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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妆词-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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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礼四城,东城最热闹。
即便不逢年节,也日日车水马龙,叫卖声、嬉闹声不绝于耳。
东城有一绝,为无香酒坊。
这酒坊原建在伴春街,几年时间,硬生生将这东城最旮旯处名声带了起来,这条街一跃成为东城最繁华地带。
酒坊招牌为无香酒,酒亦如其名,一丝香气也无。鼻子削尖了闻,最多只是扑面的清冽,入口却是满腔的浓烈,舌尖上溜一圈,回味无穷。
这坊主是个奇人。
酒坊向来只交给伙计打理,本人从不露面。只听说,银钱照样进账,账房忙得眼都花了,主人却只每月扣下几十两,余下分账等事全部交由伙计自行处置。
曾有人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坊主,甚至出高价买坊主住所姓名消息,伙计却不曾透露,问来问去就只是一句“不知名姓,只晓自号行盅先生,素喜清净,不爱见客”。
民间对这坊主行盅,说法不一。
有说,行盅年过半百了,不喜喧闹,早就看淡了利益,在东城另修了个宅子,安享晚年。
又说,这人是个风流浪子,素来踪迹不寻,怕是改了名,往返于烟花之地,哪里有那打理酒坊的功夫。
酒坊伙计笑而不语。
凌书渐此前还真从未听说过此等人。
不过虽说江湖上传言那么多,也说不准真假,他还是打算得了空去东城看一看。
不只是去看无香酒坊,他还寻思着去看看宅子。
北城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凌宅整日琐事繁多,老爷子又怎么瞅他怎么不顺眼——倒不如直接出走,眼不见为净。
各自都安好。
兜里银钱被他抖得哗哗响,凌书渐才琢磨着去寻好友沧欢,就见那“曹操”已经现世报一样坐了辆马车悠悠然过来了。
沧欢喝令马夫停下,凌书渐便心领神会地上了车。
“早听说你今日要去东城买房置地,这你都不与我商量?”沧欢愉快地抿了一口酒,一边指责凌书渐不厚道,一边又开始自卖自夸:“东城我有好几座宅子哇,闹市还是郊野,你可都去看看?”
沧欢其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公子,向来财大气粗,宅子遍布四城,这无事忙的便开始四处叫卖。
凌书渐曾奉承地说他富埒王侯,结果这不要脸的不仅乐呵呵应下,口出狂言说往上延个几代,他家还真有王侯。
沧欢说:“若是那世州老皇帝争点气不那么快死,我现在可不就是半个王侯了?”
凌书渐一脸嫌弃。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拉出来鞭尸?
沧欢明显今日心情不错:“看在朋友面上,我可以给个交情价。”
凌书渐当机立断:“走。”
一路发科打诨到了东城,凌书渐瞧着那马就要向着闹市去,赶紧推了沧欢一把:“你往哪儿去呢。”
“伴春街。”沧欢眯眼,“没酒了,去打一壶。”
言毕他又接道:“少爷,你不会——没去过吧?”
凌书渐:“……”
说来奇怪,凌少爷这二十载光阴四处蹦跶虽是潇洒,但确实没有去过无香酒坊。反倒是沧欢嗜酒成性,平生最崇拜之人,就可谓是无香酒坊那位神秘的坊主。
沧欢见他语塞知道说中了,懒懒散散往后一靠,还打算调戏几句,就见了只“飞奴”慢慢落到了窗格上。
……这酒怕是喝不成了。
凌书渐抬起胳膊任这飞奴扑棱着翅膀停在他腕上,另一手熟练地抽出了绑在鸟儿腿上的纸条。
“东城冷宅,无一生还,速去。”
这不就巧了。
两人对视一眼,车夫探头进来瞧了,心神领会地拨转了马头,“去哪儿?”
沧欢放走飞奴,无欲无求地靠了下去。
“冷宅。”
东城此番,可谓是锦上添花,空前热闹了。
冷宅,维持东城安定已四十余年。江礼分裂后本该是一片混乱,可也许是因为是个小国,人民安定得很,在不到五年时间就自发按方位形成了四城,分别以四大姓氏为首治理。而这冷宅家主一直为人宽厚,待民如子,着实没人能想到他会得罪什么人。
以凌书渐混迹江湖近十余年的经历来看,至少他也不相信什么人会这么招仇恨,以至于全家都给人灭了。
街市渐渐喧闹,沧欢的马车也行至冷宅门口。
大门紧闭,有几名侍卫样的壮汉严防死守,被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人们团团围住。
凌书渐眼皮一跳。
沧欢提着衣摆急匆匆下了车。
“让一让啊,让一让啊——月章阁的沧大人来了——都让一让——听到没有!耽误了案子你担待得起吗!”
江礼分裂后,虽然人民渴望安定,但毕竟是江湖,总有不安定的事频繁发生,尤其是四城成立初期,惨案颇多。于是四城家主商榷过后,成立了月章阁,专用来受理案件。
月章阁第一任阁主就叫风月章,往下分副阁主,再是管事,沧欢正是这一任副阁主之一手下的管事。
月章阁内部其实有独特的传信方式,只是平日由于各种原因,还是使用传统的飞奴传信。
凌书渐自小自在惯了,没有随沧欢一同进阁,但终日闲着也不是事儿,他也便帮着查案,久而久之,几乎要成了半个月章阁人士。
凌书渐狗仗人势地吆喝几句,见了人群慢慢让出一条道,得意洋洋地冲方才烂他的男孩做了个鬼脸。
男孩一愣,随即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凌书渐,野娃子!”
