与兴奋在酒精的刺激下一目了然：“嘿嘿，你也看到了，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安格特意把左臂的衣袖卷起。没有衣物的遮蔽，他的左臂暴露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中，映射出金属的光泽。

“虽然不是最新型，但它的握力依然可以轻松达到一百二十公斤，”安格用左手在半空虚握了一下，“简直和我又长出来一个没有区别。”

尽管禄门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个很漂亮的玩意儿。手感光滑冰凉，在他运动的时候也没有让人难堪的杂音。

安格用肘顶了顶他：“哈哈！你还记得老哈克布吗？就是坐那的老头，他看到我这玩意儿眼馋得不得了，问我从哪来的，怎么样，你想知道吗？”

禄门看了他一眼：“我酒杯空了。”

“满上满上！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呢！就在东区那边，那群铁皮为了拉拢咱们，这几天愿意免费做手术！名额有限，老弟我也是好不容易排到队的。喏，拿着。”

安格推过来一张薄薄的卡片，上面铭刻了一行显眼的小字：阿莱斯亚博爱医院。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安格瞪大了眼，萝塔也颇有些紧张地看向禄门。“这……你拿去直接就可以去做手术了啊！你……你看看你，你的右眼，右腿……或许还有些咱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可以直接叫他们帮忙做手术的啊。”

禄门忍不住笑道：“我只是瘸了，腿还在的好吗。再说了，瞎了一个，另一个不照样能用吗。”

安格还想要多说些什么，见禄门无心再谈，便扫兴离开了。

“喂，他那个手能把你的酒杯捏碎吗？”

女侍者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个？”

“也没有一直在想吧。怎么，你也想劝我去看看？”

“不好吗？总归能让你活的更好，又不要你钱。你要是不瘸，身上的物件都用着没啥毛病，说不准就没有老板炒你了。”

禄门摸了摸眼罩：“我收回现前那句话，女孩子家还是说话委婉一点好。”

萝塔倒也习惯这位大叔的脾气，劝不了的人就少花心思。“有想好再去哪找个工作吗。”

“暂时没有。”

“前段时间……也就是上个礼拜有人来这找你。”

禄门没有说话，他盯着吧台后的一张海报出神，上面画着一个仿生人和一个人类互相把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脸上挂着灿烂亲切的笑容，仿佛当初他两是从一个娘胎里滚出来的。上面还写着一行大字“携手并进。”

萝塔瘪了瘪嘴，从身后挑了个酒瓶：“这杯我请你的。嘿，听见我说话了吗？”

“谢了。”禄门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找我做什么？问我缺不缺活干？”

“没有，他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他想知道你住哪——看上去还挺急的。”

禄门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和先前有多少区别：“他有给你看我的照片吗？”

萝塔瞟了眼门口：“这很重要吗？”

“那就是有喽。”禄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

“对，没错，我是有幸看到你脸蛋还完整的时候，怎么了？你不会还是什么家族出逃的大少爷吧？看一眼年轻时的照片又要不了你的命。”

禄门连忙抬手示意投降：“好了，冷静一点。我投降。就单纯是我好奇。”

萝塔抬手拨了一下晃到额前的发丝：“我冷静地很。所以呢？你要再去找他吗？”

“拜托，我怎么找？他有给你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禄门舔了舔杯口，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叠纸币，数也不数，拍在了桌上。

“你只给了一杯的钱。”

他头也不回：“差的都记安格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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