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乱师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5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4-10
长城以北,饕餮咆哮,狻猊长嗥;披血的巨猿高攀建木,冷眸微睁,静看世间潦草。昆仑以南,雪魔栖息,白泽步霜,不周的玉柱俣俣伫立,光芒万丈,躭待命运转改。侧耳聆听六位大君的喃语,举目观望千疮百孔的世界——混 ...
祓乱师-免费试读
长城以北,饕餮咆哮,狻猊长嗥;披血的巨猿高攀建木,冷眸微睁,静看世间潦草。昆仑以南,雪魔栖息,白泽步霜,不周的玉柱俣俣伫立,光芒万丈,躭待命运转改。侧耳聆听六位大君的喃语,举目观望千疮百孔的世界——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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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向北,一百七十公里。
这是个山谷,草木蓁蓁。平日里此处幽寂悄怆,只不时地浮起些许鸟啼,兽鸣,以及风捎着枯叶、打着旋扫过山林峰岩的呜呜声。
从未有人类能够踏足此地。
但有一天,这个世外桃源意外地撞见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雾,无边无际、如云似水的黑红的雾。
它们是掠夺者,是毁灭者,是鸠占鹊巢的强盗。
甫一撕开隔绝山谷的屏障,它便们淌进了谷底,如浪涛般地在山谷中翻腾,奔涌,向上遮蔽天空、掩盖日月星辰,向下侵染大地,腐蚀花草树木……
于是绿叶腐黄,百草枯萎,飞禽走兽惊惶地掠出巢穴,可一经雾气沾染,刹那间就化为白骨。
山谷真正与世隔绝了。
外界无人发现,过往那个墨绿谷地,如今是吊诡的黑红色——好像一缸掺进了鲜血的墨水,深邃,古怪,还夹杂一二缕歇斯底里的疯狂的杂乱。
再仔细些看。
此地竟神似一只培养皿——参差山头组成的培养基上只有一朵“菌落”,它尚未失活,半透明的边沿仍在滋生,在蠕动,如同某种软体生物,蚕食着更远处的土地……
不多时,雾气完全合拢。
仿佛被某只巨兽啃了一口,此地全然消失在地平线上,由是世界从此缺了一角。
雾气载沉载浮,最深处有朦胧的廓落若隐若现。
它们在孕育更深层次的邪恶,只是整个世界无人知晓。
……
一座名为苏的城市。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
太阳和煕,万里无云,蔚蓝的天透着抹淡淡的黄,秋风被晒得微微有些暖意,“嗖嗖”拂扫着街道。
大街尽头,衔接无数小巷。
某个巷口,一棵老树拔地而起,虬龙盘古根,树干苍劲,须叶参差披拂,荫了半条街。
树下有老人摇着扇子晒太阳。
“秋深了……凉快些哩……”
咧开仅剩几颗牙的嘴巴,咕哝着,老人抬头,浑浊的眼珠忽而在遥远的天际线上,捕捉到一抹浓郁的黑。
他眯眯眼,不知所云地呢喃两句。
片刻,披着满身树影,又睡过去了。
眨眼间,落日衔山。
婆娑的树影早已斜了半边,撒在街角的电线杆下,攀着巷头的候车亭,忽有忽无。
打了一下午盹的老人悠悠睁开眼,打个哈欠,拍落罩着脸的蒲扇。他身上空荡荡,树影已对他失去兴趣。
风起,调皮孩子似的牵住老人稀疏的白发,玩啊,闹啊,迫着老人将头抬起。睡久了,他脖子有些僵硬。一直抬头,一直“咔咔咔”响个不停。
某个时刻,“咔咔”声停住了。
老头的眼睛也全部睁开,一副不同于往日的景色,赫然映在他那双浑浊的眼瞳上——
“这,天,咋怎么黑哩?雾……是雾哈?”