“野娃子”愣住了。
他看着那男孩咽了后半句,笑嘻嘻地退回人群中,倏忽便不见了。
凌书渐忽然便觉得索然无味,恹恹地回了头跟上了沧欢。
沧欢正拿了月章牌以示身份,凌书渐四处张望了几眼,没望出名堂,刚要随沧欢一并进门,余光便瞥见门侧有人影一晃而过。
细看时,早没影了。
凌书渐转头盯住了立在门侧的少年。
少年似乎觉得莫名其妙,白了他两眼,随后学着方才那男孩的语气,才念叨一句“野娃子”就见凌书渐转了头没事人一样进了门。
凌书渐心里有点不自在,却还是在进门一刹叮嘱一个壮汉去盯上左边门侧那个少年。
很怪,明明该怀疑的已经提前做了盯梢的准备,凌书渐心里还是发怵。
他这毛病由来已久,开始沧欢笑他多虑,而后多次发现他这感觉灵验得很,便慢慢信了,甚至叫他凌半仙。
凌半仙本人其实没放心上。
前几年四城就有过多起疑案,甚至有一起至今未破。
凌书渐曾玩笑似的说,此案不可解。
于是竟真的成了悬案。
沧欢每每提起,都要将他拎出来骂一回乌鸦嘴。
于是此后凌书渐有再多不好的预感,都不敢再轻易说出来。
凌书渐一进门,见着大院里聚了几十名干事,再四处一扫,觉这宅中处处透着诡异。来时路上他已推想过许多遍,然而无数设想尽被推翻。
一夜之间,冷宅几百号人,便无声无息悉数死透了?
他不信。
这世间也没有什么怪力乱神,单靠平凡人,除非以战争形式……
不可能。
他细细想来:方才听那队长交代,冷宅近日应该都没有什么异常,无病无灾,无喜无悲,几十余年也没有仇人……
凌书渐隐约听到门外民众忿忿不平的议论:“荒谬!怎么会有人对冷老爷子下手!”
“老爷子行善积德大半辈子,怎的落得如此境地!指定有人艳羡狠了,妒忌的哟——可怜呐老爷子,还有那一大家子,算上下人,足足三百二十八人,难的哟——”
“不不不,我看呐,估摸着就是那北城凌亭搞的鬼……凌亭什么手段,心思精明能文能武,冷老爷子又老实得很……”
凌书渐越听越觉离谱。
都什么东西!
然而剩下的半句还是老老实实飘进他耳中:“跟着沧大人进去的那位,就是凌宅大公子哇,依我看他就不是来查案的,是来帮他爹毁尸灭迹的!”
周边几个爷子婶子皆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点头,口中还不断发出啧啧声。
凌书渐:“……”
您老人家大可不必带上那张嘴来……声音那么大是生怕凌大公子听不着是吧?
且不说他来这儿究竟什么目的,就是给他八只手,也做不到在月章阁眼皮子底下毁尸灭迹啊。
凌书渐没心情继续听下去,转头就去交代个干事轰散了人群。
耳边清净下来,心情都好了。
春三月,乍暖还寒。风冷飕飕地掠过空荡的园子,凌书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二人分别从园子两侧穿进了回廊。
凌书渐紧了紧衣服,慢慢走着。一路偶尔可以看见几个守夜人的尸体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凌书渐心里忽然一紧,立刻转头去看门口。
没有尸体。
按理说这种宅邸,不论白日还是夜间,一定会有守门人看门或迎客——那么如果队长所言不虚,他们第一时间来到冷宅之后,现场所有迹象都没有擅动,门内就是一直都没人……守门的大半夜哪儿去了!
凌书渐疾步奔了回去。
那几十名干事有个队长,此时正无所事事地踱着步,一见凌书渐奔回来就停了下来。
凌书渐阴沉着脸:“搜罗宅中所有人的尸体,在这大院整整齐齐放好,尤其是冷家主直系几个!”
火急火燎下完令,他便径直沿着院墙一路狂奔。
冷家主行事向来磊落,几十年来也没有积怨,因此冷宅守卫并不森严,下人也极和善,若想进去确实易如反掌——
可是为什么?
这些年发生过的案子,死者多死有余辜。然而冷宅哪样祸事都不曾沾边,怎么偏偏成了月章阁成立以来最惨的案子。
其实无需多言,信上说无人生还,那么规模如此庞大的杀人事件,目的几乎不可能是冷宅什么物件。
并且江湖中冷宅一直低调,又有什么可被旁人觊觎的秘密呢。
想来想去就是故意杀人蓄意报复——
月章阁先前就接到过一次桩疑案,曰冷家唯一的公子失踪,然而没过几日那少爷好端端回来了,案子解决得如此迅速,甚至在民众眼里,冷公子只是出去溜达了几日。
究竟是谁——
凌书渐突然想到之前几起案子,几乎都是提前有个类似的疑案,以为虚惊一场,然而过不了多久就一一兑现。
可是之前所有案子死的人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回多。
凌书渐冷汗直冒,迅速思考起冷宅之后大大小小的疑案。
下一家是西城梅宅。
与冷宅一样的戏码,唯一的小姐失踪几日无恙归来。
是同一个人做的么?
他迅速沿着院墙跑了一圈,拐入屋门时见沧欢携着满身酒香冲了出来。
沧欢死死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拼命将他往外拉。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