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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引川半昏半沉间像是掉进了深渊,四周不见任何光亮,耳边风呼啸而过,身子直直撞上岩壁,像摔的四分五裂般疼痛。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抬手,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
“玉儿啊……”耳边是哭天抢地般的呐喊,“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怎么下个地窖人就没了啊。”
引川眼皮沉重,手指轻轻动了动,那人抓着他的手一紧,“你没死,太好了!”
引川还来不及睁开眼睛看一眼,身子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人扑在他身上,压得引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被身上人如茅草般的头发挡了一半,透过发丝能看到身上人衣衫褴褛,异味挡不住的往引川鼻子里钻,这人看起来是个乞丐。
“你起开!”引川想推开,才发觉手臂被这人环住根本动不了。他眉心跳了跳,压着心中不快,提高了声调,“我叫你起开!”
那人吓了一跳,当即松开了手,往后跳了一大截。
“没错啊。”那人说着又凑到了跟前,他歪着脑袋盯着引川仔细看,“俺没认错人啊,这怎么还发上脾气了呢?”
他说着就伸出手往引川额上凑去。
引川心中一沉,斥道:“大胆,本公子再落魄也是侍郎家的公子,你一个叫花子,怎么敢如此放肆!”
“啥?”那人两手掀开挡住眼睛的干发,瞪圆着一双眼睛,“啥公子?你是公子怎么俺不知道呢?”
他说着神情越来越严肃,“看来是脑子摔坏了……你还能认得俺不?”他一字一句道:“俺、老李啊,就城门口那地儿都是俺的地盘,记得不?”
引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撑着手从榻上缓缓直起身子,忽然感觉身上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痛了。他目光扫视了一圈,这是个屋子,瓦不蔽日的那种,但打扫的还算干净。
“有铜镜吗?”引川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木桌,又道:“水也行。”
眼前的人已经愣住了,过了几息“哦”了一声,道:“有、水有的,你等着,俺去端来。”
他说着转身拿了放在角落里的盥盆,一溜烟跑了。引川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已经端着盥盆又进来了,他把盥盆放在床角边,道:“想擦哪里,俺帮你。”
“不用。”细长光洁的手指半曲着支在床边缘,引川已经倾过半身,看清了印在水中的脸。
桃花含情,红唇惹艳,轮廓清晰可见,是一张极讨人喜欢的脸。
但不是他的脸!
引川很快安定了心神,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最初始的记忆是一个碗,碗口像狗啃似的,是一个乞儿的碗,他就是那个乞儿。
大街小巷的乞丐都认识他,唯独引川不认识自己。他那时候不过大人一半高,没日就跟着附近那些乞丐后面跑,常常一天下来碗还是空的。后来他长大了,在酒楼帮人打杂,存了几个铜板,就买了几个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包子,结果一口没吞下去……应该是不幸离世了。
因为引川再睁眼是再一个大宅子里,亭台雨榭、假山环绕雅致的迷人眼睛,他是那座宅子里的七少爷。他上头有六个哥哥,后面有两个妹妹,就他生的最贱,是府上老爷醉酒后强迫了一个丫鬟不小心怀上的。那丫鬟生下他就死了,府上老爷也权当没有这个儿子,是一个好心的嬷嬷好不容易才把他拉扯大。
引川了解后发现那个养他的嬷嬷在他睁眼前两天就病逝了,所以他才会被府上其他少爷从假山上推下来,摔死。这一世他生在侍郎家,有父亲,可还是要为吃穿发愁。还好侍郎府的膳房不缺剩菜剩饭,这一次他又长大了。
长大了他父亲依旧对他不满意。
引川前世混迹市井十几年,什么都没学会,唯一刻在心里的就是狗咬我,就算一嘴毛,也得咬回去。他在府里没少挨打,也没少打人,在雕梁画栋的府里养了好些年,肚里有了几分墨水,可到底也没养出一份气度来。
就在昨日,本应该是他的弱冠之礼,可世人不知道侍郎府里有个七少爷,又哪会有什么弱冠之礼。最后引川自己偷偷溜去了郊外一个破庙,似乎听到了庙里有很奇怪的响声,他想靠的近一些,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木棍……
引川摸了一下后脑,“嘶”了一声。那人忙道:“还痛呢,这肯定是撞到头没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引川想了一下,又问:“你和我什么关系?”
那人拍着胸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盖住了满身脏污,“俺、老李啊,你、景闲玉、城里的豆腐西施啊……想起点什么没有?”
“什么……”引川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什么?”
“景、闲、玉、”那人咬着字。
“后面半句。”
那人捋了一下,答道:“豆腐西施。”
引川慌忙低头打量自己,手指纤细修长,但不像个姑娘家,他摸着胸口念叨:“豆腐西施、男的?”
“嗯。”老李极其认真的点头,竖着大拇指道:“你在城里顶顶有名,有名的好看。”
引川闻言又俯身往盥盆里看了一眼,脸颊清瘦白嫩,却能明显看的出来是个成人。他问:“我几岁了?”
“二十二。”老李答道,“你这病的可不轻了嘞,年岁都忘了?你咋吃饭还记得不?”
引川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记得。”
“那就好,”老李松了口气,“那就饿不死了。”
他这一说,引川还真饿了,他动动身子想从被褥里出来,忽然发现全身竟一点都不疼了,彷佛先前被扯开般的疼痛都是错觉。
“有吃的吗?”引川问。
老李看引川爬了起来,想上前帮忙,没想到引川动作快的已经在屋子里翻了起来。
“你饿了?”老李道:“你不能吃了,桂家的花轿就要来了。”
“什么?”引川翻找的手一顿,转头看老李,“谁的花轿?”