“呼——”
风越来越大,径直吹散了老头的呢喃声。
一地落叶,在劲风之中化作粉屑……
那应该是五点五十分。
全世界的天都黑了,不,不是黑,是黑“红”。
天穹下夜灯无数,若明若熄。枯黄飞蛾迎风蹁跹。晚归的燕张着尾翼,在黑与红之间穿梭,绘出道道绮丽的轨迹,它们有那样锋锐的尾翼,可惜没能切开那层黑色幕布,反而粘上一二点墨水似的凝结的雾——如同触及硫酸,它们的尾羽迅速腐烂起来。
不久后,悲鸣响彻长空,但转瞬即逝。
此时此刻,在城市,在乡村,在山地、旷野、海岛——所有理智尚存、意识尚在的人类,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
有飞机轰鸣着升起,斯须后在渗人的嘶鸣声中人间蒸发。各城市最高的建筑顶部被安上探照灯,光束如通天的剑,直入云霄,又如沉进汪洋的盐,日出冰消。
防空炮,对空导弹,激光,一样样射入雾中,最终无不是石沉大海。
于是灭世论再次甚嚣尘上。
直到三个月以后,各地乱象才逐渐平静。
虽然太阳仍未露面,但他们发现自己还活着。没有哥斯拉出现,也没有硅基生物从大洋底部钻出来,更不见百鬼夜行,灵气复苏。
一切都是那么平淡,除了没有太阳。
人们还有工作,学生还得刷题,成年人有房贷、车贷没还完,小孩有期中期末没考完。
生活依旧枯燥,只是北方的居民添多了几件秋衣。
夜更黑,昼未明。
普通人照旧吃喝拉撒睡,将诸如太阳消失的难题交给学者们处理。
然后,浩劫降临。
那是几近立冬的一个夜晚。
那夜苏市警钟长鸣,掺不进半点风声。
无数美梦破璧毁珪。婴儿啼哭,大人忘语。飞蛾折翼,稀稀落落铺满一地。
警笛与哭喊纷起纷落。有人跑出家门,被红光洒满一身,他下意识抬头,眯着眼,双瞳倒映出满天猩红。
“变……变天了……”
“天怎么这么红?”
一夜过后,世界陷入死寂,无数夜灯在死寂中殄熄,宣告人类踏出第五纪元的最后一片藩篱。
世界,永远告别了昨日。
黑红的雾铺天盖地,火山灰一般,将世界掩埋,尘封……
随后,无数不知该叫做“鬼”还是“兽”的东西,从大雾深处蜂拥而出。它们因混乱而生,嗜血且疯狂,体型有的与常人无异,有的如一座移动的摩天大楼,举手抬足间,大地崩陷,楼阁坍塌,山体皲裂。
或有放大无数倍的乌龟,背负比山岳还高出半角的壳,从海的一边,步入海的另一边——此后两岸之间,多了一条贯通东西的峡谷。
有身披黑羽、颈生九头的巨禽,吞吐着褐色的火,扑打烈焰熊熊的翅膀,长鸣飞掠而过,身后摇曳着长达百米的尾羽。奇怪的是,它浑身火光却未能照亮天空,而是在雾霭的拢盖、朦胧中,变得愈发诡谲,与苍穹水乳交融,几近合而为一。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它们是雾的造物,诞生于诡谲的血雾深处,身上覆满硬度远超金刚石的鳞甲或角质层。无论亚音速子弹、爆破弹亦或是穿甲弹,除了给它们带去近乎针扎的伤势,竟无法彻底击穿它们的“皮肤”,较之它们如山的体格,简直九牛一毛。
导弹如雨倾泻,非但无法撼动它们分毫,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性,撕毁了某些存在最后的意识……
曾何几时,苏城生灵涂炭。
满城繁华成了往日的黄花,衰萎,飘零,最后落进烂泥里,遭兽蹄碾碎,化作尘埃。
昔日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如今成为鬼蜮。
遍地是鲜血,碎石,玻璃,钢筋以及被撕碎了的一切杂物,包括人的躯体……
数月之内,人类的生存空间急剧缩水。
它们无处不在,无声不知,无孔不入,无物不觉。人类在它们眼里,是最鲜美的口粮——因此五分之四的人类,或直接或间接,葬身它们的爪牙之下。
余下幸运儿或藏身老林,或深入地底。即使它们铺天盖地而来,却仍有几个犄角旮旯,能够逃过这些恶鬼的魔爪。幸运儿们便苟活在这些角落里,没日没夜地惊惧、崩溃,乃至癫狂般祈求着各自所信仰之神明的救赎。
但令所有人绝望的是,神并没有降临人间。
于是世界人口再次断崖式减少。
直到一位自称“先知”的男人,在废墟中竖起红旗。
“站着死,”他说
他在绝望之中,向恒古一位名叫“禹”的王者,借到了足以撼动大地的伟力。
“向亘古借力,以期渺茫未来!”
