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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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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榭的手指间夹了一根烧得只剩一小截的烟头,上面烫红的灰屑很快就要烧着自己的手,趁着在最后一秒钟时,顾榭把烟头一把掐灭,脸上淡淡地露出不屑,缓慢地走过,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街边的灯散发出一卷卷光圈,轻柔地洒在顾榭的背上,分明是柔软的光,落在他单薄的背,却像是背着一块块沉重的铁。
他抬起脚踢了踢地上趴得四肢乱岔的人,冷冰冰地垂头注视着那个人,顾榭张了张那片薄唇,一声“垃圾。”终于打破了此时的静谧。
地上的人趴得像死的一样,听到顾榭的这句话似乎是很不甘,努力蠕动着身躯,缓缓爬到顾榭的脚边,奋力抓住了他的腿,咬着牙狠狠道:“你……你他妈……”
话没说完,顾榭就把他的手蹬掉,开口就又是一句:“垃圾。”
地上的那个人实在抬不动手,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整个人直发抖,那架势简直比顾榭的奶奶筛面粉的盘还要抖。
既然动不了手,那就动口。
“没想到年级第一的顾榭会跟我们这种人打架,第一次吧?”
顾榭没有理他,反而是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那个人努力地迈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他说:“哼,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这样,好像年级第一也跟我们这种人一样,会打架会骂人会抽烟。”
“你妈是小三,你爸也是小三,你该不会以后还是个男小三吧。”
“你这样的杂种,烂在地里都没人要,烂在地里也不会生根发芽!你们全家,都是杂种贱人!”
他越骂越起劲,顾榭抬腿就走,那个人说了最后一句话,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愤怒全都冲了出来,他大声喊叫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你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奶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顾榭走在路上,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并不好受,走到一个隐蔽一些的墙角就一蒙头钻进去。
“操。”
这是他在被人揍得脚都整瘸后说的第三句话。
他着实是想不通,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骂他“杂种贱人”,明明贱的人不是他,杂的种也不是他的错。
就如那个人,不,应该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说的话,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小三。
明明他的爸爸才是杂种,他的妈妈才是贱人。
烦躁,这种日子简直受够了。
顾榭把右脚直起来,脚腕有轻微浮肿,看样子问题不大,不管是严不严重还是疼不疼,他都觉得特别生气。
凭啥揍我,去你妈的。
顾榭把自己的脚踝一通乱按,感到没那么痛时才想起来刚刚有通电话没接。他立刻抽出手机,划拉划拉几下点开联系人,直冲目标打给“傻逼林永泽”
铃声才刚刚响起,林永泽立刻接了下来,好像随时恭候着似的,来了就一句:“顾榭!那个死父仔没搞你吧!?”
顾榭被他吵得耳朵痒,把手机直接调成免提,声音依旧平平淡淡,说:“挨揍了,来的时候别告诉其他人,顺便给我拿个止血胶布。”
“好,你得给我发个定位嗷。”
顾榭突然想起林永泽那张懵逼了头还死命要干的脸,特别想逗逗他,凑近低着声音幽幽来一句:“对了,你以后看到他记得绕路走,我不敢保证这厮会不会对你下手。”
对面以为那个人还在他旁边,赶紧问:“他还在你旁边啊?!要不要我去帮你打他!”
顾榭闻言只是笑了一笑,摆着头说着不用。
电话里一瞬间的下课铃,嘈杂的人声和厕所的冲水声一股脑全冲出来,他不耐烦的问上一嘴:“你在厕所?”
他没听到林永泽回应,只有咔哒的开火声,响彻了整个话筒。
林永泽把火凑到唇边,歪着头呼呼大吸一口,总算是要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嗯。”
因为嘴里叼着烟,所以声音含糊不清:“话说回来,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干嘛非挑海苔的课找你茬儿。”
“要不是我跟她撒了嘴谎,她非带领全班去解救你。”
“你有没有受伤?”
“我才初二,那个人已经高二了,没受伤才怪好吗?不过我揍他的内伤,苟赢一次。”顾榭没说自己哪里受伤,就在这里听着林永泽瞎几把念叨。
“你真没事?都怪哥的无能,要不是老蔡同志拽我去当苦力,哥肯定早去救你了!那个男的打你哪了?要不要我摇人去打他。”
“哦对了,你打赢了?”
顾榭听到这话,并不是很想跟他继续说下去,他说:“神经病。摇人这种东西你也想得出来。”
话筒那边变得沙沙的,顾榭是真想又问一嘴“你这破烂手机什么时候能换掉。”
“唉,我这不是怕他再找你麻烦嘛,毕竟你爸妈…唉,不说了。”林永泽嘴皮子瞎溜,一想到顾榭的父母,立马摇摇头岔开话题。
“哐啷!”顾榭眼疾手快地朝声音那边扔了块石子,惊得那只找食的小猫一个激灵。
“喂?顾榭你还在吗?”
“在在在。”
顾榭看着那只看起来丑得不行但身上异常干净猫,有点想用手摸摸他,感受它的呼噜呼噜和软乎的长毛。
他向猫那边靠去,直接挂断电话说:“挂了。”
顾榭盯着猫,这是一只三花猫,长得跟其他小猫没多大区别,甚至还有点丑,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他的右脚是瘸的。
“瘸子猫。”顾榭依旧直勾勾看着猫,猫也直直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学着猫叫发出一声:“喵。”
猫并没有因为这个奇怪的陌生人而感到害怕,要知道,一只有点与其他猫不同的猫是不怎么害怕人类的,因为他们什么世面没见过,再说猫是很聪明的动物。
傲娇,黏人。
顾榭恰恰也这么觉得,这种猫是更加聪明的,大概是因为少了条猫腿。
“喵”,顾榭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是因为自己不大乐意大声说话,所以变声期嗓子保护得很好,但一个男人的声音叫出喵喵的声音,多少令人觉得奇怪。
猫不怕他,直直走了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头蹭着他。
“我没东西给你吃。”顾榭哭笑不得,大手摸摸猫的头。
猫好像听懂了,“喵哼”一声又转身就走。
顾榭不懂这只猫的心思,只能盲猜他是饿了,立刻揪出口袋里没打开过的火腿肠,笑着说:“过来,骗你的傻猫,只有一个了,吃吧。”
“喵~”猫又转过头,吧唧吧唧地吃着火腿。
这下顾榭总可以确定了,这只蠢猫肯定听得懂人话,他刚要摸猫的头,手机又传来铃声。
他没有接通,而是打开微信发给林永泽一句
〔来接我。〕
猫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下,接着返回去吃火腿肠。
顾榭逮着机会,伸手一摸,摸索到一把毛呼呼的软毛,白的黑的黄的,什么色都有。他抬起手指看了看,指缝间还沾上了一堆毛。
“喂,同学。”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顾榭转身一看,看到了前几天的转校生秦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