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他总在崩人设
- 分类:其他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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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态:全本
- 更新: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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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他总在崩人设-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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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元朔六年六月,帝诏曰:“朕闻五帝不相复礼,三代不同法,所由殊路而建德一也。盖孔子对定公以徠远,哀公以论臣,景公以节用,非期不同,所急异务也。今中国一统而北边未安,朕甚悼之。日者大将军巡朔方,征匈奴,斩首虏万八千级,诸禁锢及有过者,咸蒙厚赏,得免、减罪。今大将军仍复克获,斩首虏万九千级,受爵赏而欲移卖者,无所流貤。其议为令。”有司奏请置武功赏官,以宠战士。
一辆牛车行在官道上,几人讨论着方才在驿站看到的消息。
“看来今上对军功极为重视。”
“你不知卫氏如今一门五侯,连襁褓中的孩子都封了侯,这天是要变了。”
“要不咱也投军去,听闻卫大将军如今还在广募人才。”
“诶呦,就你这身板,还未上场便要吓尿了。”
“去你的,等我同那冠军侯一般立了军功,恐怕你巴结我还巴结不上呢。”
另一人啐了一口,几人转了话头到这位两次功冠全军的朝廷新贵身上,“说来那冠军侯倒真是神勇,领着八百精骑竟敢深入匈奴腹地,一举将那匈奴后营端了,真是痛快!”
说到热血沸腾时,还要配合着动作,好似他此刻也跨在马上,对阵着匈奴。
边上靠着箱子一直用荷叶盖脸的人动了动,几个人立刻噤声。
那人将面上荷叶揭开,露出一双眼看着车上几个说话的男子,“你们说的冠军侯叫甚?”
“哎哟,小郎君,这你都不懂,这可是长安的红人,名叫霍去病,是皇后的外甥,少年英豪,长安不知多少小姑子倾心于他呢。”
那瘦小个子身着粗布短褐的少年郎勾唇笑了一声,坐起身,揉揉酸疼的后颈,看着黑压压的天色,“恐怕要下雨了。”
“这夏日的天就是这般,方才从驿站出发时还热得不行。”车夫将裹头的头巾扯下来擦了擦汗,“放心,咱们应当能赶在下雨之前到长安。”
少年将荷叶放到边上叠放在一起的箱子上,抹了一把湿透的鬓发,“到长安城门还有多远路程?”
“十五里。”车夫挥着鞭子抽打瘦骨嶙峋的牛臀,试图叫这头已经严重超负的牛再加快些脚程。
可那牛只是哞哞惨叫两声,脚下依旧慢吞吞。
“老牛,走快些!”车夫嘴里骂着,又狠狠甩了一鞭子,牛臀上的汗渍溅了他一脸。
又行了十里,眼看着这天就要被捅窟窿般落下豆大的雨点,少年跳下牛车,将两个箱子搬下车,将两枚半两钱丢给车夫,“我就到此处了。”
牛车继续往官道去,少年弯腰将摞在一起的两个箱子抱起,一下子将他的视线遮挡,他慢悠悠往前试探着走,终于在瓢泼大雨落下来之前,走进了路旁的破屋中。
雨点簌簌打在地上,激起土腥味儿钻入鼻腔。
他拍拍短褐的灰,接雨水洗了一把脸,露出一张骨肉轻薄的脸。
仔细看来,这少年左耳上带了一朵极小的茵陈花银耳饰,将破屋检查一遍后,他瞧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便坐在箱子旁,打起盹儿来。
不多时,又有两人进屋避雨。
少年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两人,头却昏沉得厉害。
他蹙了蹙眉,看到其中一人浑身是血逼近他,他张口咬住口腔内的软柔,逼自己清醒过来。
——
“杀人啦!杀人啦!”
廷尉府一行五人正打马路过官道,忽然听到有人大叫。
李右监同几个官员对视一眼,翻身下马,往那破屋走去。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指着破屋,语无伦次,“杀人了!”