他呼喊着,将自身的力量,分散交给麾下的幸存者。
先知称这种力量为“源”。
拥有“源”者超脱凡人,他们身负不可言喻的力量,能与雾中恶兽搏斗,能调动天地间玄之又玄的“气”——他们称之为“灵”(即后世所谓“灵力”者)。
后世学者给拥有最初“源”的数十位战士,冠以“初始者”的称谓。还有吟游诗人以他们作主角,谱写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英雄史诗。
初始者们凭借血肉之躯,将雾中恶兽驱出人类国度,消弭黑雾,开拓出一个又一个幸存者聚集地。
他们把得自先王的知识,传授给手无寸铁的幸存者们,教导他们建设结界,制造“仪象”,构建“祭地”,设置“长生坊”,开发蒸汽武器用以抵御恶兽。
人类的前路,似乎重见光明。
但好景不长……
大雾深处,诞生了更强大的恶兽。
没人能准确描述它们的形象,包括初始者们。这些新生的恶兽——说是“兽”,但在人类眼里,它们更与传说中的“鬼”相差无几。
它们具有类人的体态,直立行走,分上下肢。
初始者甫一靠近它们,战斗打响……
而后所有人都发现,它们几乎是不死的!
换句话说,它们的生命力强得令人发指——没有理智,不惧疼痛,不畏死亡,仿佛只为杀戮与毁灭而生。
初始者开始出现伤亡。
人类花费数十年,好不容易巩固起来的边境,再一次萎缩、残缺。
城与城,营地与营地间,再无法接壤,更不必说连成一片。
像是漂泊海上的孤舟,各营地重新陷入恶兽的包围,只依靠结界与蒸汽武器自卫,人类再度堕入绝境,苟活,颤抖,疯狂,过着生在今天,死于明天的日子……
但华夏大地上的红旗历来是难以折断的。
一个“先知”倒下,千千万万个“先知”诞生。
前有公输改结界,后有墨公造祭地……
第一条延伸脉络出现,狂风倾起,荡尽人间恶浊……
接下来是第二条,第三条……
人类使火焰臣服,摄雷霆为己所用……
大河在他们手中奔腾,参天之树遵他们旨意而勃生……
他们抬手为云,覆手成雨……
风雪亲吻他们的手腕……
他们搬山填海……
人类文明的火光,再度从黑暗中迸发。
当他们以为人类将重归食物链最顶端时,六道恢宏无边的身影,自混沌深处驾临世间。
祂们自称“旧日之大君”,是诞生于混沌的王者,掌控着世界最古老且可畏的秘辛。
面对祂们,人类究竟何去何从?
毁灭,还是生存——这是个问题。
…………
正如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世界,镜子外同样有一个世界。
镜子外仍是午后。
一个青年坐在檐下,借着温煦的阳光,翻开手里捧着的古书。
这本书历史实在太过悠久——他掀开扉页,只看见模糊不清的几点墨痕。苍黄书页如干枯的蝶翼,青年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捻着它,生怕将其撕毁,废了这本价格不菲的古籍。
略过扉页上的墨痕,他把目光投向书页角落。
有一行娟秀小字紧密蜷缩在那个角落,似乎是前朝人士的注释,青年轻声呢喃出它们的大意:
“混沌,乃世之原初……”
“朗诵此书者,得见原初……”
“昔日之君已为腐朽……新世的王者当临乱世……”
“持此书者,如执王权!”
话音未落,风已起,枯叶随之飘零。
刹那间雷声大作,太阳晦暗,虫雀惊啼……
然而作为吟哦者的青年却恍若未闻。
在他那声“如执王权”的尾音当中,一扇门扉悄然洞开。
门里黑得深邃。
青年恰好背对着它。
黑暗从门内渗进现界,浸染粒粒浮尘,悄无声息地包裹住青年。
一切异象转瞬即逝。
原地却再也不见青年的踪影。
唯有某个祈祷者的呓语飘荡风中:“圣哉,持有此书,如执王权……”
“生于混沌,死于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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