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佝到底-免费试读
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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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原本平静的午后突然响起一阵闷雷。
“小宇，快下雨了，去帮你娘把东西搬回来。”
“知道啦。”姜宇捏着鼻子在茅房里回应着。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姜恒冷声道。
听到爹的嘀咕声，姜宇不敢耽搁，提着裤子直奔村口。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大多是向姜宇投来复杂的目光，有个别村民见姜宇在田坎上飞奔，隔着田坎喊到:
“死娃子，别把田坎给我踩缺了！”
姜宇充耳不闻，脚步飞快，转过一个土坡，就看见席冰正赶着牛在田中间缓慢移动着。
“嘿~，嘘~”
大黑牛好像能听懂话，席冰就凭这两声让牛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席冰是犁田好手，她裤腿和袖子挽得高高的，笨重的犁耙在她手里就像活过来似的，干起活来丝毫不输村里那些男人。
“娘，下雨啦，快回去。”
“你先回吧，还有一点，马上完了。”
“爹让我来扛犁耙的，你快上来，一会儿下雨了。”
此时低沉灰蒙的天空飘起雨丝，席冰的发丝粘在额头上，整个人略显狼狈。
姜宇找了一窝杂草垫在屁股下，泥土的湿润和冰凉让他不自觉打起寒颤，不多时全身就已经湿透。
“让你回去在这里等什么啊，快回去，别着凉了。”
下过雨后田坎上光滑异常，姜宇光着脚在田坎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席冰牵着大黑牛远远跟在后面，母子俩一前一后走在三月的微风细雨里。
雨很密，姜宇没想到居然还能在地里碰上人，待走近一看居然是黄峰。
“哟，姜家小子，力气见长了啊，都能扛起犁耙啦。”
姜宇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自己，本着能躲就躲的原则，他没和黄峰搭腔。
让他调侃几句也不会少几斤肉，姜宇牢记着父亲的话。
姜宇知道黄峰是在向他炫耀有个天生神力的儿子，才六岁不到已力能扛鼎。
反观姜宇，十六岁却不能独自外出狩猎，实力在同辈人中也属垫底的存在。因为姜宇外表柔美又手无缚鸡之力，一度沦为村里人的笑柄。
雨势渐大，席冰二人不觉加快了步子。
“桂兰，巾帼不让须眉啊。”黄峰咧着一嘴黄牙笑着说。
席冰微微皱眉，还是笑着说:“老黄说笑了。”
“你家那口子犁不了这田，让你一个妇人下田，要不要我找几个人给你帮帮忙啊？”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管好你自己吧。”席冰冷冷的说。
几十年了，每次碰到这黄峰准没好事。
“别那么生分嘛，聊聊嘛。”黄峰直勾勾的盯着席冰胸前，没有丝毫掩饰。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你知道，我想你很久了，陪我一晚上，你家今年的地我包了。”
姜宇本就窝火，不想黄峰还如此出言不逊，不赏他几巴掌都说不过去。
姜宇将肩上的犁耙重重地砸向黄峰，紧跟着一个箭步冲到跟前，蓄势一拳直击面门。
“我他妈干死你！”
“砰！”
只见黄峰轻轻侧身便躲过犁耙，再顺势一手将姜宇按在泥水里，姜宇手脚并用，试图尝试起身，可那只黝黑的大手像一座大山，压得姜宇面红耳赤。
席冰扔下牵牛绳就扑上去，雨水打在她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几个踉跄扑到姜宇面前，两只手死死拽住姜宇，嘴里一阵阵哀求。
黄峰一只手摁住姜宇，一只手悄悄攀上了席冰的屁股。席冰被雨水打湿，衣物紧紧贴在身上，看得黄峰直吞口水。
“畜生！你想死是吗！”一声呵斥让黄峰顿时没了多少心思。
黄峰冷冷看了一眼黄金龙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真以为怕你不成?”黄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放开了姜宇母子。
席冰见状连忙拉着姜宇逃离黄峰，黄峰盯着仓皇离去的母子二人，若有所思。
田坎上的黄金龙见到这一幕无奈也叹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机会好好治治这山里的土霸王。
“砰！”
席冰把犁耙扔在院子里，将姜宇拽下牛背。
姜宇靠在屋檐下，眼神空洞。姜恒一言不发，看着在院子里打水清理泥巴的席冰，他能猜到些什么。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这事儿没几天就会过去。
姜恒知道是黄峰和自己过不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贼心不死，或者说就是在报复。
“洗洗吧。”席冰对姜宇说。
“我去水塘里洗，水缸里的留着吃吧。”
姜宇回屋拿起一把柴刀别在腰上，他下定决心，这次出门要是再遇到有人对他或者他家里人冷嘲热讽，说什么也要让那人出出血！
姜宇一路小跑到池塘边上，衣服都没脱就一头栽进水里，几个呼吸间就将身上的泥渍漂洗得一干二净。
三月的水还很凉，可姜宇却感觉浑身发烫，他摸摸腰间的柴刀，心想怎么就没个人出来说点啥呢，这让原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姜宇更加无处发泄。
雨越来越密，姜宇挥舞着柴刀在水塘里一阵乱劈，水花四溅，好在四下无人，否则十有八九都认为姜宇肯定是疯掉了。
霎时间，雷声大作。
“你他妈的也来嘲笑我是吗？”姜宇拿着柴刀，指着天空，发出一阵嘶吼。
“轰隆”
一道手臂粗的雷电稳稳的落在柴刀上，姜宇目光呆滞，眼神逐渐涣散，随着一阵细雨缓缓沉入塘底。
“小宇，小宇，起来了，别睡了。”
“快把牛牵去喂水。”
“吃饭啦，快叫你妈回来。”
“刀我已经磨好了，下午要多割一点牛草回来，明天可能要下雨。”
熟悉的声音从姜宇脑袋里快速划过，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劫难逃，还是被雷劈死的。
多憋屈啊，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甘心呐！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已经停止下坠，应该是到底了，也不知道泡发了会不会浮上去，不然死都没个全尸。
姜宇感到后背一阵发热，自己还有意识，甚至能感受到塘底水的冰凉，不过不能呼吸，这感觉真奇怪，说不出的难受，难道死亡的过程这么漫长？连死都不让死得痛快？
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清晰。姜宇甚至能活动手指，突然一道声音闯入姜宇脑海。
“小家伙，你真够幸运的。”一个老头的声音在姜宇脑海里响起。
“你是谁？索命鬼？”
神秘声音轻蔑一笑，“那玩意儿给我提鞋都不配。
话音刚落，姜宇全身便被一股精纯无比的能量包围，原本平静的水面此时也泛起一阵阵雷光。
柴刀从手里滑落，姜宇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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