老李也看着引川,“你的。今日是你过门的日子,再有半个时辰花轿差不多就该到了。”
引川肚子饿的直叫,白眼都不愿意翻,“谁娶我?哪家公子口味如此特殊?”
“是小姐!”老李纠正道:“桂员外唯一的女儿,桂家小姐!你这一嫁过去,就是穿金戴银、熬出头了。”
引川找不到吃的,索性盘腿坐到了地上,“你说我又卖豆腐,又长得好看,钱袋怎么会穷的叮当响?”
“还不是你自己!”老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不知什么什么,反正就是多的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贴着你,你不要啊,还将人都骂了回去。你自己说,谁还买你豆腐?”
引川一手支着脑袋,懒懒问道:“那我怎么又愿意嫁了呢?”
“因为你欠桂员外家钱。”老李答道:“你前几日在大街上惊了桂家的马车,害得桂家小姐磕破了脑袋,所以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就要我以身相许,这还有王法吗?”引川无语至极,呛声道:“这桂家小姐是嫁不出去了嘛。”
老李一脸欣喜的盯着引川,道:“你想起来了?”
引川没听懂老李的话,反问道:“想起什么了?”
“桂家小姐嫁不出去啊。”老李道:“桂家小姐是出了名的难看,那腰就跟水桶一样粗,脸就像个大圆盘子平,又泼辣,所以才一直嫁不出去。”
引川皱了皱眉,正想着该怎么避过这亲事,却听锣鼓已经敲到了门外。
老李“嗖”的一声从地上窜起来,拍拍屁股道:“花轿来啦,吉时到嘞。”
外面街道上八抬大轿、锣鼓喧天,最前面的马夫牵着一匹高头骏马,马背上却不见“新郎”。马蹄轻踩停在一处小破宅子门口,花轿落地,旁边的媒婆上前直接推开了门。
门后面是一院子,院子右边搭了个草棚,草棚下摆着石磨、还有一个木架,是个一眼就能到底的小宅子。
引川此时打开了屋门,隔着院子和媒婆两相对望。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媒婆已经带人进了院子,引川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而过,他人已经被罩在了盖头地下。
“你们──”引川怒从心起,正想一把扯了盖头,就发觉自己双脚离地,他被人抬了起来。
“公子。”媒婆的声音隔着盖头传进引川的耳朵,“别挣扎啦,回头别误了吉时,不吉利。”
架着引川的是两个丫鬟,头梳双平髻,外披大红褙子,钳着引川的手稳如磐石。引川只觉得他手臂要被捏碎了,一下子连说话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被强硬的塞进花轿,接着一晃,除了媒婆再没有人多说过一句话。迎亲队伍敲鼓打鼓的来,又敲锣打鼓的回,引川路上掀了盖头来看,一掀轿帘就又被按了回来,连什么人都没看清。
花轿约莫晃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在引川要被晃吐的时候停了,接着轿帘被掀到一侧,那两个丫鬟又架着引川出了轿子。
引川低头,看到过了门槛,下了阶,本以为会被架着拜天地,没想到在府里弯弯绕绕了一番之后,他直接被架进了屋子里,按坐在了一张床褥上。
那两个丫鬟一松手,引川觉得像是卸了千斤顶,终于能喘上气了。他静坐了一会,听着屋里没动静了才动了动手臂,这一动,发觉手臂都麻木了,酸痛的完全用不上力气。
肯定是大病初愈。
引川想,一定是自己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才会这么弱不经风。他猛地仰头想把盖头从头上甩下去,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低声的啜泣,似乎是在哭,又好像是在叹气。
引川应声侧过头,刚好迎面吹来一阵风,头上盖头迎风落到脚边,他抬眸就对上了另一个大红盖头。
他身边竟还有一个盖着盖头穿着大红喜服的人。
这人端坐着引川身边,两人隔了不到一拳的距离,就算拢着喜袍也能看清这是个男人,还是个身形伟岸又不失挺拔的男人。红盖头下似乎还在叹气,可这人端坐着的身子又不见半分紧张之态。
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因为引川方才虽被盖着盖头,但也能看清床榻边只有自己的脚,现在身边竟凭空多了个人。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就听盖头下的人说话了。
“我手没力气,劳烦你帮我掀一下盖头。”
声音柔的好似一阵风,风里似乎又挟了霜,好听之余有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引川肩膀微动,想说我也没力气,这一动,发觉自己又好了,方才痛的抬不起来的手臂似乎只是他的错觉。引川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马上就接受了,毕竟自己都重生几次了,再有离奇的事也算不得什么。
况且引川还是个胆大的。
他伸手挑了那人头上的盖头,盖头下的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烛火将他脸颊轮廓勾勒的像是利刃,偏偏眉眼间温柔如水。
“你也是被抓来的?”那人薄唇微动,“我也是。”
引川不答他话,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屋子张灯结彩,挂红贴喜,桌上还摆着一对红烛,和几盘红枣、花生、桂圆、瓜子,是间喜房。
他站起身,立在那人面前,挡住了身后桌上摇曳的烛火,在阴影里引川目光似鹰,“你叫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道:“柳争。”
他又问:“你叫什么?”
“景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