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吟【碧瑶x东方青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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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

很难形容这样一种压抑，碧瑶茫然得环顾四周，黑暗之中似有点点微光，发出不同的颜色，静谧得好像时光都停止了流动，如同洪荒般的漫长。

这又是什么地方？

一道道剧痛袭来，布满全身，烫痛如附骨之疽侵蚀着被烧伤的地方。她努力爬了起来，踉跄了一番，却发现自己的衣裙被烈火烧的破破烂烂，鞋子也被那些鬼物扯散了。

赤着足，一步步往前，不知去往何方。

……

比起那些烈焰鬼物，竟是这亘古不变的黑暗更让人恐惧，幼年回忆不自禁地乍然重现，恐惧地让她忍不住抖了一抖。但很快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又继续往前去。

对于碧瑶来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如果再看不到光亮，只怕自己会发疯，碧瑶这么想着。

黑暗窥视着她，让人不寒而栗。也许，还不如死了。可是碧瑶却仍不想死，心中似乎仍着一丝眷恋。

她低头，双脚白得透亮，就如同少年时候在狐岐山的溪涧里戏水一样，阳光撒在脚背上，亮晶晶的，有趣极了。溪水包裹着双脚，温柔如许，可此刻的双脚，却如踩着荆棘一般疼痛。

突然，碧瑶心中如同一石坠水，掀起丝丝涟漪，漾了起来。猛然伸手，却见自己的双手也同样清晰可见。

“为什么，在这一片黑暗中我能看到自己……”碧瑶喃喃自语。

“难道光就在我身上吗？”

刹那之间，碧瑶身体发出道道白光，仿佛炸开整个虚无，亮的碧瑶睁不开眼。周身似有巨大花瓣绽开，看不真切。

“哦？你竟这么快就发现了。”

那声音悠远而冷漠，孤高至极。听起来年纪并不大，而话音刚落，似有阴风怒号，如上古巨兽嘶鸣不已。

“哼。”那声音满是不屑：“这么多年了，又能奈我何？”

碧瑶定睛一看，高处一个白发身影，抬手轻覆，瞬间一切可怖景象与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消失不见，眼前却是一片彩色的星辰，可以说得上是美轮美奂。

可此刻碧瑶无心欣赏，能出现在此地的家伙又是什么良善之辈？

那青年在高处，无悲无喜：“看来就是你了。”

碧瑶没有动，虽然她也曾见多识广，不惧那些魔教教众，但这番处境显得不是人间之物，还是强自镇定了一番。

“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你引我至此，有何意图？”

那青年冷笑：“你的问题太多了。”

巨大的威压席卷而下，一下子便把碧瑶击倒在地。这样的感觉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过，就在那诛仙剑下……可眼前此人似乎仅仅是心情不好，就能让她有此般胆颤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上古魔物？

这一击彻底让碧瑶无法站立，她咬着牙半撑起，昂头注视着那团黑影。

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那青年忍不住问道：“为何不继续问了？”

碧瑶的脸上似有一丝狡黠划过：“你需要我，自然会告诉我。”

那青年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如碧瑶所料，冷然开口：“这里是九幽的最深处，名为昊天！”

九幽！昊天！

自从受尽那些鬼物与烈火欺凌，碧瑶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丝觉悟，自己恐怕到了那传说中的九幽鬼界。但意想不到的是，九幽深处居然还有一片洞天。

“是本座将你从九幽擒至此处的，你被欺负得可当真可怜。”青年男子声音里有一丝戏谑。

碧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同样回怼了回去：“我看你与我也不相上下！”

“你！”

碧瑶原本以为他又要来攻击自己，早已做好了防御的姿态，却没想到眼前一张人脸骤然出来，吓得她直接对着那张脸狠狠地刮了一巴掌。

“啪！”

寂静无比的昊天中，竟隐约还有回声。

碧瑶呆住了，那青年也呆住了。

这时候碧瑶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一身黑衣，白发垂腰，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剑眉星目，面容倒是俊美无比，足以胜过她见过的一切男人，只不过面色苍白，可能因为常年黑暗之中的缘故，看起来孤冽如冰。

但他此刻的神情倒是有些滑稽，九分震惊、一分不可思议，好似从未被这般打过一样。

“呃……”碧瑶有些小慌张，饶是她再冷静，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那青年气得抬手，碧瑶心一横，大不了死就死了，恶狠狠地与他对视。

只见他面容抽搐了一下，双手骤然握拳，正当碧瑶要坦然赴死时，那青年身后的满天彩色星辰炸了。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狠狠吓了碧瑶一跳。