几个官员披着蓑衣,快步走进破屋。
只见破屋中,一个少年正跪在一浑身是血的男子身边,浑身是血。
几个官员立刻将那少年擒下。
“右监,这是个女子。”搜查到少年过所的官员走到李右监身边,将那过所递了过去。
李右监看着过所上殷陈二字旁的女字。
他看向那身着粗布短褐,浑身是血的少女,下令道:“带回廷尉府,通知人来验尸。”
此时天边一个惊雷,原本黑压压的屋中,浑身是血的少女目光锐利,看向李右监。
李右监被她的目光吓得一惊。
时值盛夏,方下过暴雨,廷尉府的监狱阴暗又闷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和腐肉的气味,囚犯们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处,污秽满地,无处下脚。
殷陈只在嗅到恶臭的一瞬间轻蹙了眉头,便迅速融入期间。
牢中除了她还有几个女囚,她被狱卒粗暴推入牢中时,那几人只掀眼皮瞧了她一眼。
殷陈也无暇跟狱友攀谈,径直在栅栏边寻了块还算干净的草席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冷声音在边上幽幽响起。
“两月不见,殷姑子竟沦为阶下囚了?”
殷陈惊讶抬头,瞧见了那人。
他身着一身暗蓝色骑服,正站在栅栏外。
狱卒手上的灯火荧荧,照亮那张颇为俊朗的面容。
而牢中原本因闷热而死气沉沉的气氛,在女囚们也瞧见站着的少年时瞬间活跃起来。
“啊哟,廷尉狱何时来了这样俊俏的郎君哟?”一个女子咬着麦秸,调笑道。
“对呀,我此前可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郎君,真真是貌比宋玉。”
“宋玉?你可知宋玉生得什么样?”对面的牢房中传来一丝嘲讽。
“就是生得一副让人想上手摸上一把的模样咯!“女囚扒着牢门,几乎要把头塞出去了。
那站在牢门外引起骚动的少年却置若罔闻,只垂眸看着殷陈。
狱卒用刀鞘敲了敲栅栏,“安静!”
那女囚翻了个白眼,慢吞吞挪回到原位,只是那双眼还直勾勾打量着那少年。
殷陈翻身而起,凑到栅栏边,道:“霍郎君,分别两月你俊朗依旧,长安这样大,我们竟这样有缘?”
少年身形修长,抱着手臂似笑非笑,“恐怕是孽缘罢。”
殷陈不管他话中的揶揄之意,与他搁栏相望,“我在定襄便听闻郎君封了冠军侯,一时风光无限。”
“没想到,殷姑子如此关注我?”
殷陈这人说谎从不脸红,“自然,好歹我们也曾同处半月。”
霍去病垂眸看着她那双微弯的眼,好看的唇瓣张合,“为何杀人?”
“我并未杀人。”殷陈反驳。
霍去病打量着她衣裳上的血迹,一脸看她如何狡辩的神情,“难道姑子还当长安是居涂营?”
殷陈咬了咬后槽牙,干脆一屁股缩回草席上,“霍郎君若只是来瞧我笑话的,我便不奉陪了,我现在头疼得紧。”
霍去病不紧不慢继续道:“那姑子两个箱子,要如何处理?”
殷陈霎时跟被踩了尾巴一般弹起来,“不许动我的东西。”
霍去病扬了扬眉,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牢中少女,一张面容被火光扯得明明灭灭,“姑子现在可是囚犯,囚犯的物件都是要一一查验过的。”
殷陈手扒栅栏,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物件都要经过排查,说不定还会就此被封存起来,话语中多了几丝妥协,“霍郎君,你究竟要如何?”
“若殷姑子果真无罪,我可以助你脱困。不过,姑子要帮我办一件事。”霍去病气定神闲开口,终于勾出一丝叫人无法忽视的笑容来。
殷陈瞧着他脸上的笑,她知道此人的厉害,但她现在困于牢狱,如同被拿捏了七寸,只得任其捏圆搓扁。
殷陈极力扯出一副极亲和的笑容来,“成交。”
霍去病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将殷陈提出来。
殷陈手脚上戴着镣铐,叮叮啷啷跟在霍去病身后,犹记得两月前,她也曾这样走在霍去病身后。
走入审讯室,殷陈忍不住环顾四周,各类锃亮刑具挂在墙边,泛着阴冷的光,屋中还站着个官员,她将目光移回霍去病脸上,知道这是要审讯自己。
霍去病朝着她微抬下巴,殷陈会意跪到脚下草席上。
那官员将记录案发现场情形的书简呈到霍去病面前。
殷陈抠了抠被跳蚤咬红的手背,发觉此人亦是闯入案发现场擒她的人之一,对霍去病的态度倒是毕恭毕敬。
霍去病斜眼瞧见她抠手的动作,抬手摘下腰间避虫香囊丢了过去。
“此前我与郎君更为亲密的行为也曾有过,郎君不会嫌弃我罢?”殷陈接过香囊,笑道。
边上李右监闻言身形晃了晃,他本就不解霍去病这当朝新贵为何独独来瞧他提审一个女囚,闻听殷陈此言,霎时心惊肉跳。
可霍去病怎会同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
霍去病垂眸看着记载在册的案件信息,道:“李右监,审讯罢。”
李右监忙坐到上首案边,收敛了心神,清了清嗓子,“疑犯殷陈,建元三年六月初四生人,南越九真人士。对否?”
