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之后

穿越而来的第三年，我生病了。 是很重的癔症，眼中的一切开始变得扭曲、混乱。 今天看了医生，他说要切开我的脑子，不然会精神分裂。 我很害怕，躲在外面偷听，医生在和我的父母商量怎么分我的脑仁。 ...... 我的病好了，一切恢复了正常，但是我好像变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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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街道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混杂在一起，有些吵闹。

周阳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匆忙，现在的他只想快点赶上回家的公交。

昏暗的天空中，细细的小雨落下，原本喧嚣的街道清净了许多。

细微的“沙沙”声渐渐响起，周阳的心情变得烦躁，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瞄了一眼，“19点45分”。

不远处的拐角处，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一动不动，对落在身上的雨水无动于衷。

周阳心头略有诧异，逐渐走近，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却瞳孔猛地一缩，脚步顿时止住，眼皮控制不住跳了起来。

老头神色紧张，左边腋下紧紧夹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报纸外透着褐色斑点，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他眼睛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显得有些亢奋，身躯微微颤抖。

“啪嗒啪嗒”

一滴滴液体顺着老头的胳膊流淌下来，渐渐在地面形成一滩水洼。

周阳此时不敢再往前走了，那老头的视线已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咧嘴一笑，老头往旁边移了移身子，示意他过去。

周阳强作镇定，冲着他微笑示意，一边侧着身子，不敢将后背对着他，小心的走过。

因为好奇，眼睛向着他腋下夹着的东西瞄了一眼。

“那是？”

“一把菜刀？”

天色本就昏暗，再加上细雨的缘故，周阳看的并不真切。

唯一可以看清的是，那紧握的手掌布满了黑斑，一根根暗青色的血管如蜘蛛网一般凸起。

越过老头，刚走几步，细碎的脚步声从后背传来。

‘那人在跟着我？’

脑海浮现的想法令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僵硬地转过头。

果然。

映入眼帘的是老头形若枯槁的身形，心跳加速，周阳默默加快了步伐，‘这老头难道精神状态有问题？’

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的某些新闻，他心中愈发紧张，只想着快点远离这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老人。

不多时，公交车施施然到来，周阳假装没有看到身侧的怪异老人。

迅速掏出卡，刷完之后，快步走到最里面找了个位子坐了下去。

那老人这时也走了进来，可是却不是刚刚的模样。

他一身唐装干净整齐，丝毫没有淋过雨的痕迹，刚刚那滴下不明液体的报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号的超市购物袋，被他夹在腋下。

‘怎么回事？’

‘我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

周阳有些不确定了，自从自己穿越这个名为蓝星的世界后，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伸手在太阳穴按了一会，他略显疲惫闭上了双眼，‘肯定是最近被老板压榨的厉害，都开始精神恍惚了。’

“嘎吱嘎吱”

牙齿与骨骼在尖锐的摩擦的声音响起，沙哑又压抑。

‘谁这么没有素质，这是在公交车上啃排骨？’

周阳内心生起一团火气，本就焦躁的心情愈加烦闷。

旁边坐着的胖子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双手拿着什么东西，侧着身子低头啃食着。

“喂，公共场合，这样是不是不太...”

话语戛然而止，胖子缓缓转过头来，嘴角的液体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将胸前的衣服浸湿。

嘴巴用力咀嚼之下，口中的生肉在周阳眼中急速放大，那生肉看着有些奇怪，似乎是鸡肉，又有些像牛肉。

“怎么，你也想要？”

张嘴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胖子眼睛在眼眶中四处打转，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伸手递来一包肉食。

脑海中浮现出不好的画面，周阳胃中一阵翻滚，喉咙中似有东西要涌出。

捂住嘴巴干呕不止，等再次抬头，却看那胖子脸上的怪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明之色，“不要就算了，我以为你饿了好心给你，你是不是存心找茬？”

使劲揉了揉眼睛，那伸来的手里哪里是生肉，分明只是一个汉堡而已！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是压力太大了？’

周阳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深呼吸了几下，心中安慰了自己几句。 这次他不敢闭目，只是望着窗外出神。

隐约间眼前一阵恍惚，公交车里的灯光不停闪烁，随后竟发出幽森的绿光。

整节车厢被染成一片绿色，前方端坐着的大姐身上，一道小小的巴掌印浮现。

在周阳的注视中，巴掌印越来越多，逐渐爬上了脖颈。

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他小心翼翼拍了她一下。

刚要开口，前方之人头颅旋转了一圈，脸色木然，两眼直勾勾看着他。

周阳心脏控制不住嘭嘭加速，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都是幻觉，是了，肯定是幻觉！”

他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却感到脸上的汗毛仿佛被什么东西吹动，好像有人正贴在自己脸前。

...

从未想过原来时间会过的如此之慢，短短十几分钟，周阳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浑身被汗水湿透。

终于。

“梦园小区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等待车辆停稳后，再从车门有序下车，感谢您的乘坐！”

伴随着清脆甜美的女声，周阳浑浑噩噩走出了公交车，刚一出来，腿一软险些栽倒。

“假的，都是假的，我一定是生病了，赶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低着头，他脚步急促，口中喃喃不停。

穿越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八年，前世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社畜，在一次忍无可忍之后，总算下定决心离职。

当走出公司那一刻，还未来得及呼吸自由的空气，就两眼一黑，穿越到这个名为蓝星的世界，

等到再次睁眼，自己的意识就落到了正在加班的原主身上。

可怜的是，原身兢兢业业，加班猝死前唯一的执念竟然是，希望自己的死没有拖延公司的项目进展，导致自己的父母被起诉索赔…

梦园小区。

原本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此刻在夜色笼罩之下，仿佛一尊择人而噬的巨口。

周阳定下心神，穿过漆黑的保安室，里面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保安在砸什么东西吗？

眼角余光扫过，里面黑黢黢，看不真切。

忽然一双眼睛目露红光在暗中颇为醒目，如两盏大红灯笼。

心头一颤，周阳不敢耽搁，快步离去。

“这里应该是电梯入口才对，怎么没了？”

周阳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记忆中的电梯，只好顺着一边的楼梯走去。

“嘶，这里哪来这么多寒气？”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抱着双臂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楼道中空旷寂静，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来到四楼，“谁？！”

奇怪。

刚刚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在门后张望，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汗毛根根竖起，周阳贴着墙壁一点点挪动脚步，“呼，总算到了！”

“谁在这里涂鸦？”

墙上歪歪扭扭不知被谁涂上了暗褐色的颜料，那一个个小人，夸张的扭曲着身体，令他感到一阵心悸。

抬手敲门。

“嘭嘭”

“妈，我回来了！”

“嘎吱”，门缓缓推开，母亲的头颅探了出来，很难想象门后的脖子有多长。

她眼中只剩眼白，看不到瞳孔，皮肤仿若八十岁的老妪一样四处龟裂。

身上浓烈的臭味争先恐后钻进周阳的鼻子。

他愣住了，眼前这带着浓厚福尔马林气味的妇人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母亲？

“怎么了？”

“你这孩子傻了，还不赶紧进来？”

母亲的头缩了回去，干枯的手掌一把拽住了周阳，“进来啊，啥站在那里干吗？”

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从眼前的胳膊传来，周阳无法抵抗，一下被拉了进去。

“砰”，关门声回荡在寂静的过道，涂鸦小人欢快跳起了舞蹈，门前再次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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