碧瑶：“……”

黑衣青年伸手抓住碧瑶的下巴，声音冷的可以结冰：“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本座。”

打也打了，那能怎么办？

碧瑶干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自称本座，那你到底是谁呢？”

黑衣青年站起身来，斜睨了碧瑶一眼，让碧瑶气不打一处来，内心狠狠啐了一口。

“本座名唤东方青苍。”他说的神气，居高临下地颇有些得意洋洋。

“没听过。”碧瑶毫不留情地回道。

那叫东方青苍的青年一窒，狐疑道：“本座的名号你不知道？”

这次换碧瑶斜视着他了：“不知道。”

东方青苍摸了摸下巴：“昔年本座被那沽名钓誉的天界封印在此不知多少时日，难道世间已无人知道本座旷世之名？”

碧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世上还真有人用旷世这个词来夸自己？

碧瑶正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天界？”

东方青苍抱臂：“难道你没听说过？”

碧瑶摇摇头：“这世间之人追求长生，可谓成仙，可从未有人成功过。更别说有什么天界了。”

东方青苍蹙了蹙眉头，又挑眉：“那你今日可长长见识。”

碧瑶仔细地听东方青苍细细道来，大概捋了一下已得知的讯息，真是倒抽一口凉气。

也许不知道多少年前，还有不同的几界，如天、魔、人、鬼等等。几界可互通往来，亦然争斗不休。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天界发生了什么大事，据东方青苍所说，他与那天神开战，无人可敌，却被偷袭所败。然而他金身不灭，只能将他封印入这九幽最深处的昊天之境中。

碧瑶半信半疑之中，却也隐隐有些兴奋，修道之人追求长生不知多少岁月，而自己今日竟能接触到真正的长生之人，或许是魔物？

“为何将我接入此地？”碧瑶还是不懂。

东方青苍眸光微亮：“因为本座确实拿着至纯的昊天之境没办法，要想破开这昊天之境，就要以纯善之物靠近并摧毁中心的法阵，方可离开。”

碧瑶蹙了蹙眉头：“那为何选我？”

东方青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好奇：“这九幽本就是天神们镇压世间一切恶源的囚笼，无论是人、魔、灵、兽，堕入九幽者，又岂会有纯善之辈？我在此苦苦等待，唯看你似乎符合点我的要求。”

东方青苍靠近了些：“奇怪，你又怎会来此？魂魄还如此残缺不整？”

碧瑶突然不说话了。

但显然东方青苍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若要破开这封印，光能接近也没用，也得要脑子。之前你很快便发现了我藏在你心间的玄机，倒也算是个聪明的。”

“什么玄机？”碧瑶奇道。

“骨兰。”

东方青苍有些自豪：“那是本座心脉血所化，威力无比。本座本体无法离开昊天，只能将骨兰送入九幽上层将你带至此地。”

他看了看碧瑶的胸前，轻哼一声：“便宜你了。”

碧瑶轻轻按了按胸口，却见一朵洁白的小花出现在了手掌之中。那有些熟悉的形状刺痛了碧瑶的心，曾经的自己也有这么漂亮的一朵。

“你怎么了？”东方青苍问。

碧瑶有些惊讶：“你？”

东方青苍淡淡道：“本座说了，骨兰乃我心脉血，所以我能隐隐感知到你的一些感受。”

碧瑶失语，将骨兰推了出去：“还给你。”

东方青苍哼了一声：“本座也不想给你，但此物如今已与你血脉相连，不可收走了！”

看着碧瑶一脸不信的神情，东方青苍怒道：“你以为要将你擒至此地很方便吗？若不是将你魂魄和本座心脉血化为的骨兰融为一体，可无法越过这昊天屏障。”

碧瑶毫不客气：“那你不能随便感知我的心绪。”

东方青苍更生气了：“你在命令本座？”

碧瑶浅浅一笑，宛如百花绽开：“除非你不想出去了。”

东方青苍板着个脸，最后还是舒了口气——

“你替我……”

碧瑶歪了歪头，打断他：“你们这些上古神魔，有没有什么约束的誓言啊、条约什么的？”

东方青苍又是一窒，眯了眯眼睛：“有，做什么？”

清脆的声音娓娓道来，悦耳动听，令人心旷神怡，可在东方青苍听来，却是让他火冒三丈。

“我们约法三章。一、你不能随便感知我的心；二、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三、他日如果我们出去了，你不能对我出手。”

轰隆隆……

这次碧瑶这边的彩色星辰，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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