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欧神话发疯的那些年

李铭分不清啊，真的分不清。他肌肉虬结的好兄弟还在北欧神话中的英灵殿等着他去带领，眼前相交多年的知己却哭着告诉他那是假的。医生说他病了，神明也认为他已经疯掉。可手里武器的冰冷、脸上血液的温热、头顶挂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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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最近经常出现幻听，总有人在你旁边发出巨大的吧唧声，等你一回头，你就会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用亮闪闪的矛尖当砖头盖的房子里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扶了扶眼镜，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李铭。

李铭有点难为情，不过随即一想到如果自己真得患上了精神病，那么眼前的医生估计就是自己以后接触最多的人，跟他打好关系准没错。

兴许打麻醉剂的时候可以温柔点呢？

李铭没有躲闪，直勾勾地看着医生。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长时间交织缠绕。

这人有病吧，看我干啥，南通吗？

医生又扶了扶眼镜，“还有呢？”

“啊？”

“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李铭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的种种异常，正准备补充一些情况，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络腮胡到处都是的脸。

虽然医生戴着白色的口罩，但是李铭百分之一万可以确定，口罩下的脸绝对不会长这样。

络腮胡拿起一只巨大的猪腿或是其他腿的肉大口大口嚼着，吧唧吧唧。

李铭向四周望去，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身上要么穿着金色的铠甲，要么则干脆赤裸着上身。

相同的一点是，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大块肉吃着，吧唧吧唧。

巨大的声音比货车经过的噪音还要严重，空旷的大房子里此起彼伏的回音震得李铭耳朵发鸣。

不是，这个时候你给我来幻视？

李铭心中无声地吐槽，这种情况最近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等，等一会时间过去了便会恢复正常。

李铭现在百无聊赖，只好呆呆地看着络腮胡啃猪腿。至于自己上手吃，大哥，鬼知道现实世界里自己会在咬什么？

络腮胡的胡子上沾满了油脂，猪腿的香味深深地环绕着李铭。

这时候络腮胡举起了自己面前的巨大酒杯，一位穿着近乎透明的长裙的金发妹子抱着酒壶突然出现在络腮胡身后。

金发妹子一边紧紧贴住络腮胡粗壮的手臂，一边抬起酒壶的口从高处倾倒酒水。

不是，这也行？

李铭睁大自己快被酒杯的黄金霸王色闪瞎的狗眼。

我靠，这妹子哪来的？

不对，重点是络腮胡发达的肱二头肌挤到人家妹子了吧？

呸！

李铭摇了摇头，赶走了自己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吐槽，自己真正应该关注的点是这是自己的幻视好不好？

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些东西啊？

难不成精神病人还自带福利系统啊？

络腮胡不知道李铭的胡思乱想，他把自己够红够油腻的嘴唇在金发妹子的脸上吧唧一下，抬起手，一口干完了酒杯里满满的酒。

金发妹又给他斟酒，这次络腮胡没有再一口闷，反而端起酒杯对着李铭做了一个要碰杯的动作。

李铭无动于衷。

开玩笑，鬼知道喝进自己肚子里的是什么水，你一个幻视中的人物，老子不理你又能咋滴，你以为你是我老板呀？

李铭继续睁着自己那对死鱼眼看着络腮胡。

“看什么看，我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医生那张白色的口罩又出现在了李铭面前。

耳朵终于从吧唧吧唧的噪音中解脱出来，李铭开心地对医生说道：“症状？当然还有呀，我刚刚又幻视了，这次除了满脸络腮胡的肌肉裸男还出现了一位金发妹子，她……”

“你在胡说什么呀？”雄浑豪迈好像寒风刮过陡峭山谷的声音打断了李铭的话。

李铭又一次看见了络腮胡。

这一次络腮胡没有再拿起那感觉永远吃不完的猪腿，先前手上的巨大酒杯也被摔在了地下。

原来一直吵吵闹闹，好像酒吧蹦迪的宫殿。如今却出人意料的安静。

李铭向四周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李铭还没有被聚光灯照射过的经历，面对这样的场景一时显得手足无措。

“来，我的勇士们，今晚的夜宴就此结束！举起你们的刀枪，让我看看谁才是今天最勇猛的武士！”

一道苍老但又令人莫名其妙想服从他的声音从李铭身后传来。

李铭后知后觉地明白大家的视线其实不是盯着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人。

李铭转过身来，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让原来喧闹的宫殿安寂一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拿了一个重物。

一个金灿灿的、沉甸甸的酒杯。

这是自李铭幻视开始以后，第一次触碰到幻视里，除自己坐的凳子之外的东西。

酒杯冷冷的，就跟一下子握住放了很久的不锈钢水杯一样。

杯子上刻着精密的花纹，李铭只是把它握在手中，就能够感受到花纹的繁复。

之前李铭一直坐在凳子上，平时李铭除了赶地铁也一直是处于坐下的姿态里，所以对幻视中的东西缺乏直观的触觉感受。

现在李铭真切地感受到了幻视中的物体。

它妈这比逼真还要逼真好不？

难怪精神病一般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么逼真的触觉体验你跟我说这是幻觉？

如果李铭不是个精神病，一定会跳起来跟所有人争辩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哦，不对，自己也还在医生诊断之中，也不一定是精神病吧？

李铭轻微地甩了甩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说话的人身上。

这家伙站在一个像是黄金铸成的高台上，两只手向两边伸开，做出怀抱的动作。

他的面容是一个老者的形象，但比老者要狰狞的多。这一切源于他的眼睛。一块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一只眼，只留一只眼看着台下的众人。

李铭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被遮住的那只眼一定不良于视！

两只尖嘴的墨鸦分别立在老者的肩膀上，一股子不详的气息。

“哇——哇——”一只墨鸦这时凄凉地叫唤起来，嘶哑的嗓子报着丧：“死啦，死啦，本杰明死啦！”

本杰明是谁？

李铭带着疑问看见一把大刀划破了自己的胸膛。络腮胡干净利落地拔出红色的刀子，立马转入下一场战斗。

好你个络腮胡，我看你长得五大四粗的，以为是个莽夫，结果你来阴的？

话说这痛感又是怎么回事呀？我又没穿越，我是精神病好不好，你这幻觉是不是有点太逼真了，显得咱俩都暧昧了？

李铭尝试用手去堵住跟着鲜血一起流出来的脏器，不过显然没什么用。

视野在逐渐模糊，李铭看着大殿里鲜血四溅，他脑子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不是，我为什么要在幻视里，给自己取一个本杰明这样像三流配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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