“是。”殷陈将香囊捏在手中,乖乖答道。
“你何时自何处来长安,所为何事?”
“民女六月初九自定襄出发,今日方到长安,来长安是为寻亲。”
李右监继续道:“今日黄昏时分,你身在长安城外东五里官道旁的破屋内,对否?”
“是。”
“案发时,屋中有你,死者,目击者三人,对否?”
“ 不是。”
“你是说,当时破屋内还有旁人?”李右监闻言瞪大眼睛,他们当时将屋中搜了一遍,可屋中并无第四人。
“案发时,屋中是仅有三人,但那凶手贼喊捉贼,将我诬为杀人犯。”
李右监瞅了跪在堂下的人一眼,“你见他杀人,当时作何反应?”
“我犹记得是那人执刀捅了人,正欲阻止时,手脚却有些发软。”殷陈说这话时神情毫无破绽,甚是义正言辞。
“你当时没有叫人?”
“屋中并无其他人,如何叫人?”
她这理直气壮的回答气得李右监的胡子都要立了起来,若不是霍去病在一旁看着,他真想敲敲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眼见他杀人,却不曾阻止,也不曾叫人。”
“是。”
李右监听了忍不住发笑,他笑了两声,意识到旁边还有个小祖宗,急忙抿住嘴唇,“那你身上的血迹怎么染上的?”
“那伤者血流不止,我便只得先给伤者止血,衣上血迹,便是止血时所沾。”虽说救过的人屈指可数,比起手上的人命不值一提,但殷陈当时第一反应是救人,她都有些钦佩自己。
“编的不错。”李右监终于忍不住嗤笑道。
殷陈在心底翻起个白眼,但鉴于自己如今是囚犯,只得恭敬道:“回李右监,民女所说句句属实,且民女是左撇子,那人伤口确是右手所刺,是也不是?”
李右监敏锐地抓住了她话中破绽,“左撇子犯案时故意用右手,这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殷陈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已经将案件信息看完,将书简攒在手上,摇了摇头。
“殷陈,你可还有旁的要交代?”李右监继续道。
殷陈蔫了一般垂下头,“并无。”
李右监提笔正欲在审讯记录上签字,却听从方才起一直沉默着的霍去病开口道:“李右监,案发时为何你们恰好在那处?”
“君侯有所不知,我们一行五人从南陵处理公务回来时忽然下了暴雨,黄昏时刻才路过破屋时,听闻有人大叫‘杀人了!’我们便立刻赶去,瞧见了满身是血跪在死者身边的殷陈。”李右监站起身拱手答道。
“那目击者现在何处?”他又淡声问道。
“在我们擒人和救人时,那人早已消失不见。”霍去病这一问让李右监瞬间冷汗涔涔,也只得老实答道。
霍去病勾唇笑了笑,“廷尉府五人,竟让一个嫌犯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李右监只觉两股战战,勾出一个极为窘迫的笑来。
当时情形混乱,天又格外昏暗,饥肠辘辘的几人只顾着将殷陈擒了,又留人看着现场,去通知廷尉正派人前来验尸,待反应过来时,却也没有注意到那人何时溜了。
本想着此案证据确凿,案件过程已经清晰,审过人后便可万事大吉,现被霍去病一番诘责,李右监觉自己饭碗不保。
霍去病却不再朝他发难,看了殷陈一眼,“你可曾暴露过身份?或是在长安惹过仇敌?”
殷陈回忆了片刻,摇头,“我在长安并无仇敌,昏时恰逢暴雨,我又带着箱笼,当时想着在那破屋将就一晚,待第二日天晴时再进长安,更遑论暴露身份。”
讯室昏暗,时有惨叫声自边上的屋子传来,霍去病背对着烛火,侧脸隐入暗处,那双锐利的眼却叫人不寒而栗,“你说你到长安目的是为寻亲,所寻是谁?”
殷陈抬头看他,“姨母,其名义妁。”
霍去病听到义妁二字时,面色微沉,“义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